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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極人臣後》 66.六六章

第六十六章

這一掌拍得驚天地, 馬車壁都跟著震。

幸好晚間煙雨樓門外大都是尋歡作樂醉醺醺的人,纔沒引起注意。

陸無憂一邊無語地回憶著到底喝了幾杯,一邊按住的胳膊道:“我們先上馬車。”

誰料, 賀蘭瓷又一掌拍在車壁上道:“別走, 先說清楚到底……”

悽迷, 燈火招展。

陸無憂目力好, 能看見有些來者不善的兵在門外謹慎巡視。

當下他又用自己的外袍裹, 抱起這個明顯意識不太清醒的姑娘,把人先塞進馬車裡,然後命人駕車, 絕塵而去。

但人塞是塞進去了,賀蘭瓷顯然還沒消停。

很快就一把甩開陸無憂的外袍, 然後一手拽著陸無憂的襟, 一手又開始拍馬車壁, 拍得“砰砰”直響道:“什麼可能……”

作很像是威脅質問。

聽聲響還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陸無憂道:“你不會也是這個狀態還在葉娘面前演……”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賀蘭瓷高聲道:“葉娘, 對,葉娘好奇怪……”

“行了,你剛纔說過一遍了。”

賀蘭瓷按了一下自己的額,蹙著眉尖,道:“我剛纔纔沒有這麼暈, 我有忍著……應該沒有……”又瞪著他道, “快點跟我說!”

吐字仍是含混不清的。

陸無憂都反應了一會, 才聽明白在說什麼。

說話時, 還揪著他的襟。

換個人陸無憂早給他掀下去了, 但這時他確定了後方無人追來,便饒有興致地研究著眼前面紅眼暈的賀蘭瓷:“我現在跟你說你也未必聽得下去……我算了下你可能也就喝了不到十杯, 現在是後勁上來了?”

——雖然傳言有人一杯便醉,但這幾杯就醉也夠離譜的。

賀蘭瓷又想拍車壁了。

陸無憂眼疾手快抓住那隻腕,就著馬車的燭燈一看,發覺手掌心都拍紅了。

他默了一瞬,還未開口,又是賀蘭瓷先道:“放開我!你這個……”還停下來,思考了一會道,“登徒子。”

陸無憂都忍不住笑了:“你還沒回神呢?我怎麼登徒子了?”

賀蘭瓷掙扎開,手就要掀他的面

陸無憂這倒很配合

把面丟到一旁,賀蘭瓷才端詳著他的臉,評價道:“順眼多了。”

上句與下句毫無邏輯,但現在的明顯丟了謹慎,說什麼也都不太過腦。

陸無憂便指著自己的臉道:“哪裡順眼?”

賀蘭瓷用手掌一把蓋住了他的眼睛道:“其他都不錯……”

陸無憂任由遮擋住視線,語帶一笑意道:“我眼睛怎麼讓你看不順眼了,從小到大別人都說我這雙眸子生得最好……”

賀蘭瓷一板一眼吐字道:“不正經。”

陸無憂繼續輕笑道:“在你眼裡,恐怕沒這雙眸子我也沒正……”

聲音戛然而止。

兩片的脣瓣到了他的脣上。

陸無憂的人和聲音一併定住了。

稍縱即逝。

即便已經親過不計其數次,但的次數依然很有限,且大都是有前因在,爲了安他,或者解釋什麼,證明什麼,有所目的,機不純。

但現在,好像只是,單純地對他的脣產生了一些興趣。

賀蘭瓷撤開,聲音裡含著一點點埋怨道:“話好多。”

陸無憂:“……”

“我說一句,你說十句。”繼續埋怨道,“能不能好好聽我說?”

陸無憂抿著脣道:“好,你說。”

他被蒙著眼睛,看不見賀蘭瓷的表,但猜測大抵是在思索,陸無憂只在很年時醉過酒,印象中大腦很難轉,行爲也很難控制——不過他酒品尚算不錯。

眼前這位突然霸道起來的就不好說了。

……說什麼來著?

賀蘭瓷思索了一會,才捶著腦袋道:“……你說葉娘是什麼可能來著?”

陸無憂差點又笑出聲:“你怎麼突然轉回來了。”

賀蘭瓷惡狠狠道:“快說!”

陸無憂道:“你不是嫌我話多。”

賀蘭瓷繼續語帶威脅道:“該多的時候不多,不該多的時候……特別多。”

陸無憂總覺得那個“不該多的時候”是意有所指,但他決定姑且不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免得在馬車上又惱怒,因而頓了頓他便道:“如果不是你觀察得不夠仔細……”

“我觀察得很仔細!”

“好……那就是說明有問題的不是你,是葉娘。就算已經看穿你,但你提到時也不該說‘不曾’,太刻意了。”陸無憂的思路與相反,“青葉的份不便太仔細試探,怎麼防備都不爲過,但同爲弱質子的你面前,即便防備,也應該裝出幾分傷其類來,不然反而容易令人生疑。所以除非,要麼失憶過,要麼……不是葉娘,至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陸無憂又道:“說實在的,要查沈一的事,很難不查到葉娘上,但既沒有逃,也沒有被控制,就已經很奇怪了,我一直懷疑在煙雨樓裡本就是個靶子。這一趟過來你到現在沒見到青葉,是因爲他在煙雨樓裡接近葉娘沒多久,便有人一直在暗中盯著他,我怕這條線斷了,就一直讓他在益州醉生夢死。如今借了曹顯安的份去,也是想知道,會不會再引來監視懷疑,那就證明我所料未錯。”

賀蘭瓷呆呆聽著,好一會才道:“你再說一遍。”

馬車已經放慢速度快停下。

陸無憂拿下搭在自己眸上的手道:“就說你現在醉了聽不進去,下回再跟你說吧。”

賀蘭瓷不滿道:“不要下回!這回就說!”

陸無憂啼笑皆非道:“不是纔剛跟你說過。你自己聽不進去,怎麼還無理取鬧起來了。”

馬車停在曹顯安置辦的宅子前,他在益州,仗著濟王府的勢,無人敢惹,堪稱地頭蛇,宅子也修得頗爲氣魄。

陸無憂份都佔了,這個自然也不會跟他客氣。

隨手把帷帽又扣到腦袋上,再把外袍裹上,陸無憂抱著賀蘭瓷下馬車,掙扎起來,剛要開口,被陸無憂眼疾手快捂住了——免得開口。

賀蘭瓷頓時瞪大了眼睛,用勁掙扎。

彷彿比在煙雨樓裡演戲時掙扎得還要厲害。

陸無憂死死按著,用曹顯安的聲音吩咐曹府下人:“熬一碗醒酒湯來,待會放在門口。裡面有什麼聲音都別進來。”

下人們用複雜眼看著那個似是被新擄來的人,道:“……是。”

當陸無憂把賀蘭瓷放在榻上時——當然褥單被子都換過了——手掌上微有所,才發現已經張在咬他的手了。

他頓時鬆了手,低頭一看,掌心上有一排小牙印。

陸無憂不由一笑道:“還真是牙尖利,醉鬼。”

賀蘭瓷把帷帽和陸無憂的外袍丟開,在榻上撐著子,就要從上面下來:“我纔沒醉,我就喝了那麼點……”

“醉鬼都這麼說。”

“我只是有點暈……”賀蘭瓷突然擡頭看他,懷疑道,“你是不是打我的腦袋了?”

陸無憂先給倒了杯半涼的茶:“你說話著點良心,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先喝茶冷靜一下,醒酒湯一會送來。你下回還是別喝……”

“不行,我得打回去。”賀蘭瓷似乎琢磨著道,“不能老被他欺負。”

陸無憂更是笑道:“我哪欺負你了?”

賀蘭瓷眨了幾下眼睛,道:“在榻上。”

這陸無憂倒沒法否認了。

他語塞了一會,剛要再開口,聽見賀蘭瓷又道:“每回都把我弄哭,欺負人,說停也不停。”

陸無憂心道,要是醒著,肯定沒這麼坦地說這話。

他靠近賀蘭瓷道:“都跟你說了沒法停,你總不能……”

然而賀蘭瓷好像本沒在聽他說話,只一味道:“還有每次都口口聲聲說要我玩弄他,最後……”還打了個嗝,然後一拍牀柱,似乎很憤怒道,“都是他在玩弄我!”

陸無憂:“……”

更加無法否認。

“雖然……”又琢磨著道,“還是舒服的,但是太舒服了,就……不太好,而且,每次都是他……把我弄得七八糟的,控制不了……不好。”

陸無憂不由一笑,的手腕道:“別拍了……行吧,那你換你來,你想怎麼玩弄我?”

賀蘭瓷還想掙扎,陸無憂這邊就勢往榻上一倒,彷彿是被推倒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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