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之后,其實也自責。
因為走在表姐前面,趙四他們兩個人發生爭執的時候,其實是最先看見的,可是手上的作卻慢得多,本來應該比寧寧形更快,去拉住表姐。
可是直到寧寧了手,僅僅抓了表姐一片角,才回過神來。
夜睡不著,一閉上眼全都是表姐墜崖的場景,被噩夢纏,也病了幾天,吃了好幾天的藥,安神的香更不知道調了多,才勉強好了些。
之后就總是到大相國寺去。
說知道表姐還沒醒,意識也是模湖的,但就是想去守著。
姜莞確實是很難想象,這些都是演出來的,裝出來的。
人就是害的。
害完了人,真的能這樣鎮定自若嗎?沒事兒人一樣,還敢天天去表姐病床前守著。
姜莞眼皮了下來,沒有再接魏氏的話。
魏氏和顧懷章對視一眼,也覺出不對來,就了聲珠珠:“怎麼了?今兒是到家里來找寶令的?”
“舅母。”
姜元徽坐在旁邊倒是把話接了過來。
他聲音始終都是那樣平緩的,又顯得清冷些。
一聲就把魏氏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走了。
魏氏在看他,顧懷章也在看他。
他深吸了口氣:“是有些事要與舅母回稟,也的確和魏表妹有關,正好阿舅也在,一同聽聽,只是舅母聽了暫且不要怒才好,幺幺懷著孩子,見不得您生氣發脾氣,萬一再嚇著了不大好,看蜀王殿下要跟您惱了的。”
趙行覺得無語。
那是長輩,他份再怎麼尊貴,也沒有跟長輩翻臉的道理。
不過說就說了吧,他也不拆臺。
若在平日里,聽了這話魏氏是定然要笑著揶揄打趣的。
今天卻笑不出來。
心底的不安漸次擴散開,平靜湖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像是被什麼人拿了小石子打上來,不重,卻久久不能平靜。
心里最清楚,幾個孩子都不是莽撞的,連珠珠如今都長大了,穩重得多,不會貿然拿這些話來煩心的。
還是顧懷章先沉聲開了口:“什麼事,你說,別蝎蝎螫螫嚇唬你舅母。”
姜元徽誒了一聲應了,才把姜莞轉述的那些話,與顧懷章夫婦二人娓娓道來。
等他說完,魏氏臉已經萬分難看了。
連顧懷章都鐵青著一張臉:“這都是趙奕的原話?”
趙奕獲罪,廢做庶人,如今平頭百姓提起來尚且一口一個趙奕的,更別說顧懷章了。
姜莞怕姜元徽挨訓,替他說:“是,他讓牢里的獄卒替他傳的話,說要見我,我拉上二哥哥陪我一起去見的,這些都是他的原話一字不落,二哥哥也在旁邊兒聽著,您可以問他。”
顧懷章鬢邊請進突突的:“他要見你,你就大著肚子到刑部大牢那樣的地方去見,也不怕晦氣!”
他先罵了一句,不過控制著緒,音調也不是特別高,看那樣子是怕嚇著姜莞,激了的胎氣。
他咬著后槽牙,忍著:“這種混賬話,聽過忘了就是,你倒放在心上,還跑回家與你三兄說,又特意到家里來告訴你舅母。
這意思是真的懷疑上寶令了?”
魏氏上下牙齒纏著,聲音冷然,了聲三郎:“你也查了這麼些日子,是不是查到什麼跟寶令有關的事了,所以聽了珠珠與你說這個,急匆匆帶著到家里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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