于寒雪放下自己的手機，將隗辛的手機解鎖。

　幸好，這個論壇雖然邪門，但是不備更強大的智能了，于寒雪可以順利地用隗辛的賬號瀏覽帖子。

　首先查看了隗辛的后臺私信，一點進私信頁面就被不斷彈出的紅消息符號嚇了一跳。隗辛的私信箱是滿狀態，不但有玩家的求助，還有非常多的個人信息，他們都在申請加黑蛇個人板塊。

　隗辛顯然不是每個私信都會回復，只和數幾個玩家有過流。申請加個人板塊的消息占據了多數，于寒雪知道隗辛備類似黑客的數據控能力，所以可以驗證這些信息的真偽，甄別哪些人是真心想加的玩家，可是于寒雪自己并不備這樣的能力。

　要是今后一直由接管黑蛇賬號，那麼該怎麼理新員加的問題？怎麼驗證他們的信息？若局面這樣僵持下去，找一個值得信任的黑客隊友是個必然的選項。

　隗辛的手機上還有幾個員的聯絡方式，比如獵隼、灰燼、烏稍……還有其他一些知曉真實份的玩家。這些聯絡方式隗辛在回歸之前就對于寒雪說過了，意思是讓酌與這些人聯絡。

　于寒雪把手機連接上充電，疲憊地躺在了床上。

　這個夜晚寂靜且孤獨，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進睡眠狀態。

　……

　睡眠并沒有持續多久，凌晨五點，李莞然突然聯絡了于寒雪。

　本來就淺眠，手機鈴一震就醒了，看到來電顯示的一瞬間飛速接起電話沉聲問：“報確認了嗎？”

　“不能進的只有桐林市的暗界，博館暗界對應銀杉縣風景旅游區的溶，昨晚已經有人進去查了，在地面看到了那個雙環標志。”李莞然一句廢話都沒說，“我稍后會隨隊前往銀杉縣，你可以同行。”

　“好，哪里匯合？什麼時間？”于寒雪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李莞然迅速報了一個地點，和約定半小時后見面。

　于寒雪不敢耽擱時間，匆忙準備了之后就趕了過去。

　凌晨五六點的天空是灰的，太將至未至。待來到約定之地，李莞然已經佩戴好了頭盔坐在直升機上等了，直升機的旋翼發出轟鳴，吹了于寒雪的頭發。

　有武裝人員守在直升機旁邊，見于寒雪靠近，他們還對進行了盤查和搜。

　登上直升機，李莞然遞給一個頭盔大聲問：“你會速降嗎？山地植被茂，找不到降落點，我們只能用繩索和繩梯速降！”

　“不會。”于寒雪不怎麼練地戴上頭盔，將通訊設備佩戴在合適的位置，“但就算降落失敗了，我也摔不死，手腳骨折了也能很快恢復。”

　宋聽雙沒有登上直升機，站在遠，對李莞然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需要留守在桐林市，我作為報的第一獲取者需要趕赴銀杉縣完任務，我對上面匯報時指定你做我的助手。”李莞然低頭確認時間，“時間到了，系好安全帶，我們準備起飛。”

　直升機飛行員控著飛機拔地而起，升向高空，地面上的人和漸漸小……

　于寒雪在升空的過程中不自覺地抓了安全帶，后知后覺地想到這才是第二次坐飛機，第一次坐的只是客機。家庭條件不怎麼好，以前從來沒有坐飛機外出旅行過，本來去外地上醫科大學是可以坐飛機去的，比坐高鐵劃算，可是后來……

　于寒雪抿，將思緒拉了回來。

　“那里有游客嗎？封鎖了嗎？”于寒雪問起了正事。

　“那個地方正是枯水期，游客，得到消息后已經立刻派人封鎖了景區通道，還派了無人機在天上監控，武裝人員也就位了。”李莞然呼出一口氣。

　“制造人造暗界的計劃，這麼容易就被你上頭的人通過了嗎？”于寒雪遲疑地問，“我還以為會經過激烈的討論，拖上個好幾天才能得到解決……”

　于寒雪暗地里想，如果得不到李莞然方的幫助，那就在論壇上聯合無員在一周之想方設法用盡全力抓捕幾個的異者，然后自己測繪暗界對應點，進去完獻祭作。

　好在一切順利，于寒雪的打算沒派上用場。

　“這次的決議的確很有效率，這樣的效率是被倒出來的。”李莞然苦笑，“若沒有三批測一百萬玩家的消息出來，可能討論方案執行的時間確實是要比現在多很多，現在我們拖不起了，這可是一百萬人！”

　“那麼那些異者用什麼手段運過去？”于寒雪問。

　“打巨量的鎮定藥，讓他們保持休眠，直升機運輸。”李莞然說。

　于寒雪仍不能放心，又問：“我們今天就開始執行獻祭補完暗界，還是再等幾天？如果暗界立刻形，接下來幾天的零點會不會有異種生出來？有沒有足夠的人手攔截那些怪？”

　“預計三天后補完暗界，暗界形后，我們還需要預留幾天的時間進探查，確定里面是否有危險，部況是否和其他的暗界一致。”李莞然的考慮顯然非常全面，“放心吧，該想到的我們這邊都有人想到。人手還在持續調集，但是山地環境無法通行裝甲車，我們需要調集空中力量。”

　于寒雪總算松了一口氣，蹙的眉略微展開。

　“缺人手的話，我可以把無的幾個同伴來，他們都是合格的戰斗力。”說，“要是暗界正常形，我們會做這個新暗界的首批進者。”

　李莞然訝異地看了一眼于寒雪，點頭說：“可以。”

　想問的問完了，于寒雪陷沉默。

　過玻璃遙太初生的地平線，心里默默想：暗界的你又在經歷著什麼呢，隗辛？

　……

　隗辛在僵持。

　和門涅托僵持。

　從走廊上退了出去，避開了門涅托的視線，背靠墻壁一下子坐在地上，渾都是冷汗。端著槍的手臂在輕微抖，雙也在輕微抖，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無法控制的生理興。

　的心臟仿佛要跳出膛，激素在緒的染下分泌，渾的管都在發燙，在奔流，的大腦也在發燙，甚至產生了輕微的耳鳴。

　這就像一直藏在幕后的荒誕戲劇終于走到尾聲了，的靈魂分割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想要探尋真相，一部分在阻止繼續向前。那扇暗界之門在撕扯著的理智，想進去，但又而卻步。

　“冷靜下來，隗辛。”對自己說，“那個玩意兒沒有攻擊，時間也沒有恢復流……你有充足的時間思考，思考你是否應該做出那個決定。”

　隗辛頭往后仰，靠著堅的墻壁，放空了思緒。

　和唐冠同時進來，可是只有沒有被定格，也只有收到了門涅托的進邀請。為什麼是，為什麼不是別人？為什麼才是特殊的那個？

　是死亡回導致到了神的注視嗎？

　在死亡的過程中數次看到了黑影，與祂進行了靈的互，那個黑影，代表的又是什麼？

　隗辛的呼吸也因心跳的加速而變得急促了些許，扶著墻壁站了起來，在原地站了兩三秒鐘，原路返回，回到了走廊里。

　又一次撥開迷霧，看到了被黑質遮掩住形貌的門涅托。

　隗辛沉思片刻，開口說：“你……為什麼要邀請我？”

　門涅托不言不語，只是執著的開手臂，邀請隗辛進暗界之門。

　“門后面有什麼？”隗辛又問。

　門涅托像一件雕塑，一個被設置好了作和程序的發條玩偶，始終站在那里，重復著同一個作——邀請。

　“好吧……果然不能指這東西說話。”隗辛做了一個不可能得到回應的嘗試。

　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要是門涅托真的開口說話，那隗辛可能會覺更加驚悚。

　站在離門有二十多米遠的地方，與門涅托對峙。

　這是單方面的對峙，不管隗辛站多久，門涅托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個姿勢。

　手指握又放開，放開又握……最終肩膀一松，苦笑一聲。

　說好的不聽不看不想，不要過度好奇，可是在這個時候，人還是無法保持絕對的理智啊。

　這就像打游戲打到了最后一關，科學家看到了真理之門就在眼前，信徒仰頭瞧見神就站在最后一節臺階上……真的能忍住不走最后一步嗎？

　隗辛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最后看了一眼門涅托，毅然決然地走了過去。

　門涅托上的黑質盤踞在一旁，祂低頭俯視，看著步伐平穩地慢慢走過……最終，沒了雙環形狀的暗界之門中。

　進去的一瞬間，隗辛失去了五，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黑紗蒙在了的上，將和外界完全隔絕了……等等，不是失去了五……而是只失去了視覺和聽覺？看不見任何東西，聽不見任何聲音，可的還是正常的，可以，但就像陷了泥沼，寸步難行。

　忽然間，隗辛眼前閃出了一點亮。

　的視野中央飄來了一艘小船，一個面目不清的“人”站在船上，手里提著一盞燈。

　船緩緩靠岸，提燈人俯下，在悠遠的死寂和無邊的黑暗中輕聲說：“不要抬頭看……不要去聆聽……現在，你需要上船……”

　“你是……誰？”隗辛艱難地問道。

　提燈人說出話像是一堆無法理解的音符，可是奇跡般地聽懂了。

　“游離在真實夢境邊緣的無知者罷了。”提燈人如此說。

　隗辛又問：“這是哪里？”

　“獨立于兩個世界的第三維度，怪和神的居所。”提燈人側了下頭，兜帽落，出了一張胡子拉碴五深邃的臉，他以人類的面貌悲憫地說，“傻孩子……你在覲見神的路上。”

　隗辛看見那張臉的一瞬間，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閃電劈中了，一個名字口而出：“你是……梅爾維爾？”

　“只是祂的一部分。”提燈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