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鋪著地毯的轉梯上,鄺胤由爸爸媽媽牽著,從樓上下來,他左看看,右看看:
今天的爸爸,特別的帥,媽媽穿得特別的人,臉上全是融融的笑意。
他看著這景,笑容可燦爛了。
姑姑剛好從房間出來,看到這一幕,不覺也會意一笑。
打扮后的雲還是漂亮的不是嗎?
那條子真的很能襯雲的,並把妙曼的姿全給勾勒了出來,一眼去,不再像個兇悍的男人婆了,多了一些人的,看著登對的。
看在眼,整張臉笑了彌勒佛。
用餐的時候,姑姑想到了一件很要的事,趁這對小夫妻都在,覺得應該拎出來好好的商量一下:
「小彭啊,有件事,我得說一說啊,既然證都拿了,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還有,以後阿胤也該把姓改過來了,一直跟著我們姓,外頭人說三道四總歸不好……」
作為家裏唯一的家長,姑姑自然得在婚事上催上一催的,他們家云為了兒子,這些年可吃了不閑言碎語,有人說是假正經,有人乾脆直接在背後認定是小三,更有人曾用阿胤是私生子這件事故意傷害那孩子……
公開關係,挽回雲的名譽,姑姑覺得,早點舉行婚禮是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彭柏然正在給鄺胤,聽著這話,手上的作頓了一頓,抬頭時瞅了瞅鄺雲,眼睛一亮,似乎也想聽聽他是什麼意思。
也是,哪個人不辦個像樣的婚禮?
婚禮在很多人心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婚禮的盛大與否,往往會和男人對人的心有多重掛勾起來。
雖然這些表面上的東西,實質上和婚姻未來的滿程度搭不上邊的,但是,人們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來說,就是有這樣一種潛意識的認為。
「姑姑,鄺胤的姓不用急著改回來;至於婚禮……」
他頓了頓,想了又想:「我並不想舉行婚禮。」
不出他所料,這話一出,姑姑臉上的笑,頓時凍住了。
鄺雲也是一怔,剛剛還很歡愉的氣氛,一下變得有點不和諧了。
「為什麼不舉行?」
姑姑立馬提高了嗓門質問了過去,語氣帶進了不快:
「哪有領了證,不舉行婚禮的道理?小彭,你這是想讓我們家云云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跟著你嗎?」
「不是,姑姑,您聽我說,除了婚禮,我什麼都可以給的。」
他說這話時,直直的看著鄺云:
「我知道,婚禮與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很抱歉,這件事,我恐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至於原因……」
他很耐心的作了回答:
「這些年,我在世界各地查案子,有來頭的人結了不,也得罪了不。
「之前,我一直不想談婚論嫁,一,是我沒打算結婚,二,我不想讓人拿了我的肋,不想因為我的原因,害他們在危險。
「我只能這麼說:公開舉行婚禮,只會加重你們到波及的可能……
「我希的是,我們以後的生活可以很平靜的過下去,不要被人惦記著是好好活著的前提……
「所以,雲,在這件事上,我只能這麼做……」
說穿了還是在維護。
鄺雲哪能不明白,從來是最人的,哪會不諒,不覺微微一笑:
「沒事,舉不舉行婚禮都無所謂。婚禮是辦給別人的看的,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我們鄺家沒什麼親戚朋友,你那邊朋友可能多,但至親也不見得有幾個吧……鬧騰的結果,就是花掉一大筆錢,一點也劃不來,倒不如拿那些錢去做點有意義的事呢……姑姑,就這樣吧……」
說到最後,輕勸了一句。
姑姑本來是很不甘的,但是一聽說這箇中原因,就想到了之前他們遇上的事,無緣無故遭人撞,都進了醫院,心裏不覺就起了擔憂,又見侄這麼回答,不覺輕嘆:
「果然是生外向。一嫁了人,那心就向著那個人了。」
語氣是頗為無奈的:
「算了,算了,婚禮是你們的事,一切就隨你們了……」
「謝謝姑姑諒。」
彭柏然馬上接話,並另外強調了一句:
「請您放心,可以給小鄺的其他東西,我盡數都會給。」
*
早餐后,彭柏然上了樓沒有下來,也不知幹什麼去了。
鄺雲找上去時,手機響了起來,是他打過來的。
「上來。書房。」
這是鬧哪樣呢?
凝神想了想,嗯了一聲,進起居室,書房,看到男人正坐在辦公椅上,手上擺弄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紅絨盒子,心裏不覺一,裏還是輕輕問了一句:
「什麼事?」
「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做。」
他看,臉上帶著笑容,並站了起來。
挑了一下細眉,看著他將那紅絨盒打開了,裏面擱著一對款式古樸的素指,看著做工極為的巧。
這是什麼意思已經擺在眼前了。
「婚禮我不能給你,但信我得給。這對戒指是我父母留下來的,出自名匠之手。今天,一枚我戴上,一枚你戴上,從此以後,你就徹徹底底是彭家媳婦了,然後再過些天,我就帶你回英國去祭拜他們……」
彭柏然之所以這麼鄭重其事的說明,是因為知道,中國人很講究這些傳統禮法——沒見過公婆,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婆家媳婦。他這麼說,自是為了安心。不管介不介意,他該做到的就得全部做到。
「很漂亮。」
不知道要說什麼,思來想去,最後吐出口的是一句贊語,對婚戒的贊語,那種喜歡之,就這麼自然而然流了出來。
太花太亮的戒指,與肯定不喜歡,像這樣的正好。
是真心很喜歡。
「給你戴上,也不知合不合適?要是不合適,我這就讓人去修正一下。」
「嗯!」
鄺雲出手,看著他把戒指套到了手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大,戴著極好看的。
彭柏然不覺笑了,瞟了一眼:
「看來你命里註定是要做我媳婦的。」
「可不是。」
聽著不覺笑了,繼而把那男戒給取了出來:
「我也幫你戴上。」
「那是必須的。」
他由著給他戴上了戒指,而後,兩個人對比著瞅了瞅,相視而笑。
「老婆大人,時候差不多了,我們送兒子上學去吧……」
他笑著牽起了的手親了一下。
微笑點頭,臉微窘,四目織,四溢。
兩個人正要出門,彭柏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轉從桌面上撈過手機,發現是阿紫打過來的,便當著的面接了:
「阿紫,等一下讓他們全在工作室等著……」
沒等他說完,那邊傳來了一個極度森冷的笑:
「抱歉,我不是阿紫。」
彭柏然整個人頓了頓,背上的汗,莫名的就一本能的豎了起來,無他,這個人的聲音,他太悉太悉了。
但他依舊面不改,輕輕的捂住了話筒后,對鄺雲說:
「你先下去,我還有件事要理一下,馬上過來。」
鄺雲不疑有他,轉離開。
彭柏然等走遠了,把門給合上后才繼續講起來了電話,而此刻,他的眉目是極為凝重的,語氣更是寒氣人:
「你把阿紫怎麼了?」
「如果你想聽一聽阿紫最後的氣,也許我可以如你如願……」
下一刻,電話另一頭果然就傳來了阿紫虛弱的低,那幾乎是臨近死亡才會發出來的聲響:
「頭……小……心……」
至於要小心什麼,沒能說全。
跟著,那人笑可怖的嗓音再次刺穿了他的耳,刺痛了他的心臟。
站在那裏,他把拳頭得青筋橫起,聲音是極度克制的:
「你要有種就沖我來,和一個人玩狠,你算什麼東西!」
最後一句,他帶進了濃濃的輕蔑。
「哈哈哈……」
那邊傳來了男人尖厲的狂笑,笑止,則發出了一聲信誓旦旦的詛咒:
「我就是要一個個的玩死你邊的人。彭柏然,我要玩得你悔青腸子,生不如死……」
完又笑了起來:
「或者,你可以猜一猜,下一個,會到誰倒大霉?」
彭柏然的眉深深擰起:這可不好猜。
「聽說你娶老婆了對吧……昨兒個好像還房花燭了是吧……」
耳邊,那人的笑聲越來越放肆可怕,直笑得他背上那是一陣陣發。
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下一個死的會是你老婆和兒子,你信嗎?
「別不信,這是真的,我剛剛送了一份結婚禮進去,裏頭是一份裝著定時炸彈的蛋糕,現在已經送到屋檐下了……你老婆接過去了……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只有三分鐘……
「嗯……從你們家正門到客廳應該需要走一分半鐘吧……
「也就是說,還有一分鐘多點,那個圍在邊上準備吃油蛋糕的小蠢蛋會砰得被炸一個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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