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早已將從此到李蔚居院這段路上的布防與巡邏路線時辰記于心,一路有驚無險地來到了那座居院后。
李蔚的居院不似那近乎荒廢的西院,尚有舊鎖可砸,此每年都要檢查修葺,連個可以拿來鉆的狗都沒有。
后墻,夏草生長,花木遮掩下,衡玉將阿瑞分散著藏在此的磚石搬到一,一塊塊壘起來,踩在上面,雙手到墻頭,爬了上去。
外面有阿瑞提早備好的磚石可以踩踏,院卻不可能有了。
衡玉沒有猶豫,順著墻讓自己落,盡可能地減傷的程度。
摔在墻下,撐地的手掌被尖銳的石塊劃傷,流出的很快被雨水沖刷。
此明面上并無防守,避開守夜的使,很順利地靠近了挨著李蔚臥房的那間書房后窗——
取出備好的匕首,將那從閉的窗撬開,翻了進去。
室寂靜,漆黑一片,只衡玉上的雨水砸落,發出滴答聲響。
衡玉將雨披解下,視線一寸寸地在房中慢慢移著。
之所以猜測太子被藏在此,并非憑空揣測。
這間書房存在已久,李蔚常帶在此讀書作畫,時常一待便是大半日。
也正因此,在很早之前便察覺到了此藏有玄機在——并不通機關之,但因自跟隨阿翁側,諸路書籍皆有涉獵,因此對一些機關的布置便也略有覺知。
但此前也僅僅停留在此,而不曾想過深究過什麼——富貴人家于府中設些機關用以藏或它用,這再正常不過,縱與長公主府親近,卻也犯不上事事無論大小皆要細致探問。
而昨日其蓁來看時,見“神恍惚漠然”,便隨口待使,可取些書籍予打發時間——
以上種種,讓有了這個猜測。
但在找到太子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只能一賭。
機關的設置,若想打開,必要尋到開啟之。
衡玉放輕腳步,一步步來到了那面占據了整面墻的書架前。
與書架相鄰的那面墻上,掛有一副盔甲,在黑夜中有凜然寒閃。
盔甲側,懸有一柄長劍,也被釘在墻壁之上,于昏暗中乍然去,像極了一位握劍的將軍守在此。
衡玉抬手,慢慢探向那把劍的劍鞘。
“嗒——”
一聲極輕的響在黑夜中響起。
衡玉手下遂用力幾分,隨著那幾拿來固定此劍的銅釘凹向墻壁,只見旁那面書架也在向凹陷——機關轉之聲響起,書架開始往兩側分開,中間逐漸顯現出了一道可容一人通行的空隙。
衡玉眼睛微亮,卻未有立時進去,而是無聲挪腳步,先來到了那隙旁一側站定。
“何人深夜來此?”
一道戒備試探的聲音忽然自那空隙后響起。
衡玉渾霎時間繃如弦。
果然!
果然在此——
果然有人看守。
攥著十指,調勻了呼吸——
“宮中生變,殿下有令,命我來此查看。”
鎮定平淡的聲音傳室。
只點了一盞微弱燭燈的室,正閉目靜坐之人猛地張開了眼睛——那聲音……是吉家娘子?!
而他側兩名寸步不離看守著他的死士,相互換了一記眼神之后,其中一人握了手中長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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