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蒹微愣,夾菜的手頓住,轉頭看向裴觀燭。
年來時穿著的白狐裘披在纏枝木椅上,裴觀燭端著筷子看著裴玉,察覺到視線過來,他轉過看著,微微歪過頭,漆黑的眸子有些不解。
“老宅燒毀嚴重,上次修繕不妥,此次要我盯看些時日了,”裴玉皺眉道,顯然對此事甚是煩厭,“正巧圣上要我回金陵有信要送,也不算白耽擱一回功夫,不然來回折騰,又要有些時日了。”
“工減料的實在令人厭惡,”裴云錦道,他面上傷口未愈,化了結痂,落在他白皙的臉上,這些日子不知為何,裴云錦再也沒有找過他們的麻煩或不痛快,“父親確實該回去盯著瞧看才行。”
“我一人不行,”裴玉端起碗喝湯,吃完了里的,才看著裴云錦,“你也跟著我回去幫襯。”
夏蒹聽著,莫名心頭一。
裴云錦若是跟著回去……這個裴府,除去那些不說話的下人,便只剩下和裴觀燭了。
不知為何,夏蒹覺自己也是瘋了,第一想法,竟然是那這下裴觀燭恐怕白日間也要纏著歡了,屆時該如何吃飯?
“我不回去,父親,”裴云錦笑起來,視線并未看們一眼,“回金陵太花費時間了,我那一大堆書本是帶去,怕是就要折騰些日子,父親若是想要有人幫忙,那麼就在金陵城請個人吧?”
裴玉看他片晌,“不去便不去吧。”
“嗯,是,父親。”
裴云錦笑起來。
夏蒹隔著桌子看著他的笑臉。
莫名的不安從心底蔓延,又被一下又一下繞著裳系帶的指尖勾過去,夏蒹轉過頭,裴觀燭眼勾著,漆黑的眼珠好似深井一般看著,片晌,裴觀燭起,“我們吃好了,父親,我與夏蒹先回去了。”
“嗯,外頭下雪,小心路。”
“是,多謝父親關心。”
裴觀燭規矩行禮,披上白狐裘,火般紅的在他面上,他皮蒼白若雪,牽著夏蒹路過過道時,忽然停下腳步。
“冬雪天,”他看著前方吶吶,“不是是否會有梅花樹。”
“……梅花樹?”
夏蒹看著他的側臉,裴觀燭點了下頭,“是啊,雪天冬梅,夏蒹同我去看看吧?”
“我不去……”夏蒹想起些什麼,滿臉都寫著別扭,“要去你自己去,我在這里等著你。”
裴觀燭看片晌,微微納罕般,“嗯,好呀。”
夏蒹看著他腳步邁過廊下,年上白狐裘被風吹,他上穿得厚,夏蒹倒是沒太擔心,只是風吹過臉,夏蒹才察覺出來這樣的寒風太冷,年站在被雪堆滿了的梅花樹前,抬起手,雪便落了他一。
“哎!”
夏蒹嚇了一跳,忙跑下去,直跑到他面前,手忙腳將手里的暖手爐給他,用手給裴觀燭抖發上的雪。
年只笑。
“還笑呢!若是凍病了你該怎麼辦啊!”夏蒹是真害怕,拍打他頭發的手都在泛,一低頭,卻忽見一支紅梅落到眼前。
“紅梅,”他說,“贈予夏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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