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拎起袋子走到寫字臺前,一屁在椅子上坐下,岔開,彎腰對著個垃圾桶,大半夜的開始剝枇杷。
他喜歡吃枇杷,卻不喜歡剝,剝枇杷總是會把手指甲弄黃,洗都洗不掉。而且有些枇杷皮好剝,有些剝起來卻特別費勁,比如他手里的這些,那些皮也不知道怎麼長的,一撕就斷,一撕就斷,江刻剝了老半天,只把一顆枇杷剝得坑坑洼洼,氣得他都不想吃了。
“買的什麼玩意兒。”酒麻痹了他的大腦,他都不知道在對誰說話,“不想給人吃就別長出來,既然長出來就要懂得進化,吃你是給你面子,把皮長這樣你好意思說你是個枇杷?你怎麼不投胎去做個梨呢?”
他越來越不耐煩,后來干脆用蠻力把枇杷給掰開,直接下啃。
好好的十幾顆枇杷被他啃得七八糟,江刻面無表地嚼著果,角糊滿粘膩水,也懶得一下。
他記起去年,還有前年,五月前后,唐亦寧來的時候總會帶一袋枇杷,坐在寫字臺前仔細地剝。
“這個枇杷又大又甜又好剝,真不錯!”唐亦寧說,“福建云霄枇杷,我記住了,明年還買這個。”
江刻歪在床上玩小游戲,問:“多錢一斤?”
唐亦寧說:“十五塊八。”
江刻驚訝:“這麼貴?”
唐亦寧笑著說:“哎呀,一年也就這一兩個月能吃到,貴就貴點了。”
把枇杷剝完,自己吃了幾顆,又裝滿一小碗,放到江刻邊的床頭柜上:“喏,大爺,都給你剝好啦。”
江刻想起冰箱里有荔枝——另一種在五月大量上市的水果,起去把荔枝拿出來,問:“我昨天買的,你吃嗎?”
唐亦寧在水槽邊洗手,笑嘻嘻地說:“吃,換你給我剝。”
江刻就站在臺子旁給剝荔枝,剝得飛快,一就是一顆,唐亦寧不高興地噘起:“不公平啊,荔枝那麼好剝,我剝枇杷把指甲都弄黃了。”
語氣像是在抱怨,神卻非常可。
江刻一笑,剝出一顆瑩白的荔枝喂進里,看著鼓起一邊腮幫子,眼睛亮亮地看著他,說:“好甜哦。”
江刻走神了,把一顆枇杷連皮帶地咬了一口,又“呸呸呸”地吐出來。他煩得不行,好像七竅都被堵住了,一肚子怨氣不知該往哪里通,只能生生憋著,渾上下都不舒服,中邪似的。
唐亦寧對他的影響有這麼大嗎?
江刻不愿相信,更不會承認!他和,自從他畢業以后,一年到頭也沒見幾次啊,多的時候一個月見四次,的時候近兩個月才見一次,平時本不聯系的!
那是他們的約定!不講,經濟獨立,不求未來,不給力,只當下的快樂。某一天,如果其中一人要正式與別人談,另一個立刻消失,給對方自由。
江刻很早就知道先離開的那個一定是唐亦寧,因為他本就沒有談的打算。
現在真的走了,這一整天,江刻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最后干脆來了個借酒消愁,活像一個愣頭青。
怎會如此?!
難道說,唐亦寧真的已經變了他的一個習慣?
說習慣可以戒、可以改,姑且相信是對的,那麼,需要多久呢?
一個月,夠嗎?還是要幾個月?半年?一年?
江刻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想起鄭馥玲,還有沈瑩真,心里陡地升起一恐懼。
戒掉一個人,他其實有過相似的經歷,花了多時間?
十五年了,他本就沒有放下過。
作者有話說:
昨天說記住霍總監,不是說霍總監馬上要出場,而是因為他要過一陣子才出場,怕大家到時候忘了他是誰,我才提醒一下。
從某種意義上講,此人的確是男二,擁有著綠江男主標配的一切條件~連名字都很霸總。
小江:……自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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