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場婚事,燕元華特意向當今請旨,夜間不宵,燈火不熄三日。
當今應允。
這件事一出,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瑞王對陸明華的看重。城中各街道上,張燈掛彩,燈火通明,好不熱鬧。
陸明華早早起來,一應嬤嬤們都忙活著為開面上妝。
袁氏并著媳婦兒們守在一旁看著,遠遠見著天邊亮起,不由輕笑。
這樣的看重,真是讓人羨慕。
陸明華沒顧得上這些,心中慌忐忑,恍恍惚惚,看著鏡中的人不能回神。這就要親嫁人了
鑼鼓喧天,遠遠就傳來。
陸耀信兄弟兩人帶著好友同僚們在前院照舊為難新郎,可來人是瑞王,誰敢真格,意思意思走了個場面,就放了人進來。
文安伯府上無高堂,就文安伯夫妻兩人。
團扇遮面,所見所得,只有一步之地,陸明華被李嬤嬤牽著,到了正堂。周圍喧嘩聲,燕元華已經候在了堂中,剛一出來,一雙眼睛就直落了過去,可能見到的,卻只有如云青上戴著的冠。
他看著,目中只有那道穿著大紅喜服的影。
瞧著新郎這樣急切,眾人頓時笑開。
禮唱和,正是新娘拜別親長的時候。陸明華上前行禮,陸文不舍點頭,袁氏口中叮囑,讓夫婿, 孝順親長, 陸文則看向燕元華, 囑托, 請他好好待陸明華。
"伯父放心,我此生定不負明華。"燕元華篤定的說,眉眼收了笑,里面的認真鄭重,不讓任何人質疑。
陸文哪里放心的下,但面上還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只是轉而對著陸明華說,“明華,你放心,伯府永遠是你的家,你隨時都能回來。”
眾人頓時失笑,都知道這是不放心瑞王呢。不過誰家嫁,都有這一遭,他們只是驚奇文安伯竟然這樣看重這個過繼來的兒而已。
陸明華眼睫一,眼中忽然酸,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紅寶串的珠簾輕,燕元華側眸,便見著了泛紅的眼圈,手臂輕,想要握住的手,最后又放了下來。
一番叮囑完,禮再次唱和,新娘子該出門了。
按理說,這會兒該長兄陸耀信背起,燕元華卻親自上前,在面前彎下了腰背。眾人驚愕,可瞧著燕元華卻說不出阻止的話。
眼瞧著那道紅影在面前彎下了腰,陸明華無措了瞬間,沒聽見有人阻止,只好趴了上去。
燕元華起,親自背著他的新娘子上了花轎。
眼見著坐穩了,他才放心,忽然輕笑一聲,說,“明華,我們回家。”
陸明華心中一,下意識輕輕下移了團扇,看了他一眼。
“我們的家。”燕元華看著笑。
眼睛忽然又酸起來,陸明華眨了眨眼,笑的眉眼彎彎,輕聲說,“好。”
燕元華也沖著笑,才放下簾子,騎上駿馬。
鑼鼓喧天中,花轎起來,往瑞王府去。
按理說, 要繞城幾圈, 以示鄭重, 但是被燕元華否決了。坐轎本就不是什麼舒服的事, 何必那樣折騰。禮擔心這樣不夠鄭重,他找人兌了幾大筐的銅錢,和喜糖放在一起,邊走邊撒。
五城兵馬司早就收到了通知,一路護在道路兩側,銅錢不及落地,就被百姓接住,齊剮刷的賀喜聲幾乎能震破天際。
“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
“夫妻恩。”
“舉案齊眉。”
這喜意祝愿太過真誠,哪怕明知道有錢的原因在,可陸明華還是不由心中砰砰跳著,不自覺的歡欣雀躍起來。
這些人,都在祝福,以后會好的吧。一定會的。
滿城都在歡慶著這樁婚事,人群之中,一破襤褸的陸明熙看著那輛十六人抬的花轎徐徐穿過上京繁華的街道, 往日熱鬧的街道如今空空, 都在為著這樁喜事讓路。
不甘心的在人群中穿行,遠遠跟著那臺花轎,一直到瑞王府門外。踉蹌著,想撲出去,想告訴所有人陸明華的狠毒,可后頸一痛,忽然就失去了意識。
一個乞丐悄無聲息倒地,沒人在意,很快就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拖走,消失不見。
半個月后,殺害安國公長子寧云蟾的妾室陸氏被抓回宣州,判死刑。
不多時,這個消息隨著寧云蟾的死訊傳回京城,很多人都還記得陸明熙陷害長姐,搶走姐夫,謀害長姐名聲的事。沒想到會落得這麼個下場,大多一笑,然后拋下一句活該。
的死,就好像一粒塵埃落地,沒有讓任何人多在意片刻。
花轎停下,禮常喝,燕元華了轎門,喜婆該上去扶了新娘子下來,結果又被他搶了先。掀開轎簾,他沒用喜綢,只是出手,說,“明華,來,我們下去。”
他這樣恣意妄為,陸明華無奈,不由嗔怒瞪了他一眼,可到底,還是把手放了上去。袖落在一起,龍和相,兩人攜手,進了瑞王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陸明華起,便見燕元華一直看著,不由輕笑。
燕元華也笑,又拉起了的手。客人們頓時都笑開,禮忙讓送房。新郎太急,不快點不行啊。
喝過杯酒,發相結,禮和喜婆退下。
紅燭高照,大紅的帳幔輕垂,下面墜著的水晶珠子折出點點星。燕元華拉了陸明華坐下,只是看著一味的笑。
“傻了不”陸明華被笑的沒辦法,嗔了他一眼。
“明華,真好。”燕元華俯將摟進懷里,輕聲道,“我覺就跟做夢似的。不過這不是夢,我終于把你娶回家了。"
陸明華心間輕,是啊,也覺得跟做夢似的。
“這不是夢。”輕輕靠在燕元華的肩頭,抬眼看著他的側臉輕笑。
燕元華低頭看著,兩人四目相對,緩緩靠近。
輕輕的一個吻,只是齒相。
慢慢的,這個吻加深,燕元華輕輕叩開懷中人的玉齒,纏住了無措的舌尖。勾勾纏纏,不肯放開。
襟微散,腰帶被拉開,外裳早已落了地。
正要繼續下去,外面門被敲響,嬤嬤的聲音響起,“王爺,陛下駕到。”
兩人瞬時驚醒,陸明華迷迷糊糊睜大眼,面頰滾燙的推開了燕元華,眼尾掃見他散開的襟,好像,好像是剛才拽開的,頓時臉頰更熱。
“你,你快去。”不敢看燕元華,口中催促。
燕元華一時恨恨, 險些想要罵人, 強行忍住, 依依不舍的出去, 臨走前, 還要得一個吻才肯走。
連催帶哄,總算送了人出去,陸明華返呆坐許久,采春幾個丫鬟進門要侍候悉,才算回了神,
坐在妝臺前,這鏡子比起之前用的更锃亮,幾乎將人照的纖毫畢見。
陸明華一抬眼,就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臉上的紅暈,還有……被吃掉一半的紅口脂,一想到自己就是用這副樣子出現在幾個丫鬟面前的,的臉熱度非但未降,反而更燙了。
丫鬟們渾然不覺的想法,手上輕快的取下的冠,開始為梳理青。
三千青垂在后,檀木發梳輕輕穿過,燕元華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上前,接過丫鬟手中的發梳,一下一下為陸明華梳理著。
陸明華正出神,就覺有些不對,抬眼看他,先是笑起,而后又是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皇兄不能出來太久,只說了幾句話就回去了,余下的賓客,都有趙十一他們招待,我不在也沒關系。”
"又來。" 陸明華轉,不贊同的看著他。
那些賓客都是為他來的,他走了,留下一眾親衛招待算什麼事。
燕元華看時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沒有回答,而是俯噙住了的。
"明華,我剛才出去時總在想……"他彎腰,抱起人上了床榻。
裳件件落在地上,似有似無的泣聲在屋中回響,雕花木床搖晃,引得帳幔下墜著的水晶珠子輕輕晃。
前院的靜漸漸歇了,偌大的瑞王府上安靜下來。丫鬟在外守著,聽著屋的靜悄然紅了臉。
夜半過水,燕元華揮退了丫鬟,自己拿了帕子,哄著陸明華抱去了室,水花濺了一地,卻還沒能洗完。
陸明華沒了力氣,等最后終于換上干凈的服,躺在收拾的舒服松的床上,都來不及剛才那遍布痕跡的床褥被人看見,只勉強嗔怒的瞪了眼燕元華,便沉沉睡去了。
燕元華卻還神著, 手肘撐著床, 出神看了陸明華許久, 見著睡后不自覺的蜷起來, 才輕輕皺眉,出些心疼來,躺下將人摟進了懷中。
陸明華一開始有些不習慣,走想要掙開翻去一邊,卻都被燕元華按下,將人輕的錮在自己的懷里,這般三番兩次的,終于放棄,手搭在他的腰間,不再了。
腰間繃,溫熱的呼吸落在口,燕元華只覺渾麻,無奈看著懷中睡的人,低頭在眉間落下一個吻,閉目半晌,便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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