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靈魂拷問,直擊的慕容水面通紅,不僅自己的判斷被對方否定,同時自己的心思又被對方猜中,簡直是奇恥大辱。
徐天南又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陳家當時一定進了別墅,后來又在案發后來了某個人,而正是這個人將整個房間清掃一遍,造一種陳家從未進屋的假象,但無論兇案現場如何進行偽造,兇手都無法偽造兩件事,一:李香琴死于過量四型羥基丁酸,這是一個既定事實,誰都無法改變,因此才會在本案的邏輯上出現那種人對男人下迷藥的荒唐劇。二:灰塵,我們可以將房間清掃得非常干凈,潔如新,雖然兇手可以偽造死者的指紋、鞋印,甚至一些高端的犯罪者都可以將DNA造假,但我們卻無法去偽造一個落滿了灰塵的房間。”
“那如果……”文四寶話才說到一半,又被徐天南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人為制造現場灰塵假象,但那樣做的話,人為制造的灰塵就不會有自然形的那般均勻,很容易就會被識破。”
見二人再無疑,徐天南總結道:“所以現在我來還原一下案發現場,首先是陳家帶著李香琴進了別墅,其后在對方的飲料中下了藥,但是他沒有控制好藥量導致了對方死亡,于是陳家在慌中逃離了現場,因此他的車輛才會在9點半左右被超速攝像頭拍下,當時的車里只有他一個人,而李香琴當時也已經死亡,所以李香琴真正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周5當晚的9點10分左右!”
“先暫且拋開法醫組為什麼在李香琴的死亡時間檢測中偏差了幾十個小時不談,就我認為,以陳家那個小子的心理素質與力,不可能做到返回現場清理痕跡,然后又穿著同樣鞋碼的拖鞋,將李香琴的尸抗在上,在房間各留下對方指紋,同時又在周六與周日使用了李香琴的手機發送短信這樣的事,這一切的背后……肯定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很大可能就是——馬邦德!”
文四寶驚訝道:“馬邦德?就是陳家他們家的管家?”
徐天南點點頭,說出了以下的分析:
——“我假設一下當初的劇,陳家慌慌張張地回到了家,馬管家知道了他殺人的事后,當即趕往這里的別墅進行指紋清理,清理完之后他背著李香琴的尸,將對方的指紋印在了房間各。然后他又取來一雙與對方一樣的37碼拖鞋,為了防止自己腳上的皮屑或布料屑掉落出,因此他腳上先穿有鞋套,然后套進拖鞋,離開前在房間的各個區域走,造一種‘李香琴當時很焦慮’的假象,這是第一步:他在為李香琴的自殺證據做鋪墊。”
——“第二步,馬管家戴著手套,使用李香琴的手機給姐姐發送了短信,其目的就是為了讓姐姐在派出所無法對失蹤人口立案,順便也幫他自己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第三步,我相信馬管家是一個反偵察能力很強的人,現場有太多的證據與目擊者看見了陳家與李香琴一起來到別墅,所以他一定意識到了我們警方很快就會將嫌疑人目標鎖定在陳家的上。而他這一步的選擇至關重要,他大可選擇拋尸荒野,甚至買通火葬場直接燒了,但我相信他也知道今年省廳對我們下達的‘命案必破’原則,因此如果到時警方知曉了李香琴曾與陳家一起來過度假村的事,但是卻又找不到尸,那麼省廳一定就會派駐專案組進行調查,那個時候的場面是馬管家無法控制的。所以在他的再三權衡之下,他利用李香琴的手機又向陳家發送了兩條訣別短信,還在對方死亡的大臥室中使用別墅提供的游戲字母拼盤拼出來了一個‘Byeeveryone’的英文。殊不知馬管家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向警方灌輸一個錯誤的思路,也正是這個錯誤的思路誤導了警方,那就是李香琴是一個為了不擇手段、歇斯底里甚至鬧自殺的人。”
——“做完這一切,警方在后續的調查中一定會發覺案發現場死者的指紋、腳印、短信容等證據鏈,從而最終順理章地得出了李香琴是為自殺的結論。事到此結束,馬管家也真正地憑借了自己一己之力,是將一個刑事命案扭轉了普通的自殺治安案件,不能說不厲害。”
聽完這通近乎電影劇般的故事,文四寶與慕容水二人驚訝得合不攏,好半晌,文四寶才緩緩道:“但是……但是據我們以往發生的刑事命案件來看,在命案發生后,兇手大多數都選擇了獨自逃亡,究其原因則是在這種時候,除了兇手的父母以外,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甚至配偶也靠不住,因為大概率不會有人冒著包庇命案犯的罪名去幫助兇手,那麼馬管家……他只是陳家的一個職業經理人,他為什麼會冒這麼大風險,做出這種事來?”
徐天南繼續解釋道:“本來我一開始也并沒有懷疑馬管家,我與你一樣,以為他就是一個手段強的職業經理人。但今天上午在公安局大廳,李香蘭搶奪了一名警員的配槍后,當時我發現他竟不惜以自己的為陳家擋槍時,我就明白了他與陳家之間絕不止雇傭關系那麼簡單,那麼他為陳家所做的這一切,毀滅現場、制造假證這些事就可以說得通了,一定是馬管家那個人與陳家的父親之間,有著某種過命的。”
“同時還有一點。”徐天南又道:“有關陳家提出的,上周末連續3天都在漠北夜總會度過的那件事,也正是馬管家要求他去做的,因為馬管家一定使用了某種手段,使得法醫組對李香琴尸的死亡時間檢測出現了偏差,這樣的話,不論最終法醫組檢測出李香琴死于何種時段,陳家都有一個完的不在場證明。”
現場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再提出新的問題,徐天南也隨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口中緩緩自語道:“現在……讓我們來看看,馬邦德那個人,到底用了什麼方法來改變了死者的死亡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