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喜歡什麼風格,我們可以事先通。”
“就要旗袍。”
蘇穎說。
四個字仿佛在兩人之間建立某種默契,阿澤靦腆一笑,“都在上面了。”
蘇穎隨意問:“店里就你一個人?”
“目前只有我,我爸出去收旗袍了。”
“收旗袍?”
阿澤說:“他經常全國各地搜集這些,還有銀鐲、簪子、玉佩和香囊等等老件。”
“收藏家呀!”
“算不上算不上,好而已。”
蘇穎特想親眼看一看他口中的那些旗袍,但顯然這要求不合理。
兩人聊了一陣子,還算投緣。
這期間店里冷冷清清,始終沒有顧客上門,蘇穎說:“你這里的生意……”
阿澤不甚在意:“老式照相館比不了影樓,何況很有人喜歡懷舊風格。”
“懷舊也是一種流。”
他憾道:“但人們對旗袍的接度還是不高。”
這句話點了蘇穎一下,旗袍樣式古樸、雅致、端莊,則矣,但畢竟太傳統,鼎盛年代又距今甚遠,或許更愿意去欣賞,卻缺乏穿上它的勇氣。
不得不說,有一定的局限。
蘇穎問:“既然生意這樣,不想轉變一下?”
阿澤搖搖頭。
“為什麼?”
“說來話長,又是個老故事了。”
蘇穎沉默了會兒:“說實話,我正打算開一家旗袍店。”
阿澤眼睛明顯一亮:“那很好啊!”
“但聽完你的話,忽然沒了信心。”
“……”阿澤著急解釋:“我隨便說呢,平時來拍照的人……還多的,都是因為喜歡旗袍才過來。”
蘇穎笑著點頭。
阿澤:“其實,旗袍需要大家傳承和推廣,就是因為顧慮太多,這種有中國特的傳統服飾才漸漸被人們忘的。”
蘇穎到意外,他的思想境界顯然比高很多,這樣一對比,自己利益為先的想法簡直庸俗至極。
瞧著這間不大的照相館:“也是你的初衷?”
阿澤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從小家里影響,算是吧。”
從阿澤那里出來,蘇穎心復雜,去了趟南園,一家家店鋪轉過來,沒被什麼特殊樣式刺激到神經。
之后的兩天又問了幾個同行,在深巷或商場找到一些鋪子,總結下來忽然發現,有些旗袍被過度儀式化,為酒樓迎賓或會場禮儀的服裝,以及新娘結婚當日的禮服和敬酒服,消費群很大程度被固定在一個圈圈里。
而且邱化市市面上的服無論從面料、剪裁或制都缺乏誠意,不夠細,沒有特,大多照本宣科。
有人跟說:“想找代理哪兒能在邱化市,必須得去江南啊。”
那日阿澤也說自己父親常在蘇杭一帶活。
蘇穎了心,開始試著在網上搜集資料。
蘇穎明白自己站在一個全新起跑線上,不著門路,或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四撞。
這是必經之路,徘徊猶疑的同時,心中始終有一簇火苗風吹不滅。
幾天之后,蘇穎手上的資料已經十分充足,又跟阿澤聊了聊,考慮再三,還是在網上訂了往返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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