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顧大人一家調走了，如今時隔多年回來，於於理，咱們應當上門拜訪問一問的，多謝當年顧大人救了你。」

林康安想到那年冬日，溫熱的糰子似得孩子，他知母親想什麼，可到底是心中也想見一見，便應是，說好。

本不該這般功利的。

他想見見福寶。

那年林康安十七歲，福寶十四歲。

福寶到了京里，有段時間不適應，京里夏天太熱，又干，規矩還多，不能穿著著胳膊的出門，還被曬的皮了。

「誒呀，阿爹，我臉上起皮了！」

黎周周一瞧，還真是，說：「大中午的可別出去了，在家中過了那段時間再出門。我瞧瞧，得塗掉蘆薈薄荷，別撓。」

福寶從小就不怕曬黑，喜歡四撒野玩，只是玩的瘋了，曬傷皮，的，他總忍不住撓。

顧兆就會嚇唬小孩，說你撓了破相了可丑了，你爹我這般漂亮，咱倆上街了，百姓一瞧，就說顧大人這樣的男子怎麼會有這麼個小丑八怪哥兒呀。

這話顧大人著鼻子說，可算是八卦轉世似得。黎周周在旁笑壞了。那時候福寶聽了，就是氣呼呼的鼓著臉頰，說他也好看，才不是醜八怪。不過後來夏日出去玩，是不敢玩瘋了撒野，也注意防曬了。

時隔多年，如今到了京城，又給曬傷了。

福寶粘人，抬著臉求阿爹給他塗。黎周周知道，這是到了生地方，福福也了小孩子子，是粘著他們大人才有安全，便拿了藥罐給細細塗上。

「好了，不嚴重，塗個一兩日，在家歇著，等好了再出去。」

福寶：「知道了阿爹。」

可福寶對京城好奇，對一切新鮮事都充滿了探知，到了下午，顧大人下值回家一家人吃飯，顧兆聽到這事，就說：「你理防曬啊，戴個帽子。」

「不戴帷帽。」福寶先反駁，有自己主意和看法，說：「我才不怕別人看我，爹你走在外頭都不戴帷帽，我也不戴。」

顧兆：「……」

哭笑不得，而後又正視起來。

福寶一路從南，又在村裡住了幾個月，回來后，有些和男的對等意思，也不是顧兆說不可，但不能什麼都這般比。再說，封建社會大環境如下，需要取其平衡。

顧兆正經耐心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你曬傷了那是你難，理防曬戴了帽子你好過，並非說什麼男子不用戴帷帽，非得未出閣的郎和哥兒怕人瞧見才戴。」

「其實帷帽遮面也麻煩，看不清路，不適合你這皮猴子——」

「爹，我哪裡皮猴子了。」福寶不幹了撒。

顧兆說：「給你做個棒球帽，正好你梳高馬尾，那東西好做，今個做了明天就能用上。」

「怎麼個樣式？」黎周周也好奇，「福寶針線活差得遠，我來吧。」

福寶：「……也沒有差得遠。」

「爹，我來做我來做。」

非得做出來讓阿爹和爹都瞧瞧，他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