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怎麼回事?
眼看到了地方,他立時下車直奔殿中,卻見燕姝鼻頭紅紅,眼淚汪汪,眼睛也有點腫。
見他到來,忙要行禮,“臣妾參見陛……”
話未說完,又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忙道,“不必多禮,快坐下。”
說著眼見殿中有醫在,便又問醫道,“宜嬪這是怎麼了?”
卻見那醫皺著眉道,“啟稟陛下,宜嬪娘娘這癥狀看似風寒,脈象卻并非風寒的樣子。”
燕姝嚢著鼻子在旁道,“臣妾沒有著涼,不知怎的忽然就開始打起噴嚏來了……有點像是桃花不服了。”
醫卻道,“這現在桃花還沒開呢。”
沒錯,眼下雖開了春,離桃花開卻還有些日子。
加之燕姝方才也問過系統,確定沒有人害,所以現在也是納悶。
原指醫看看,哪曉得這醫給號了半天脈,也沒看出是怎麼回事。
然話音落下,卻聽富海道,“聽說太池那邊有兩株桃花今兒開了,莫不是刮風刮過來了?”
燕姝愣了愣,“太池那邊有桃花開了?”
富海忙點頭道,“是的,今早奴才才聽他們說的。”
燕姝一頓,這才恍然。
可不是麼,這幾天天氣暖和正刮東風,那太池正好在花園的東邊,一定是下午在花園逛的時候接到了隨風刮過來的桃花。
而那醫聞言才道,“微臣這就給娘娘開方子。”
心里卻嘀咕,柳絮不服的見得多了,還是頭一次見有對桃花不服的。
宇文瀾聽得眉間一跳。
頭一次見?
這樣的醫如何能他開藥?
他想了一下,問富海道,“上回在祭禮上給承恩公瞧病的那個……什麼來著?”
富海想了想,忙道,“姜念齊。”
“是他。”
宇文瀾道,“把他來給宜嬪看看。”
富海忙應是,立刻去殿外點了個腳快的小太監去了藥找人。
所幸藥此時尚未下值,沒多會兒,姜醫師便匆忙趕到。
哦對了,自上回他在祭禮上敢于直言后,皇帝便給他升了兩級,現在他已經是醫了。
“微臣叩見陛下。”
姜醫行了個禮,沒等站起子,卻聽君王吩咐道,“去給宜嬪瞧瞧,看這是怎麼了。”
姜醫應是,立時到了燕姝邊,
先問了問癥狀,又查看了一番的眼鼻,最后診了會兒脈,他很快做出了判斷,道,“娘娘這是不服之癥,您平素對什麼不服嗎?桃花?柳絮?還是杏花?”
竟然一下就看出來了。
宇文瀾也有了底,替燕姝答道,“宜嬪對桃花不服,你可有法子緩解?”
姜念齊立時道,“有的,微臣這就給娘娘開方子。”
說著便提筆,唰唰在紙上寫了起來。
待方子寫好,忍冬立時小冬子去抓藥熬藥。
這位姜醫又單獨給了忍冬一包藥材,道,“用這些煮水為娘娘沐浴,可以緩解癥狀。”
忍冬立時接過照做。
待洗澡水熬好,燕姝也去泡了個澡。
別說,一刻鐘后出來,眼睛已經不腫不,鼻子也通氣了。
再喝過熬好的湯藥,又等了兩刻鐘后,方才的癥狀果然都下去了。
眾人心服口服,宇文瀾也頷首,對姜念齊道,“果然醫高明,只你做個醫屈才了,朕從今升你做醫,以后專門伺候甘殿。”
姜念齊忙跪地道,“微臣遵命謝恩。”
短時間連升了四級,眾人無不向他投去羨慕的目。
不過,他卻依舊一臉淡然寵辱不驚的樣子。
燕姝心道這是個人才。
卻見富海問宇文瀾,“時候不早了,眼看宜嬪娘娘也好些了,陛下可要吃些什麼?您還沒吃晚膳呢。”
燕姝一臉驚訝看他道,“陛下還沒吃晚膳?臣妾這已經沒事兒了,您先回去吃吧。”
宇文瀾卻坐著沒,只問,“你吃了嗎?”
燕姝搖頭,“沒有,臣妾下午就不舒服,本沒顧上吃。”
卻見他道,“那膳房隨便做些,朕與你一起吃。”
咦,那敢好了。
燕姝這陣子舒服了,也正覺得有些呢,忙點頭應下。
不多時,膳房便將宵夜送了來。
有醋溜白菜,八寶藕丁,鍋塌豆腐,荷包里脊四道菜,還有兩碗粥、
——時間已經不早,不適宜大魚大,況且燕姝才剛吃了藥,也不能吃太多葷腥,所以這菜便以素菜為主了。
不過廚手藝高超,素菜也都烹調的有滋有味。
待吃完,宇文瀾又吩咐道,“備水,朕要沐浴。”
燕姝一臉驚訝的看他,“陛下今夜要在此歇息?”
卻見他頷首,“不錯。”
燕姝瞠目結舌,“可臣妾病了。”
宇文瀾一笑,“放心,朕不會擾你。”
說著頓了頓,又向挑眉道,“除非你自己往朕懷里鉆。”
什麼?往他懷里鉆?
燕姝都無語了,“陛下就不怕臣妾給您過病氣?”
他本就沒當回事,“你這病不會過給別人。”
燕姝,“……”
服了,這人為什麼就如此喜歡跟人著睡?
宇文瀾心里說是。
沒錯,他現在非常不愿回乾明宮自己睡。
因為一回去自己睡,那里就不。
乾明宮的寢殿仿佛是個魔咒一般,邪門邪的,他都有點怕了。
所以任憑如何腹誹,他都不在乎。
反正,他就是喜歡跟這張床。
~~
一夜過去,倒也平安無事。
待燕姝醒來之時,宇文瀾已經去上朝了。
昨夜的藥很有用,一夜安眠,倒是沒有再難。
不過仍是不敢掉以輕心,一時間不敢再出門了。
——要知道外頭依然在刮東風,若是出去,必定又會沾上桃花犯病。
哎,難熬的日子又開始了。
索膳房送來了盛的早膳,勉強得了些安。
唔,鮮多的小籠包與甜的金瓜粥是絕配,珍珠糯米圓子是的最。
正有滋有味的吃著,卻見蓮心跑來同道,“主子,陛下方才人把太池邊的那兩顆桃樹給刨了。”
“刨了?”
燕姝一愣,“陛下為何要刨那兩顆樹?”
蓮心笑道,“還不是因為怕娘娘再不舒服,陛下便命人將它們移走了,據說那兩棵樹都是幾十年的老桃樹了呢。”
燕姝聞言,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嘖,上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男人,還是爹呢。
小時候第一次桃花不服,爹就把院子里老桃樹給砍了,還跟左鄰右舍商量,把桃樹都換了杏樹梨樹。
爹輕易不去麻煩別人,那是第一次。
而現在,為刨桃樹的男人竟然了皇帝。
心里有些暖烘烘。
咬了口蓮子糕。
唔,甜味從口中蔓延到了心里。
忍冬在旁笑道,“陛下對主子真是上心,不過,現在只有兩株桃樹開花,再過幾天,其他地方的桃樹也開了可怎麼辦?”
燕姝一愣。
對啊,難道要把宮里的桃樹都砍了?
況且宮外也有,到時候一刮風,還不是會刮到宮里來?
總不能全城百姓都把桃樹砍了,從此以后都不吃桃子了吧?
桃樹何其無辜!!!
不,雖然,但這不是辦法……
正琢磨著,卻見昨夜那位姜醫來到門外,道,“微臣給娘娘請脈。”
眼睛一亮,忙道,“快請進來,我正有問題要請教。”
姜醫應是,便提著醫箱進了殿中。
燕姝試著問他,“大夫有沒有法子,可以我以后都不再對桃花不服?”
原本只打算試一試,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頷首道,“有是有,卻看娘娘能不能吃得了苦。”
燕姝一愣,忙問,“怎麼個吃苦法?”
姜醫道,“要治這個病,其實就是要娘娘的接桃花而不產生過激反應,臣會每日將適量的桃花娘娘接,同時還要服用藥,如此堅持一陣子,直到娘娘的適應了,往后就不會再桃花不服了。”
燕姝想了想,索咬牙道,“好。”
試一試總比不試強,若真治好了,往后也就不必害怕桃花了不是?
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法子。
如此說好,就開始了醫治之旅。
每日姜醫會準備極量的桃花含服一陣,而后再喝下湯藥。
如此,逐日減湯藥的量,卻增加桃花的量。
果然,待到七八日后,外頭桃花陸續開放之時,的反應就比往年要輕多了。
~~
然而宮外的家里人不知此事,眼見又到了桃花片開放之際,李家爹娘與都不知有多擔心。
這日,經皇帝恩準,朱氏終于又有機會進宮來探閨。
待一見面,朱氏立時拿出一包藥丸,對燕姝道,“這是娘先前從咱們老家一位郎中那里買的,據說專門治你桃花不服的病,你要不試一試?”
燕姝笑道,“不必了,宮里有一位特別厲害的醫,我用了他的法子治,如今已經快好了。”
說著又囑咐娘道,“這郎中八是騙您的,藥要對癥才有用,每個人得子又各有不同,他都沒沒給我診過脈,如何開出藥來?您往后千萬不要再被騙了。”
朱氏點頭說好,笑道,“往后再也不上這種當了,白花銀子。”
燕姝卻見,娘的笑容里似乎有些疲憊。
于是忙問,“家里都還好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朱氏卻道,“沒什麼,都好的。”
燕姝不信,于是悄悄問系統,【我家是不是出事了?】
系統,【沒錯,你弟第李天瑞前兩天在松鶴書院被人欺負,他揍了對方兩拳還回去,沒想到那里頭的山長偏幫,你弟弟給對方道歉。】
燕姝,【???松鶴書院不是號稱京城首屈一指學風優良的大書院嗎?怎麼還會有如此黑暗之事?】
系統嗐了一聲,【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松鶴書院原本由兩位大儒創辦,培養出許多優秀棟梁之材,當年的確首屈一指。但后來出名了,眼看著王侯勛貴爭相往里送孩子,那些不學無的宦子弟進去漸漸壞了風氣,如今已經變權貴的天下了。】
燕姝,“……”
早知道如此,就不弟弟進去了。還以為是什麼好書院呢!
不過……
又奇怪。
——自己現如今已然是嬪位了,作為娘家人,弟弟怎麼還能被欺負?
卻聽系統又道,【你還不知你爹那個脾氣?他不愿給你惹麻煩,當時送你弟弟院的時候就沒表明份,搞得眾人都只以為你弟弟只是個平民子弟。】
燕姝明白了,卻依然生氣,【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該平白欺負人!平民子弟就活該被他們欺負不能還手嗎?那山長居然還天瑞去道歉?什麼玩意!】
系統,【確實不是個玩意,那山長表面學富五車,實際唯利是圖,這半輩子為了功名不知道干了多惡心事,當年為了能爬上山長之位,還把自己的老婆送到了朝廷員的床上。】
燕姝,【???】
嘖,有趣,自己送上門的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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