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子越來越靠近墓園，林楚楚的心也漸漸提起。

祈禱著媽媽就在那裡，安然無恙，否則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顧宴知道張焦慮，不由得默默地握住一隻手，無聲安。

楚楚到了，轉過頭來看著他，凄凄的眼神著彷徨無助。

顧宴心疼不已，甚至無法理解自己過去怎麼能那樣對待！

一手無意識抬起，攬住的肩膀，林楚楚極默契地朝他靠攏，緩緩依偎進他的懷裡。

如果沒有母親的失蹤，此時此刻，將是無比幸福的一幕。

可擔心母親的影籠罩在心間，無暇去品味其它，只盼母親不要有任何意外。

終於，車子抵達墓園。

傑克還沒把車停穩，林楚楚已經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

「楚楚！」顧宴怕摔倒，嚇得不輕，一把沒拉住，趕從另一邊下車追上去。

「快！快點！」楚楚被顧宴拉住，反手將他一拽，不斷地催促。

「好，我跟著，你注意腳下，別摔著了。」

顧宴知道心急，不敢阻攔，只是擔心被臺階絆倒，提心弔膽地跟在側。

整片墓地是一片丘陵，拾階而上，墓碑整齊地排列開來。

顧宴知道盧里司埋在這裡，卻不知道方位。

原本就沉沉的天，此時開始飄起零星小雨。

石階，林楚楚不小心踉蹌了下，差點跌倒，幸好顧宴眼疾手快，將抱了住。

「沒事吧？」顧宴嚇得不輕，說話都繃。

「沒事……」林楚楚緩過來，從他懷裡掙了些，「快，再上一點臺階，就到了，在那邊。」

抬手指了下，顧宴攙扶著，兩人一起朝那邊走去。

等上到臺階，林楚楚扭頭一看，那一排墓碑靠裡面的位置，的確像坐著一個人。

定睛一看，頓時激驚慌：「媽！媽——」

距離太遠，加上濛濛細雨的縈繞，只看到靠在墓碑的兩條，並沒看清上。

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那肯定是媽媽，肯定是！

顧宴見拔就跑，連忙跟上去：「楚楚你小心點，地面很！」

「媽！」林楚楚哪裡還顧得上，一邊喊一邊朝著父親的墓碑跑去。

等距離近了，漸漸看清楚靠著墓碑的人，不是媽媽還能是誰！

「媽！」林楚楚撲過去，聲淚俱下，一把抱住靠著墓碑不知是昏過去還是睡過去的唐意如，抖如篩糠。

顧宴臉沉肅，蹲下認真打量著唐意如的神。

臉蒼白，乾枯，腦袋靠著墓碑，眼眸閉著——

起初，他也以為人已經昏迷過去。

可當林楚楚抱住后，漸漸地，又撐開了眼眸。

顧宴眸振，連忙拍了拍痛哭不止的人：「楚楚，你冷靜點，阿姨醒了！」

「媽！」林楚楚立刻鬆開一些，雙手扶著唐意如的肩膀，看向上下打量，「媽，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傷？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啊！」

又氣又急又恨又心疼，想著這大半天的時間，心如煉獄一般，便忍不住想對母親發火。

可轉念一想，一個生病的人，一個神志不清的人，又能怎樣計較？

該愧疚的，是為兒卻沒把母親照顧好。

唐意如原本已經意識模糊了。

許久未曾進水進食，再加上著單薄在這森之地呆了許久，坐在地上凍得整個人都冰冷僵了，本就虛弱的早就支撐不住，便只能靠著墓碑渾渾噩噩地閉著眼睛。

有丈夫陪伴，心裡很安寧。

想要一直呆在這裡，再也不離開。

聽到兒的聲音，到兒的懷抱，混朦朧的意識才又恢復些許。

眼眸盯著兒，像是不認識一般，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蠕著瓣，發出虛弱的聲音：「小語……你看，這是你爸……他就在這裡，就在這裡……」

唐意如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拍了拍墓碑，眼神空而僵滯。

林楚楚淚如泉湧，看了眼墓碑上父親的照片，心如刀絞。

「媽，我知道……爸爸睡在這裡，他離開我們了，只能睡在這裡——」

「不，胡說……你爸爸，他沒有離開，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的……」

唐意如還是犯病了，神志不清，又開始胡言語。

林楚楚聽著的話，心裡越發難。

知道，父親意外去世之後，母親就失去了神支柱。

醫生雖然能治好的病，卻治不好心裡的荒蕪與空虛。

雖活著，卻像行走一般。

這幾年，若不是一一的陪伴讓心裡還有個紀念和牽掛，恐怕早就熬不下去了。

「媽，爸爸活在我們心中，他永遠都不會離開的。」

知道這個時候沒必要跟母親較真，林楚楚只好順著的話說。

唐意如點點頭，一手挲著，輕輕到那張黑白照片，裡細碎地呢喃：「我好想你啊……我想去陪你，對不起……你的生日，我都忘了來看你，你不要生氣啊……不要生氣，我只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我想去陪你啊……」

林楚楚聽著母親的呢喃，淚如泉湧，本止不住。

母親病這樣，卻依然記得爸爸的生辰，記得他長眠的地方，記得來這裡找他。

這該是多麼濃烈深厚的，多麼刻骨銘心的啊！

哭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從側抱著母親，劇烈地搐抖。

顧宴半跪在一邊，看著們母抱頭痛哭的樣子，臉同樣沉重鬱的化不開。

盧里司的死……

說到底，還是有他的責任。

就算不是他派人殺害的，但畢竟葬在那座島嶼，他難辭其咎。

如果盧里司還在世，眼前這一幕就不會發生了吧。

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嚴白引領著救護車匆匆趕到。

這大概是醫護人員第一次來墓地這種地方救援，下車時，一個個都有些懵懂。

「快！病人就在墓地里，現在下雨了，得趕接上回醫院！」嚴白催促了句，一邊往上爬一邊給顧宴打電話。

顧宴起，接通來電，在電話里告知了方位。

傑克走到主路那邊，等著嚴白他們，以便更快地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