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就……”賀蘭瓷剛想說告退,眼角餘看見二皇子斜過來的眸子,瞬間改口,“……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皇子對街誇沒什麼興趣,便先告辭走了。
臨走前,賀蘭瓷垂手恭送他時,能覺到那道冰冷的視線一瞬不瞬地停留在上。
他再度緩慢地從前錯過。
二皇子的聲線,冷膩鬱如蛇一般,語調拖長,著一瘮人的迫,用幾乎只有他們倆人能聽見的音量,輕聲呢喃道。
“——賀蘭小姐,我們會再見的。”
賀蘭瓷:“……?”
大可不必。
跟在麗貴妃和韶安公主後面,從毓德宮裡出來時,賀蘭瓷整個人都像是劫後餘生,心累得幾乎不想說話。
特別是昨夜還沒睡好,關於夢裡的事也沒有理清楚,一時間思緒煩。
正無聲思忖著,忽然聽得遠宮門開啓的聲響。
賀蘭瓷擡頭去,遠的皇極門,連著午門、端門、承天門一路次第開,這場面猛然看去甚至有些蔚爲壯觀。
正中這幾座大門,除去皇帝和皇后大婚時,唯一能通行的便只有狀元、榜眼、探花三人,而新鮮出爐的三鼎甲此刻正從皇極殿大門踏著平時只有皇帝能走的道徑直向外。
這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走在正中的狀元郎。
其他人的服都是藍的,只有他穿一緋羅袍,腰繫素銀帶,墜藥玉佩,頭戴銀葉簪花,狀元吉服紅得鮮妍似火,極爲鶴立羣。
而且這次的狀元郎從背面看瞧著年紀不大,姿如鬆如柏,頸脖修長,白皙如玉,幾縷髮從帽檐邊探出,只要樣貌不是醜得離譜,有狀元環加持,都會讓人覺得一表人才,令人憧憬。
賀蘭瓷隨便看了一眼就低下頭,著實沒有心關心。
但韶安公主顯然不這麼想,旁邊的太監會意,清了清嗓子高聲道:“狀元郎,且慢。”
前面三人聞聲而停,都轉頭看來。
正中那人一雙桃花灼灼的含目,不笑尚勾人魂魄,此時春風得意,不免彎著眉眼,睫羽濃,眼瞳明燦似水洗,笑意溫繾綣,更出幾分曖昧來,微風拂他鬢邊的髮,容俊出挑得幾可人,任何子看了都難免臉紅心跳。
賀蘭瓷也是一怔,主要看多了他裝溫公子穿的白,乍然看見他穿這種彩極豔的紅,還有些不習慣。
……竟還顯出一點妖里妖氣來。
他還是穿回白正常些。
等等……突然反應過來,他居然真中了狀元?那他豈不是連中三元?
大雍建朝以來,真正做到三元及第的狀元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賀蘭瓷不過走神了一瞬,四周跟隨的宮們卻幾乎看呆。
誰也沒想到,這位新科狀元郎居然長得這麼好,襯得旁邊榜眼探花都無人在意。
當然最興的還是韶安公主,賀蘭瓷一轉頭便看見攥著麗貴妃的胳膊,大眼睛裡閃著悉的,被陸無憂蠱到的,轉文字約莫會是——“孃親,我要嫁給他!”
陸無憂顯然也看見了賀蘭瓷。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微微挑了挑眉,驀然笑得更妖了。
賀蘭瓷清楚聽見韶安公主卡進嗓子裡的一聲尖。
“……”
神複雜地著陸無憂。
理論上賀蘭瓷是應該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同來,畢竟大家很可能都要一起倒黴,但……在如此自難保的況下,還是難免地,微妙地,有一點點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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