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卻興致寥寥的哼道，“不過都是些庸脂俗。”

　話音才落，卻見從二樓下來一位高大男子，道，“夫人這是在說誰是庸脂俗？才幾日不見，易才也不了你的眼了？”

　胖子瞥他一眼，卻將眼角一斜，哼道，“你個死鬼，我還以為你要留在那揚州不回來了。”

　那易才的男子卻又是一笑，道，“不過在路上耽擱了些日子，這不就來了？”

　說著便上前攬住那子的腰，與一道上了二樓的雅間。

　宇文瀾，“……”

　見此景，再笨的人也能明白過來這是什麼地方了。

　他隔著幕籬瞥了眼燕姝，意味深長道，“原來此不是吃飯的地方。”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鴨”？

　竟然想來這種地方？？？

　哪知，卻見燕姝一臉與自己無關的模樣道，“就是，妾也覺得本不像吃東西的地方，夫君一定是搞錯了……咱們先走吧。”

　說著便繼續拉著他往外走，心里嘖嘖，【老天爺，皇帝居然以為這里是吃東西的？？？不不，趕走趕走，多待一會兒他學壞可就不好了。】

　宇文瀾，“……”

　他會跟那些出賣相得男子學壞？？？

　哪知二人才邁出店門，沒等登上馬車，燕姝又急忙宇文瀾往一旁暗拉了拉。

　似乎在躲誰的樣子。

　宇文瀾于是問道，“怎麼了？”

　卻見指著路邊才從馬車上下來的一名子，低聲道，“那位……好像是安康縣主。”

　什麼？

　安康縣主？

　也就是大長公主的兒？

　宇文瀾忙也多看了兩眼。

　卻見對方雖戴著帷帽，但那姿，還真有些像他的那位表姐。

　而見落地，那店里頭立時有五六名年輕男子出來相迎，口中紛紛喚著，“縣主來了。”

　宇文瀾，“……”

　還真是安康。

　竟然也來此？！！

　要知道可不像宇文嫣已經休了那趙文，還有夫君呢！！！

　……

　~~

　回宮的路上，宇文瀾一直沉著臉回想此事。

　想著想著，又忍不住冷笑道，“京城居然有這種地方！”

　——他記得，上元節第一次帶出宮時，曾提過此，但那時只以為離自己遙遠，卻沒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踏了進去。

　踏進去就算了，方才那胖子居然要出錢他去……

　簡直豈有此理！！！

　燕姝聞言悄悄瞥他的臉，想了想道，“臣妾還以為那是個飯店呢，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齷齪之地！真令人不齒！！！”

　心里卻忍不住嘖嘖，【那些男人的材模樣果然都還可以，怪不得能在京城立住腳。】

　宇文瀾，“？？？”

　什麼“還可以？”

　難不是心了？？？

　他挑眉看，“你也喜歡那里？”

　“沒有沒有。”

　卻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臉認真道，“臣妾怎麼會喜歡那種地方呢？方才一進去臣妾就覺得骨悚然呢！”

　心里卻又道，【嘖，這是個的都喜歡吧，畢竟不管高矮胖瘦，只要一進去就會被男圍住親的，人多麼溫暖所麼有自信！！！】

　總之……大概就如男子喜歡逛青樓一般吧。

　宇文瀾，“？？？”

　什麼，那種貨，居然也稱得上是男？？？

　他沒忍住又問道，“那里頭的男子，你也喜歡？”

　卻見立時又搖頭，“怎麼可能？那些庸脂俗如何與陛下相提并論？臣妾心中只有陛下！”

　宇文瀾，“……”

　這話是在夸他？

　但怎麼聽著那麼別扭？？？

　正在此時，卻聽燕姝又問他，“陛下怎麼會帶臣妾去那里？您是從哪知道的這地方的？”

　——嘖，就算他誤以為那是吃東西的地兒，但他又是從哪兒聽來的呢？

　要知道，這如意坊可是只存在于京城數貴婦圈的啊！

　他堂堂皇帝竟然知道，這也太奇怪了吧？

　宇文瀾，“……”

　總不能說是從心里聽見的，所以他只好道，“朕也是無意聽來的……”

　燕姝，“？？？”

　無意聽來的？

　暗自想，難道是從大臣們那里？

　可不對啊，如若那些老古板大臣們知道那地兒是專門供子們消遣的……

　嘖，如此違背男權秩序的事，他們還不得立時上奏朝廷將那如意坊給夷為平地才怪！

　宇文瀾心里呵呵。

　沒錯，他現在就想派人去把那令人作嘔的地方夷為平地！

　居然敢問他多錢？？？

　簡直豈有此理！！！

　~~

　待回到宮中，宇文瀾立時派出了錦衛去查探那如意坊。

　約莫第二日傍晚，便見錦衛前來稟報，“啟稟陛下，臣等查出，那如意坊原本是一個季姓商人于三年前開辦，起初是一座繡坊，順帶售賣珠寶首飾，是其為了討好京城權勢家眷所用。漸漸有了名聲之后，這商人便花錢雇來了各種年輕男子，做起了現在的生意。”

　宇文瀾又問道，“其店中的異族人是怎麼回事？”

　錦衛道，“因著其店中主顧們的口味越來越挑，于是那商人便到邊境招募了一批異族男子，大多來自黨夏及然，表面看來，與從前那些男子無異，都是取悅子，從子上賺取錢財。”

　宇文瀾卻凝眉道，“那些人材強健，看起來并不像尋常之人。繼續查探，尤其近來與長公主往的那個……什麼再安的。”

　錦衛立時應是。

　~~

　此時，太后的千秋節已經日益臨近。

　連日來已有有不外地王侯家眷陸續京，專為恭賀太后千秋。

　有些份高的，提前宮拜見太后，于是燕姝作為后宮嬪妃，有幸陪著太后又見到了不面孔。

　大多數人來，太后都是淡淡的，只有一位例外。

　那便是明州鎮海侯府的老夫人穆云英。

　聽聞這位穆老夫人與太后是金蘭之，每年都會千里迢迢京為太后賀壽。

　而太后也必定親自接待，甚至會留其在宮中小住，可見一斑。

　只不過，燕姝原以為對方是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等見了面才知道，這位老夫人原來不過才四十出頭，很是年輕。

　——原來其夫君去世的早，后來長子家后繼承侯位，了新任鎮海侯，便被尊為了府里的老夫人。

　此時，迎著驚訝的目，穆夫人踏進慈安宮后，先向宮中眾人行禮。

　“臣婦參見太后娘娘，參見諸位娘娘。”

　太后忙笑道，“快起來，你我不必行如此大禮。”

　竟是連“哀家”的自稱都沒用。

　話音落下，甚至還親自手虛扶了穆氏一把。

　待瞥見燕姝著穆氏一臉驚訝的模樣，太后又笑道，“瞧瞧，你這老夫人的稱號把們都給嚇著了。”

　燕姝忙也笑道，“太后說的是，臣妾沒想到老夫人竟是如此年輕。”

　話音落下，一旁的周妃卻悄悄翻了個白眼。

　——這李燕姝，為了結太后連穆氏也如此夸，真是臉皮夠厚！

　當然，太后在場，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并無人聽見。

　而聞聽燕姝此言，穆氏便也笑道，“宜嬪娘娘過獎了，臣婦無地自容。”

　說著，又招呼后一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道，“向晚，還不快來拜見太后跟娘娘們？”

　原來這便是穆氏的養，名倪向晚。

　——聽聞當初已經守寡多年的穆氏，有一日在寺中為亡夫上香，下山時正見一小嬰兒在路邊草叢中啼哭，穆氏于心不忍，便將小嬰兒抱回家收養，并其隨夫家姓倪，取名為向晚。

　此時，聽養母這般說，這倪家養便應是，上前對幾人行禮，“向晚拜見太后娘娘，拜見各位娘娘。”

　太后嘆道，“向晚都這麼高了？快過來哀家瞧瞧。”

　倪家小姑娘應是，便又上前幾步。

　太后將拉住仔細端詳一番，頷首道，“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好孩子，陪你母親千里迢迢來一趟也是不容易，快坐下休息。”

　語罷又宮人上了上好的西湖雨前龍井，及今早才做的栗子糕，蓮蓉餅，云片糕等點心。

　這番熱程度，與對其他人明顯不同。

　燕姝看在眼里，一邊吃點心一邊悄聲問系統，【以太后的格應該很難對人如此熱，這位穆老夫人難道是救過太后的命嗎？】

　系統，【差不多吧，太后跟這位穆夫人從小一起長大，誼確實比旁人深厚，當初太后嫡子病重，遍尋京城沒有良醫，穆夫人得知消息后尋了一個方，從明州千里迢迢送到京城，雖說最后沒能派上用場，卻也令太后頗為安，皇長子夭折之后，穆夫人舍下明州的家人，在宮中陪伴了太后足足兩個月，可以說太后能撐過來，穆夫人是很重要的原因。】

　燕姝聞言不由點頭。

　的確，能千里迢迢親自趕來京城送藥的，一般的真做不出來。

　尤其太后那時即將失去嫡子，先帝又寵他人，太后也正于前途未明的時候。

　系統，【不錯，所以后來太后坐穩江山，曾有意為其子晉封公爵之位，但穆氏堅持拒絕，令太后愈發看重。】

　燕姝，【別的不說，穆夫人一瞧就是真正有智慧之人，怪不得能跟太后做好朋友呢。】

　正在此時，卻聽太后問那位倪家姑娘，“向晚，哀家這宮里可好？”

　倪向晚笑道，“宮里這麼多貴人在，自然是世上最好的地方。”

　太后又道，“既如此，今次便你母親自己回明州，你留下來陪哀家可好？”

　這話一出，眾人不由一頓——

　太后這樣說……

　莫不是看上了這個小姑娘？要留在邊養之后再送后宮？

　卻見倪家小姑娘道，“小多謝太后厚，只不過，宮里有幾位娘娘陪太后，可是母親卻只有小陪著，小若是留下，母親會孤單的，所以小還是陪母親一起回明州吧，待明年再來看您。”

　穆氏也笑道，“太后真是高看了，若真留下來，保管不出三日，您就要后悔，整日調皮的跟個什麼似的。”

　話音落下，太后也笑起來，“不過逗逗你們罷了，這是你的心頭，哀家怎舍得剜走？只消以后記得每年都能回來看看哀家便好。”

　說著又專門囑咐那小姑娘，“往后就算嫁人，也不要離你母親太遠，不然會想死你的。”

　倪家小姑娘含帶笑的應了聲是。

　聞此言，眾人這才敢相信，太后真的只是開玩笑而已。

　燕姝也在心里慨——

　看來太后是真的很的閨，不然若是要將這小姑娘留下做的棋子，穆夫人也沒法拒絕。

　不過，這對養母之間的也太好了吧？

　這倪家小姑娘被養的如此純凈爛漫，顯然是養母厚的結果。

　而穆夫人看的眼神，也一如別的母親看自己親生骨那般，滿是縱溺的模樣。

　正在此時，卻聽系統道，【嗐，那就是自己的親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