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瓷道:“不會牽連到我們?”
陸無憂雙手撐著後腦往後倒去,語氣有些散漫道:“當然不會,我們人都不在府上呢,是他們自己行不軌還撞了個烏龍……對了。”他似乎想起什麼,又坐了起來,“我幫把你蓋頭揭了吧。”
“你不是說要留點儀式?”
賀蘭瓷倒是無所謂。
陸無憂笑道:“本來覺得親一輩子就一次,自然禮數週全盡善盡比較好,不留憾嘛。現在又覺得,清風拂面,皓月當空,似也不錯。”
今夜是滿月,確實月人,一銀盤當空高掛在漆黑天穹中,俯瞰著上京城裡的萬家燈火,流瀉下來的輝也極溫。
高塔之上本就是絕佳的賞月之所,心曠神怡之下得人微微薰然。
話音一落,陸無憂便稍稍俯靠近了賀蘭瓷。
賀蘭瓷也側了點,轉過頭。
陸無憂的手指沿著蓋頭邊緣,輕輕往上掀。
頂著這蓋頭大半天沒見到人,還不覺得如何,此刻賀蘭瓷卻莫名有了幾分張。
蓋頭掀起,一點點出了賀蘭瓷的下頜,和塗了口脂越發豔麗的脣,脣形優,脣珠飽滿人,增一分則厚減一分則薄,很適合親吻。
陸無憂作頓了一下,最後乾脆一把將蓋頭揭開。
賀蘭瓷猝不及防,長睫“唰”得擡起,出下面那雙得令萬失的瞳眸,姚千雪親手給妝點的,其實脂沒塗多,但本來就十分,稍稍凸顯,便更無法直視,人覺得,從眉梢到眼角,到鼻尖到脣瓣,這張仙神貌的臉,無一不是令人癡迷的。
只心驚這樣的貌是容許被人看到的嗎?
陸無憂微怔了怔。
若只是這張臉,已是他看過多次的,可今日還穿了那件他親手送的,極盡奢華的大紅嫁,將本就盛極的容襯得更盛,恍惚間,竟令陸無憂彷彿回到了那夜。
在昏紅的影裡,若無骨,面紅如,眼眸含淚,無助又含著一地看向他。
“你怎麼了?”
賀蘭瓷見他發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嫁應該沒,又了腦袋上,冠和金釵也沒,有些疑地看向陸無憂。
而那邊,陸無憂正垂著視線,鬼使神差地靠了過來。
賀蘭瓷單手撐了一下屋脊,待發現陸無憂的視線落點在的脣上,慌了一瞬,道:“……你幹嘛。”
卻沒發現自己的聲音的。
在即將靠近的前一刻,陸無憂猛然回神,速開了,新郎吉服的襬也在地上滾了一圈,他用手按著額頭,意識到自己剛纔昏了頭。
那夜殘留的畫面太強,以至於他本沒法徹底剝離開,所以剛纔才被輕易地蠱。
賀蘭瓷看見他微微泛紅的頰,此時纔像是突然想起他上散發的淡淡酒氣,有了幾分猜測:“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啊?”
陸無憂也纔想起他在婚宴上被灌的酒,道:“……也不算多,就百來杯吧。”
賀蘭瓷:“……???這還不多?”
陸無憂道:“我千杯不醉的。”他頓了一下,又道,“只是稍微有點上臉。”
賀蘭瓷覺得他在吹牛:“別逞強了,我們下去,給你弄點醒酒湯吧。”有時候哥在外頭和狐朋狗友喝多了,也會人煮好送去。
陸無憂轉眸來看,這會瞳眸倒確實很清澈,神也清明,不像醉酒的模樣。
“我真的沒醉。”他隨手翻出自己渡上來,準備看戲時用的酒壺,和一對瓷杯,“甚至還能再跟你喝個合巹酒,也沒問題。”
賀蘭瓷狐疑地看著他道:“那你剛纔靠過來是想幹什麼?”
“……”
陸無憂拿著酒杯的手停住,道:“……想給你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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