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憂頗有幾分無語,他發現自己平日裡對胡言語太多,導致現在有點搬石頭砸腳,他定了定神道:“我是不是隨便的人你還不清楚?”
賀蘭瓷又斟酌了一下道:“但……們看起來還樂意的。”
確實,不談仕途,就陸無憂這般年輕相貌,都足夠讓大部分子心生意了,至,現在賀蘭瓷就有看見那倆姑娘正覷著陸無憂,臉頰泛暈,含的眸子一眨一眨,些微有些期待似的。
雖然自己也不是完全不樂意。
陸無憂微微挑眉道:“樂意的多了去了,但與我何干,我又不是……”他語氣有些危險地附在耳邊,慢條斯理道,“你再誤會我,我晚上就回房,像在外面那次那樣親你。”
賀蘭瓷稍稍一滯,腦海中閃過被陸無憂在荒郊野外親到,著樹幹下的畫面,一時失語。
隨後又很懵。
……這也算威脅嗎?
陸無憂似乎很滿意懵住的神,想了想,又道:“算了,你要實在不想理,就給青葉吧,總能找到事讓們幹。”
***
晚上,陸無憂照常在書房裡準備日講的講章,近日來彈劾他的奏章倒是日漸稀——讓他越來越沒發揮空間,很有幾分拔劍四顧心茫然的覺。
大抵是他爹手持重劍時,發覺天下無敵的寂寞。
講章還沒準備到一半,覺到有人推門進來。
陸無憂頭也沒擡,這個點會不推門就進來的,大抵只有賀蘭瓷——以前也敲門,後來陸無憂讓晚上別敲了,反而擾他的思緒。
他一邊翻著典籍,一邊手下不停地往下撰寫,就看見一碗銀耳紅棗甜羹擺在了他的案前,陸無憂順勢擡頭——賀蘭瓷還從沒給他端過宵夜——接著便看到,那個應該是若的姑娘正手中端了個托盤,盤裡除了方纔的甜羹,還有一隻小巧緻的香爐,和一盒鏤空的香盒。
巧笑著道:“大人夤夜勞務,著實辛苦了,所以奴家特備了些夜宵給大人,還有這香,有提神醒腦的作用,是奴家最喜歡的香味,大人不妨試試……”
賀蘭瓷還在自己這邊的書房收拾整理著看完的文章。
陸無憂讓把挑出來文章優秀的給他,然後再遞還名帖,這樣彼此之間也就勉強能算半個約定門生,反正陸無憂現在不掌科考,也不怕彈劾舞弊。
雖然這些士子大部分年紀比陸無憂還大——不過場素來不看這個,年紀輕輕居高位的也不是沒有過。
起先陸無憂還會看兩眼,後來便乾脆放手讓看。
賀蘭瓷還在整理,突然見陸無憂快步走了過來,一愣,道:“怎麼回事?”
陸無憂把準備到一半的文稿和攤開的典籍放到賀蘭瓷桌案上,道:“想把青葉打一頓。”
賀蘭瓷:“……?”
陸無憂道:“聞到我上味了沒有?”
賀蘭瓷只好依言過去嗅了嗅,陸無憂上確實有別樣婉轉的香氣,縈迴之間暗香盈盈,賀蘭瓷領會了一下,道:“不會是……”
陸無憂頷首道:“差不多是你想的那樣,我又不是真的要紅袖添香……有人大半夜進我書房居然沒去阻攔,我看他是有點欠揍了。”他一頓,四周看看道,“還有多餘的椅子嗎?”
賀蘭瓷道:“……你要在這?”
陸無憂道:“我書房現在一燻人的香氣,你先讓我,不然你過去也行。”
賀蘭瓷不由道:“那姑娘呢?”
“還能怎麼辦,讓回房足了。”陸無憂已經自自發找了張椅子,拖過來坐下,“我有個過世的長輩,以前爲了想抱孫子孫,幹過半夜往人房裡塞姑娘的事,著實恐怖。希蕭南洵沒往這方面打主意,我明天找機會人盤問一下。”
賀蘭瓷卻一下想起了那次宮宴時,和二皇子的談話。
——說得冠冕堂皇,你敢保證日後他邊就不會有新人?
頓時明白了二皇子此番作爲,究竟爲何。
往陸無憂邊塞人,是爲了證明天下男子都一樣,不過是貪慕,喜新厭舊,且不管與不,都能給添堵。
雖然現階段願意相信陸無憂不是那樣的人,但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賀蘭瓷便也坐下來,轉頭有些微妙地看向陸無憂。
陸無憂停了筆道:“你看我做什麼?”
賀蘭瓷思忖著不知如何開口,糾結著道:“……你先前對我說過,對男之事都沒什麼興趣。”
陸無憂拿筆的手微微一僵。
爲了防止他忘了,賀蘭瓷還提醒他道:“是在郊祀,我剛砸了李廷的腦袋,你說完會置李廷的時候說的。”
陸無憂差點連筆都拿不穩了,他掩飾似的將筆放下,把典籍拿到面前,長指輕翻著頁,一派輕描淡寫般的姿態道:“嗯,怎麼了?”
賀蘭瓷毫沒察覺他的狀態,有些不好意思地糾結於自己的小心思道:“……你現在還這麼想嗎?”
陸無憂:“……”
賀蘭瓷見他沉默,不免又有幾分忐忑。
理解的男之事,應當還是男歡之類的,和陸無憂雖然有一點點歡,但還遠談不上,且,好像也沒讓他歡到位,再且,陸無憂的興致也是一陣一陣的,著實難以捉。
若他起了心思,日後還想到別地尋歡,最好還是,先商量清楚比較好。
陸無憂低頭,拿起賀蘭瓷的茶盞,喝了一口,徐徐道:“……問我這個做什麼?”
賀蘭瓷實話實說道:“想……商量商量。”
陸無憂也開始斟酌起來,他發覺確實還是寫奏章罵人快樂,幾乎不用思索,下筆便如有神,酣暢淋漓,痛快無比,但現在好像提筆寫一個字都困難的。
彷彿是從未遭遇的文思堵塞。
陸無憂含糊道:“……那不就,順其自然嘛。你還能讓我有什麼意見?”
賀蘭瓷聽著他的話,頓覺不妙,道:“……你是改主意了?”
陸無憂岔開話題道:“你是不打算讓我繼續幹活了?”
賀蘭瓷又一時遲疑,陸無憂確實正寫到一半,大晚上自己拿這種風花雪月的事來攪擾他,也確實是不太合適,便改口道:“那你先寫。”
陸無憂擡手繼續喝的茶,低頭一看剛纔準備地正起勁的講章,文思全斷,本不記得自己剛纔要寫什麼。
所幸這不是明日要用的。
賀蘭瓷坐回去繼續整理的文章,好半天見陸無憂隻字未寫,只是拼命喝茶。
很關切道:“你口嗎?”
陸無憂道:“你茶不錯。”
賀蘭瓷微微迷:“府裡用的都是一樣的茶葉。”
陸無憂隨口胡說道:“第一道茶、第二道茶,用的什麼水,煮的時間長短,醒茶與否都有差別……”
賀蘭瓷見他越說越離奇,不由道:“我就隨便抓了把茶葉,放壺裡面泡而已……你臉怎麼有點紅?”
陸無憂本來沒覺得口,被一說,才發現確實口脣乾,不太尋常,便著自己的脈視了一下,覺到脈里正含著一不同尋常的熱切翻涌。
——霎時間便明白了,先前蕭南洵送來的那個子點的香爐裡,只怕有點問題。
因爲程度太輕,陸無憂沒發現問題,他抗毒,但毒和藥是兩碼事,而且確實很輕,輕到他用力應該能輕易下去,本不用在意,可……
陸無憂頭微。
賀蘭瓷正把沁涼的手背到他的額頭上,嘀咕道:“有點發熱,你該不會是這幾日睡在書房裡,染上風寒了吧?”
記得那次去看他,他的確是和而臥,連被子都忘了蓋,加之他前些日子爲了寫奏章經常熬到深夜,雖說陸無憂強力壯,但聽說越是這種人,一旦病起來越是病來如山倒。
想著又去了他的頰。
陸無憂任由的指尖在自己臉上著,覺到那一熱意,像一簇小小火苗,灼灼燃燒。
賀蘭瓷道:“你別不是真……”
陸無憂擡手覆上賀蘭瓷的素手,了脣,鬼使神差道:“我要是風寒了,你會照顧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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