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聲音,林縛眼前浮現一張容清麗、風迷人的面容來——蘇湄十四歲在江寧笈子巷開館獻藝就有清豔之名,豔名遠播的此時還不滿十九歲——心想:要是在後世,這樣年紀的還是不識世事人、家人與男朋友寵的,此時的蘇湄卻辛苦的周旋於權貴之間,勉強保持出淤泥而不染。
此時不染,不等於永遠不染,這跟羣狼眼睛都盯著一塊、這塊能暫時安全的道理一樣,難道這塊還真的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不?
林縛頭腦冷靜的考慮著蘇湄的事,越發的肯定自己只是保留了的記憶,對蘇湄再沒有那種燒昏頭似的迷。心想之前的他還真是燒昏了頭的不知好歹,即使鄉試考中舉人,在林家的境會有些好轉,也只是林家庶支子弟的份,就算能當,也只是地方上末等的小吏。建鄴城裡對蘇湄傾心、覬覦的達貴人、文人墨客不曉得有多,此次邀蘇湄到維揚來的杜榮在這些人裡都不能算個大角,他林縛又有什麼資格搏得豔名滿江淮的蘇湄的歡心?再說,蘇湄對此次鄉試高中第一名的解元陳明轍青睞有加,只怕私下裡已有定,完全沒有半點心思放在他林縛的上。
也許對蘇湄來說,等陳明轍來年去燕京會試高中仍念著的義娶做小妾給世間添一段士子佳人的傳奇就已經是最好的命運了。
林縛既然對蘇湄沒有了迷,自然就能想明白他不應該跟這樣的子有瓜葛。不管自己是林縛還是譚縱,都算是重新活了一回,可不能白白糟蹋了這個機會,林縛打定主意明日就離開白沙縣,要好好規劃一下今後的人生。
雖然保留著的記憶,但是這個世界讓林縛仍然有著一種隔了層紗的疏離跟陌生。就算是陌生的世界,也要好好的掙扎一番,既不能像林縛那麼懦弱而渾湂的活著,也不能像譚縱掙扎在底層被魚而沒有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