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知菀瘋狂的流著淚，拼命嘶吼著，快離開，快帶著曇兒離開！

絕又悲憤，痛恨老天的不公，連老天也站在岳知彤那邊，讓自己三年的付出了鏡花水月。

最后落得個舉目無親的下場。

不過雙十年華，心已經蒼老疲憊得像是過了大半生。

為什麼還留在這里，想看清什麼？

也許要的，是徹底死心罷了。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岳知菀想，接下來自己就要渡過忘川，踏上奈何，走過黃泉路再不回頭，最后喝下孟婆湯，前世記憶盡消。

和凌昭，天上人間，再不復相見。

忽的，周圍一切盡皆消散，岳知菀的一沉，墜到地上。

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耳邊卻傳來一陣大呼小：“醒了，終于醒了！快去告訴王爺……”

竟然，還在人世！

岳知菀凄然一笑，眼角一滴清淚過臉頰的刺字，流鬢邊。

夢到自己做了個噩夢，為何醒來，還是噩夢之中。

“我沒死啊……”岳知菀呢喃道。

眨了眨眼，眼前依舊一片黑暗。

“菀姑娘，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小丫鬟將扶起來，絮絮叨叨著，“那天你流了滿床的，可嚇人了！謝天謝地你活過來了！”

一個人將菀姑娘扶起來毫不費力，菀姑娘的子輕飄飄的，瘦如紙薄，臉上也蒼白得沒有人，要不是開口說話，活似個紙扎的假人。

另一個丫鬟殷勤的捧過一碗粥，小心翼翼的哄道：“菀姑娘，這是豬肝粥，補的。你先喝一點，墊墊胃。”

王爺那天居然也暈厥了過去，所有人都在心里重新估算這個菀姑娘在鎮北王心里的分量。

先敬著總沒錯。

岳知菀靠在床邊，手慢慢握起來，卻不能握拳。

試了幾次，虛的松開，從沒這麼無力過。

腦子里那悉的痛又開始了，像是很多針在刺著，霎時冷汗浸一。

“菀姑娘，此是君瀾軒，王爺的書房就在隔壁。王爺很快就過來看你了……”

這話如同捅了馬蜂窩般，岳知菀尖道：“我不想看到他！我只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你的孩子墮下來是個死胎啊……”

一個丫鬟心直口快地口而出，被另一個拉扯著，低吼道：“閉！”

這個菀姑娘可憐的，聽說是王妃的庶出妹妹，兩姐妹過得卻是天差地別。

雖然府里傳遍了岳知菀不守婦道，三番兩次私通外男，但丫鬟直覺不是那種人。

手抖著上自己的腹部，再沒了那悉的凸起，唯余心如死水的平坦。

岳知菀不過氣來，心口有堵不住的寒氣一涌上來，流竄到四肢百骸，為什麼這麼冷？真正死了也不過如此了罷。

這鎮北王府，比地府還冷。

頭痛裂的覺更甚，岳知菀忍不住撞向床柱，“砰砰砰”的自殘著，企圖以一種痛覆蓋另一種，可是本沒用，心殘破不堪，只有死了才得清靜。

“為什麼我還沒死？啊——”

岳知菀一直期待著曇兒降生，也希自己能多活一天，多陪他一天。

可現在，即使命不久矣，也一點都不想活了！

多活一刻就是多一刻的煎熬，心就像是被生生割下來丟到地上踩踏，痛到要窒息卻偏偏吊著一口氣，茍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