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遇見這人,陸明華在茶樓稍作片刻,就起回了自己的小院。誰知,剛一進門,就看到元濟安的影。
“誒你快放下。”一眼掃見他手上的黃團子,陸明華來不及多說,忙揚聲道。
燕元華拎著平安,正要跟打招呼,就見瞧都不瞧自己一眼,顧著這只討厭的貓,心中輕哼一聲,第無數次后悔,當初不該看它活潑就選了它。
就應該選個老實乖巧的
他隨手一扔, 平安在空中一個翻滾, 輕巧的落地, 飛快跑到陸明華邊。
“你怎麼又跟它鬧起來了。”陸明華彎腰抱起,輕輕了,看著燕元華嗔怪的說。
“它撓我。”燕元華很有些委屈意味的說,出手,只見白皙的手背上幾道紅痕分外顯眼。
“呀。”陸明華驚了一下,忙邁步上前,仔細去看,眼見著沒有破皮才松了口氣,“還好,你這會兒覺著怎麼樣”
“有些疼,不過不礙事。”燕元華故作不在意的收回手。
"你怎麼能抓人呢,不能這樣。"陸明華微微蹙眉,教訓起懷中的平安。
可憐小平安不會說話,只能喵喵幾聲,不能掀開這個可惡男人剛才嘲諷它“胖子’的事實。
"你別總是抱著它。" 燕元華很看不過去的說, 手再次從陸明華懷中把貓拎起。
陸明華手,想要抱回來。
燕元華手上作一變,沒扔出去,而是彎腰放在了地上。
當初的小貓,這才幾個月的時間,胖了何止一圈。拎在手里,起碼五六斤重,就這還天窩在明華懷里,讓抱著。
"它這樣沉,會累著你的。" 燕元華起說。
平安也不走,繼續跟在陸明華旁邊,間或看燕元華一眼,一副躍躍試總想過去給他一下的樣子。
陸明華不由無奈,這一人一貓自來就不對付,只要在一起,平安就總想對元濟安爪,元濟安說這是平安還記得當初被他抓走的仇呢。
覺得不可能,這樣小的貓兒,哪里可能會記仇呢。
"嬤嬤,取了藥來,元公子被抓傷了。" 對著別人的時候,陸明華還是下意識他元公子。
旁邊, 元濟安有些不滿意, 等到李嬤嬤應聲走了, 才湊過去說, “你又我元公子。”
“我喜歡你我濟安。”不等陸明華回答,他又說一句。
陸明華臉有些熱,他離得有些近,不由往另一邊靠了靠,口中低聲,“嬤嬤在呢。”
“嬤嬤在就不能了”燕元華不依。
自然是能的,可陸明華不好意思。
眼瞧著燕元華眸中似有失落,輕笑嗔怪,“又裝出這副樣子,好好,我下次就你濟安,行了吧。”
燕元華立即就笑了。
“小姐, 平安是該管管了, 現在越發的淘氣了。”李嬤嬤取了藥來, 還在絮叨。
貓兒都被剪了指甲,平時是撓不了人的,可燕元華還被撓出了紅印,可以想見它當時有多用力。
陸明華取了藥了,仿佛沒聽見,細細為燕元華上藥。
淡褐的藥膏被玉指尖挑起, 然后抹上, 推開, 輕輕按, 燕元華靠在椅背上眸全然落在一臉認真的陸明華面容上。
此此景,莫說他本來就不疼,便是真的疼,怕是也如沐仙霖了。
“好了。”陸明華總算抹完,松了口氣,收手抬眼,就對上他雙眼。
他總是這樣看,可也總是不能習慣,呼吸一滯,低眉轉眸,面上泛起薄薄紅暈。
“明華,家中有事,我要回京一趟,大概要四五日的時間。”燕元華輕聲說,按捺住眼中不舍。北夷人已經遞呈國書,正候在鎮北關外,只待天子下令之后,便可關。可這一路上,卻也大意不得,天子喚他回去,就是想仔細商量一下這件事。
此事事關重大,他不能推,不得不回。
正好,他也有心借此時機想想辦法,爭取過母后那一關。
聞言,陸明華怔了一下,下意識看向燕元華,對上那雙眼,眼睫輕,到底沒再躲,面上笑意稍淡,說,"既是有事,那便回去吧。"
“你住這里我不放心,還是搬去云山吧。”燕元華再次提及。
"這是房契,我知你介意,那我將院子賣給你,總行了吧。"眼見著陸明華要開口,他搶先一步取出一紙房契遞去。
燕元華心中無奈,世上幾人能像他這般,想為心上人獻上東西,竟然還得收錢。
"這———"陸明華口中的拒絕頓時不好再出口。
說介意,如今燕元華想出解決辦法,若是再推拒,那委實就有些生疏了。
"好吧。" 半晌。到底應了。笑問價格
燕元華早就問過,照著那邊別院最低價報給陸明華。
“低了,”陸明華還是一下就聽了出來。
之前是打聽過得,這個價格,怕是云山那邊別院最低的價格,而且額外還要搭上人。
"我只覺高了,明華莫非還要和我客氣不?"燕元華笑言,眼中卻是再誠懇不過了。
一說起客氣二字,陸明華就想起曾經燕元華跟說過的那些話,什麼好朋友是不需要客氣的,結果呢
頓時失笑。
燕元華被笑的不明所以,眼含疑看。
回了一個不告訴你的眼神,陸明華沒再說什麼,只讓人拿來了銀票給他。
“謝明華的賞。”燕元華打趣一句,作勢拱手。
“不謝,退下吧。”陸明華立即配合。
燕元華隨之正經起來,只當沒聽見退下二字。
陸明華便忍不住的笑了。
"我特意選的相鄰的別院,等我走后,會把趙十一留下,你要有事,就去找他,不許跟我客套。" 說笑一會兒,燕元華正經道。
"最好多多找他,免得我在京中擔心你。" 他不放心, 補充一句。
"好了好了,哪有那麼多的擔心。"陸明華心中溫熱,口中安。
“我看不見你,哪里能放心。”燕元華輕嘆。
陸明華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這話怎麼跟是個孩子一樣,可一瞧著燕元華的神,心中便是一頓。
忽的,也有了些許離愁。
第二日,陸明華搬去了別院,下午,送走了燕元華。
同日,魏云臺收到消息,翠枝已經送回京。
這云山勛貴云集,耳目繁雜,還是侯府安全些,他想著,顧不上再尋陸明華的蹤跡,回了京。
另一邊,燕元華隨手拋下紙條,眉間舒展了些。
他不在云山,那魏云臺就得想辦法弄走,不然等他尋到明華的蹤跡,怕是要惹得明華心煩。眼下正好,也不用他再想別的辦法了。
毫不知這背后的紛紛擾擾,陸明華正看著眼前這株花瓣緋紅,卻仿佛泛著淡淡暈的茶花,心中暗贊,難怪喚做照錦。
這般看著,若非知道是真花,怕是真的要以為是極品錦緞制了。
晚上,又去泡了湯池,然后一夜好眠。
京中,太極殿中燈火通明,燕元華和當今談論許久,聽著外面一波波來送湯送點心的后妃,打趣的看了眼自家皇兄。
"別看我。"當今撇他一眼,說,"你和那陸氏的事,到底是怎麼想的。母后那里我也不敢說,怕著急。我先說好,你要想娶為妻,那是萬萬不能的。”
他的弟弟,當今瑞王,親王之尊,豈能娶一個和離子。
“我自然是要娶為妻的。”燕元華理所當然的說,再理直氣壯不過了,一點兒心虛遲疑都是看不見的。
見此,當今心中一沉。
燕元華如今的模樣,忽然和四年前他要請命去邊關的樣子合在了一起。他頓時明白,這個弟弟,的確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的。
那麼,四年前他沒能說他,如今呢?
“可是和離之。”當今皺眉。
“那又如何”燕元華不以為意。
"這還不如何?"當今無奈的看著自家弟弟,"以你的份,什麼樣的貴找不到,那樣的子,實在是委屈————”
“兄長!”燕元華見不得他哥說這些,也不喊皇兄,回了時的稱呼,“明華遇人不淑,不是的錯,和離,更不是的錯,錯的是那些人。”
“我只后悔,遇太晚,不能護平安喜樂。像剛才這樣的話,我不想聽別人說,更不想聽你說。那些人的罪過,為什麼要一個小子承擔。”
“兄長,那是弟弟的心上人。”
燕元華一口氣說完,的盯著當今,神坦,卻也執拗。
“你呀你,”當今靜默片刻,指著自己這個弟弟無奈嘆氣。
燕元華不說話。
當今最悉他這個樣子,他分明是心中認定,所以懶得多費口舌。
同胞的兄弟,就是如此,對方一個神,就能明了想法。看來,他是說不他這個弟弟了。
"四年前,你要去邊關是用不許你去你就自己去來威脅我,那現在呢?"他不死心,還想掙扎一把。
“我已經與明華說好了,家人不同意,我就帶去荊州。”燕元華得意洋洋的說。他的封地,那不就由他做主了。
“你——”明了他的意思,當今不由生惱,隨手撿了書去扔他。
“兔崽子”他怒罵。
為了個人,竟然連母親和兄長都不要了。
“兄長生氣什麼,我都不生氣你不滿意我的心上人。”燕元華一副比他更惱的樣子,“怎麼,我連娶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行了嗎"
“是我娶那些和你們心意的高門貴更重要,還是娶讓我開心快活的心上人更重要?”他很是憤憤。
當今一句不行就被他堵在了口中。半晌,他又嘆氣,“你呀你,慣會狡辯。”
“難道我說的不對”
對,只不過于理不合,只聽說父母之命妁之言,哪里有什麼高門貴重要或者心上人更重要之類的想法。
當今說不出不對,最后憤憤,道,“算了算了我不管了,母后那里你自己想辦法。”
"多謝兄長。"燕元華展道謝。
“胡攪蠻纏。”當今很是不滿的瞪他,還是傷心弟弟為了個人和他頂撞。
可看著他那樣高興,又想著算了算了,他能九死一生從邊關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不過是個人而已,隨他開心吧。
燕元華只是一味的笑,曉得搞定了皇兄,那事就了一半了。
宮兄弟爭鋒,寧國侯府,點點燈火搖曳,尚有些昏暗的書房里,魏云臺看著跪在堂下的翠枝,面蒼白捂住口,一縷跡從邊下。
“小姐一直嫉妒三小姐。”
“小姐從孫家小姐那里得知侯夫人不愿意娶弱的子進門。”
“小姐命我找到圓安,收買他讓說木牌的主人是三小姐,然后離京城遠遠的。”
“三小姐婚后,小姐故意泄木牌的主人是。”
"侯夫人定然會堅持拒絕不讓我進門,魏云臺不一定會為了我和侯夫人作對,但陸明華好,侯夫人為了兒子,說不得會后退一步。而魏云臺本驕傲,若是婚后發現被愚弄,定然會更加對我念念不忘,每見到陸明華一次,他就會多想我一次。這樣時日長久后,他就會娶我了。”翠枝面無表,依言復述出這一句話,道,“這是小姐親口所說的話。”
怕的袖中的手都在抖,可必須清清楚楚把事的始末說給眼前的魏云臺,那些人說了,只要說實話,的夫君和兒都會安然無恙。
只要聽話。
字字句句,都說中了魏云臺的想法。
他心中翻滾,那口再也忍不住,直接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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