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嗎?
“明華,記住我的話,不要讓自己后悔。”詹媛輕聲道,說完就起離開,等回了臥房,輕輕著那張琴,眉眼流轉,生了些許紋路的眉眼浮現出些許懷念,輕輕一笑。
希,沒有好心辦壞事吧。
小樓上只剩下了一人,陸明華坐在那里出神,捫心自問。若是拒絕了元濟安,會后悔嗎?
想不出來。
可想不出來,本就已經是一種答案了。
樓下傳來小平安乎乎的聲,陸明華聽在耳中,就想起了昨日元濟安登門時,那一雙格外直白的眼神。
灼熱的,好像要把燒化一般。
“小姐,元公子求見。”李嬤嬤匆匆上來,就見面泛紅暈,眼中水瀲滟,不由怔了一下。
“他來做什麼”陸明華一驚,又有些慌,話語口而出。
李嬤嬤不解這是怎麼了,只說,“元公子沒說。”
“不見。”陸明華回神了驚覺自己剛才的失態,心中赧,說,“嬤嬤你替我轉告一下,就說我有事,不便見客,請他回去吧。”
沒想到會拒絕,李嬤嬤忍不住問,“小姐您是和元公子起爭執了嗎?”
“誒呀,”陸明華有些急,說,“嬤嬤你別問了,我就是不想見他,你快去吧。”
看這樣,也不像生氣啊李嬤嬤帶著一肚子不解,去了門口。
燕元華坐在堂中,見只有來,面微,等聽李嬤嬤說完,就只剩下失落了。
李嬤嬤打量著他,想知道兩人是不是吵架了,可什麼都看不出來。
“嬤嬤,明華心如何”燕元華不聲的問了一句。這才是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依著之前陸明華的避而不見,他早就猜到了結果,要是見了他,他才要擔心是不是準備拒絕他呢。
“小姐心尚可。”
“可有生氣惱怒”燕元華又追問一句。
李嬤嬤又看向他,心中想著莫非兩人真的吵架了可昨日不還好好的。心中猜測,搖了搖頭。
“那,”燕元華心中一轉,看向李嬤嬤心存打探,道,“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今日不見我了,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不悅了”
李嬤嬤還想問他呢,沒想到會被反問回來。
驚訝了一瞬,想著莫非自己猜錯了,再一回想,道,“元公子想多了,我家小姐應是在想什麼事,一時不方便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燕元華心中一喜,連說兩聲。不是生氣惱怒就行。
李嬤嬤就又覺得有些奇怪了,不就是自家小姐沒生氣,這元公子怎麼這麼高興?
“嬤嬤,勞煩將這個替我轉給明華。”燕元華取出一個木盒,遞給李嬤嬤。
李嬤嬤接過,等人走了就去找了陸明華,將東西遞給。
陸明華沒急著看,一直等到屋就剩下一個人了,才輕輕打開,而后手一。
里面是一枚團玉佩,玉質溫潤,手生暖,也不知是哪位大家雕,那凰傳神至極,只是幾筆刻畫,仿佛就能讓人想象到它羽翼的華。
自古男之間互蹭環佩,便是定之用。
這,已經是元濟安在直白的向表達自己的意了。
陸明華心間一, 想讓李嬤嬤將東西送回去, 卻又有些不舍, 拿著玉佩在手輕輕挲, 忽覺玉佩背后似有痕跡, 細看一眼, 只見上面刻著【死生契闊與子說】八個字。
定定的看著,猛然閉上雙眼, 輕輕把玉佩放回去, 來李嬤嬤, 請送還回去。
李嬤嬤更覺不對,拿了木盒去隔壁,很順利的見到了燕元華,就奉上了木盒。
"明華總是這樣,你轉告,這是我特意為準備的禮,若是不喜歡,隨扔了毀了,怎麼樣都好,不必再還回來。”燕元華眉間染上失落,沉聲說。
李嬤嬤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嬤嬤,勞你替我把這句話轉告給明華。不管是什麼,我既然送出去了,就絕對不會再收回。”也好,玉佩也好,都是如此。
他這樣堅定,李嬤嬤總不好直接就把東西扔下,只好又拿了回去,對著陸明華轉告了這句話。
拿著木盒,陸明華垂眼,心涌,久久無言。
"他真壞,是不是。"夜里,陸明華抱著貓兒,輕聲說。
讓輾轉,讓忐忑,答應不能,拒絕卻又不舍。本想著委婉的拒絕后,大家心懷默契,一切可以就此結束,偏他這樣,非但不停,還越發的大張旗鼓。
平安不理解的煩惱,喵喵幾聲,想讓陪它玩。
“怎麼就這樣霸道。”陸明華微微出神,有些惱的說.
自那日起,每逢陸明華彈起琵琶,隔壁的人隨后就會吹簫合奏,之后再奏一曲求凰,奏完后,登門求見。
這樣幾日下來,李嬤嬤總算也發現了不對。
看著坐在自家正堂里的男人,滿眼打量,長得不錯,板也好,還能哄自家小姐高興,最主要的是,自家小姐只是煩惱,竟也沒有生氣————
李嬤嬤心中滿意,親自端了一杯熱茶上去,滿臉的笑。
燕元華見了心中一,照舊問出了那些問題。
李嬤嬤笑呵呵的,態度可比之前好多了。
等到見著人有些失落的離開,心里更是樂呵,瞧,沒了那些眼睛的,有的是人看得見自家小姐的好。
只是,自家小姐怕是之前被那些人給弄得太糟心了,竟然一直做不下決定。這有什麼好想的,這樣好的郎君,難不還要便宜了別人去。
“小姐, 元公子走了,”見著人走, 李嬤嬤去跟陸明華稟報, 眼瞧著自家小姐的神, 就見抬眼看了眼窗外,似有點忑。
陸明華隨意應了幾聲,等到李嬤嬤要走了,才住,遲疑的問,“嬤嬤,元公子走時,神如何"可有生氣
李嬤嬤忍不住就笑,很是形容了一番元公子的失落。
陸明華神又,
“可真是個有心人,這都七天了吧。”等到李嬤嬤走了,詹媛笑著說了一聲。
“老師,”陸明華面上一紅。
“你還沒想好”詹媛問道。
陸明華著帕子,心跳聲聲,有些沖,卻又被按下,總也下不了決心。
再過幾日,眼瞧著元公子日日登門,都有十來天了也不放棄,等到晚上,李嬤嬤為陸明華梳發的時候,就試探著問了一句,“小姐,那位元公子,是不是對你有慕之心
陸明華拿著釵的手一頓。
膝上的小平安立即出小爪子,開始夠著釵上的流蘇撥弄。
“嬤嬤,”陸明華無奈的說,白天老師打趣也就罷了,現在怎麼嬤嬤也開始了。
“老奴瞧著那元公子很是誠懇,您是怎麼想的?”李嬤嬤問道。
陸明華沉默一瞬,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誰知,李嬤嬤聽完就笑了。
“小姐,不是老奴說,這自古以來,就沒幾個婆婆能看兒媳順眼的。左右是您和元公子的日子,你們過得快活就好了,想那些做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的,那到底是他的家人。”陸明華不贊同的說。
自家小姐素來是能孤注一擲的干脆子,這次卻自己為難自己這些時日,說到底,還是不舍。李嬤嬤瞧著心疼,直接道,“小姐你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何不直接問問元公子呢?說到底,這事本就是他該考慮的。”
陸明華一怔。
這些日子左思右想,顧慮萬千,卻怎麼也沒想過,可以直接問問元濟安。
第二日,燕元華再次登門。
李嬤嬤前來,他都做好再問一遍的準備了,卻聽眼前的老嬤嬤說,“勞煩公子稍等片刻,我家小姐有些事耽擱了,隨后就到。"
恍惚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心口咚咚咚的迅速跳,燕元華總算找回了神智,又坐正了些,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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