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楊晨發完那三個字后徹底清醒了,趕撤回,卻已來不及,屏幕里蹦進一條回復。
楊晨閉了閉眼,把手機倒扣,放在桌面上。
偌大的別墅里漆黑一片,桌旁只燃著香薰蠟燭,跳躍的火焰映手邊的紅酒杯中。
楊晨坐在地板上,頭枕著手臂看窗外,安自己這只是很普通的一天,一個人久了,應該早就適應這種孤獨,寂寞不是與他再有瓜葛的借口,類似的錯誤絕對不能再犯第二次。
楊晨關掉手機,搖搖晃晃著站起來去放音樂,續了紅酒,托著高腳杯窩進沙發里,慢慢喝著。
不可避免地回憶往事,好的或是不好的,心深煎熬的同時又有些這種痛楚。
結局似乎幾年前就已寫好,改變的可能應該很小了,他與的看上去十分牢固,即便不愿承認,上必定擁有與眾不同的閃點。
郭尉避之不及,晨晨與關系生疏,同鄭冉之間似乎也存了芥,只覺自己失敗頂,可這一切都是一手造的。
從前的傲氣從容又自我,有追求,有夢想,眼界很高,是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的追隨者,可現在不那麼奪目了,與其活自己討厭的樣子,倒不如灑一點徹底放手。
但想到要放棄那人是郭尉,心又不可抑制地疼痛難忍。
仰頭喝干紅酒,杯子倒掛在指尖,最后一滴滴沙發中,慢慢滲了進去。
楊晨不知何時睡著的,只覺耳邊分外吵鬧,意識漸漸恢復,才知是震天響的敲門聲。
不及細想,著腳去開門,門外站著小區保安和梁泰。
保安上下觀察一番:“沒事吧楊小姐,這位先生說與你聯系不上,怕有什麼意外,讓我帶他進來看一眼。”
楊晨要關門:“沒事,費心了。”
梁泰一把給攔住,對保安說:“謝謝兄弟,先回吧。”
保安看看兩人,猶豫道:“這……”
楊晨松了手,不想弄得人盡皆知,“沒關系,我們認識。”
保安這才離開。
楊晨并沒請他進去:“有什麼話在這兒說吧。”
外面寒風陣陣,梁泰這一單薄裝束早被凍了,那點力氣還阻攔不了他,他兩手著兜側順旁邊進去,將人一帶,反手關了門。
“你……”楊晨扭手腕,后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房間里仍是漆黑一片,視線阻,聽覺卻尤其靈敏。
兩人的呼吸聲都分外清晰,楊晨剛想開口說話,只覺有個黑影過來,隨即被那人狠狠吻住。
“逃吧你就。”
他吐字不清。
楊晨起初幾秒沒反應過來,當那陌生氣息將包圍,心中一驚,用力掙,抬手甩過去一掌。
聲音尤為響亮,梁泰歪著頭,卻哼笑出聲,并不氣。
“你出去。”
楊晨手抖,指著門的方向。
梁泰抹抹:“你我來的,又趕人?”
“……我沒有。”
梁泰到墻邊索著找開關,室驟亮,這才見有些狼狽的著腳,這與數年前第一次見到時完全不同。
梁泰瞧兩眼,用腳把拖鞋踢到旁邊:“剛從仇姨那兒過來,郭尉夫妻都在,氣氛很好,一家人別提多熱鬧。”
楊晨扭頭看他:“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替你不值的,人人在懷,把你忘得一干二凈,你還有功夫在這借酒澆愁?”
他走過去拎起沙發上的高腳杯,看了看,隨手放在桌子上。
楊晨咬了下:“和你沒關系。”
打開房門:“太晚了,你走吧。”
梁泰沒,輕飄飄道:“真沒關系麼?”
楊晨把門大力拉上,快步走過去:“一次酒后而已,你要記多久?
都是年人,能不能別再糾纏了?
如果今天那條短信令你誤解,我抱歉,我說對不起。”
梁泰冷下臉,許久才吐出兩個字:“而已?”
“不然呢?
想再一次?”
口不擇言地諷刺:“到底是郭尉的人足夠吸引你?
還是嫉妒他比你優秀比你出?”
梁泰目鷙,兩指住臉頰,咬牙切齒:“就想給他添堵,就看他不順眼來著,但你他媽的知不知道都是因為誰?”
楊晨被他的生疼,無法掙,“所以你滿意了。”
梁泰盯著看,半晌,勾著角:“也就那意思,和我玩過的人沒多大區別。”
他甩手扔開,“多多打擾,老子不玩了,再見。”
……
郭尉一整晚低氣,晚飯沒吃幾口就提前下了桌,蘇穎沉默看他一眼,沒說什麼。
一向神經的老太太也發現不對,問蘇穎兩人是否吵架了。
回家路上氣氛同樣有些抑,他先前喝了一點紅酒,蘇穎來開車。
倆小孩坐后排,用郭尉手機搶著玩游戲。
等紅燈時,蘇穎側頭:“你怎麼了?”
他說:“沒怎麼。”
“好像不太高興。”
“可能累了。”
蘇穎沒再問,一路把車開回地庫。
讓顧念和晨晨先上去,蘇穎靠著椅背沒有。
一直開的都是那輛奔馳大G,有一次說自己喜歡,郭尉便讓給了,他用別的。
周圍線十分昏暗,車庫不是很大,卻都停著車,其中有兩輛老年代虎頭奔,也有的銀金杯。
蘇穎決定與他嚴肅地談一次,“我記得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是對立的關系,遇到問題時,應該共同面對。”
郭尉點頭:“我說過。”
“想知道你為什麼有緒。”
接著問。
郭尉慢慢解開西裝紐扣,松了領帶,卻沒說話。
蘇穎說:“你這樣讓我很沒安全。”
郭尉目定在前方數秒才轉頭看,極無奈地嘆息:“說出來,可能換我沒有安全了。”
他這樣說著,已經有了講故事給聽的念頭,頓了頓,“你之前問我為什麼離婚,現在還想知道麼?”
蘇穎到意外,可大腦沒做出反應前,已經下意識點頭。
郭尉又看回前方,像是自言自語:“從哪里說起呢。”
蘇穎垂下眼:“反正不想聽你們以前如何恩,只想聽吵架有分歧的部分。”
這話讓郭尉有了點笑容,手過去握住的:“好。”
他說:“我和楊晨大學時因鄭冉相識,接了段日子,提出往的想法,恰好我對也有些好……”
“說了不想聽這些。”
著急地阻止。
手工糙的紙模,飯卡,相冊,他慣用的香水,很多品都是兩人曾經相的見證。
蘇穎覺得聽他講述會很心,有些抗拒。
郭尉立即:“好,不說。”
想了想:“結婚是個水到渠的過程,之后有了晨晨。
一切改變從右手意外傷開始,再也不能拿畫筆。”
這段蘇穎聽鄭冉講過,點點頭,沒說什麼。
郭尉:“整個人變得極端并且消極,怎樣安開解都沒用,大概鬧了半年,我們分了居。”
蘇穎問:“只因為這樣就分居?”
“半年里是個反省期,逐漸意識到這段婚姻潛伏的一些問題,我們缺乏默契,不夠合拍,似乎在朝著兩個不同方向走,包括對待事的態度,也包括晨晨的教育問題。”
郭尉說:“凡是追求完,喜歡浪漫,注重另一半對的心意。
這些放在期完全沒問題,但結了婚我更希務實點。
當然,不是說有錯,彼此對婚姻的解讀不同而已。”
停了停,郭尉說:“這些我可以配合,但偶爾會覺得累。”
蘇穎稍微回憶一下:“你其實不是很無趣呀,也浪漫的。”
郭尉看著:“緒到了,浪漫可以順其自然發生,刻意安排就會為負擔。”
蘇穎大概理解了這些問題:“分居后就離婚了?”
郭尉沉默,這回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淡淡開口:“巧合下見到楊晨與別的男人在一起。”
蘇穎有些震驚,本來著他手指的作驀地停下,萬萬沒想到。
“……”
郭尉說:“那人是梁泰。”
反應幾秒:“……誰?”
“梁泰。”
這太荒唐了,蘇穎徹底說不出話來。
短暫間周圍很安靜,車庫里的照明忽閃了下。
稍微消化掉這些信息,蘇穎小心翼翼問:“你還好吧?”
郭尉笑著:“有什麼不好的。”
“看到還會難麼?”
“傻不傻,難就有問題了。”
郭尉頭發:“沒有太大覺,但畢竟是晨晨媽媽,表面還要來往。”
關于這件事,無論為自己還是為了,都留足面,郭尉從未對蘇穎以外的第二人說起,甚至當事人都不知道他知道。
“所以今天……”
“希你能認清梁泰這個人,他品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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