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雪眉飛舞道:“誰知道他家鬧出了個天大的後宅醜聞,那位小郡王肩上原本有個五瓣的胎記,出生就有的,還出名的,結果他這點年紀,居然膽敢私通了他爹鎮安王的妾室,又反咬一口說是妾室勾引,那妾室也乾脆撕破臉,說他們好時他肩上的胎記是可以被蹭掉的……鎮安王親自手拿胰子去刷,還真給他刷掉了那胎記,若兒子多,廢了這個換一個也就是了,但鎮安王就這一個兒子,其餘全是兒,便知自己親生兒子當年是被換走了……”
賀蘭瓷目瞪口呆,頓時還有幾分慶幸。
“本來他和韶安公主親事都快定下,現在上京都傳遍了,也都在找適齡年有沒有肩膀上帶胎記的……”姚千雪意猶未盡的八卦,“……哦,還有,對了那個康寧侯二小姐和林公子你還記得嗎?康寧侯二小姐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轉了子,也不找林公子麻煩了,好像……怎麼說,變得溫婉了不,還時不時跑去翰林院探視他,就是林公子出不願的神,還會霎時變臉,都快一景了,聽齊川說,好像翰林院跟著看戲的也不,你那位回頭回翰林院,也可以跟著看看,畢竟當初……”一下又噤聲。
賀蘭瓷聽說完,纔想起問:“姑父姑母呢?”
姚千雪笑著道:“都回老家了,也好的,我爹還來信說,不著急起復,現在時局似乎不大妙,避個兩年等……”出一手指,指向天空,輕聲道,“等上面的天變了,再找機會回來,而且……”
賀蘭瓷等了一會,才見姚千雪含帶怯地低了頭開口。
“齊川怕我多想,待我比之前還好。以前我讓他說點話,比如心悅我之類的,他都不好意思的,最近我只要一說想爹孃,或者出傷心的樣子,他就什麼都肯說。他還……”捧著微微泛紅臉,細聲細語,和賀蘭瓷分的快樂,“不自親了我的臉,更親的事說等親之後再做……”聲音越發低弱,可那迫不及待的喜悅倒是越發明顯,“我真的好喜歡他呀!”
賀蘭瓷有一瞬突然想起了陸無憂。
然後就看見他從門外晃過去,面上著幾分似笑非笑。
賀蘭瓷:“……”
姚千雪:“……”
反應過來,姚千雪瞬間立正站好,表也迅速恢復正常,等他走後,才心有餘悸道:“他怎麼神出鬼沒的……”
賀蘭瓷心道,因爲你來之前,他著剛好被打攪了,不然他一定安安分分呆在書房裡。
***
姚千雪所言的變天,確實已像是慢慢開始。
賀蘭瓷得知消息後,也明白了爲什麼臨近京郊時,沒再遇上蕭南洵來找麻煩,他估計暫時應該沒這個心思。
不久之前,聖上在宮中飲宴時,突發暈眩,竟倒在宮宴上,嚇壞了百,一直到夜半才悠悠轉醒。
當然事後他對外宣稱無事,但百可不這麼想,爲了防患於未然,立儲之事又一次被提上日程,禮部給事中首先上書要求爲國祚綿延,江山社稷著想,請求聖上早立國本。
這道摺子很快被按下了。
但無妨,接著禮部另一位給事中,加上戶部一名給事中與都察院一名史,再次聯名上書,繼續請求早立太子。
——這個請求其實不算離譜,早年就已經有不大臣上書願過,但一直被聖上以皇子尚且年,自己又還在鼎盛時,說不準以後還會有嫡子等等理由拖到現在。
如今衆人都知道,聖上不佳,說不準哪天就駕鶴西去了,若是還沒立太子,只怕又會引出一番奪嫡好戲,雖然現在明面上不說,但朝中已經有人開始提前站隊,真鬥起來,與朝堂,與國,都是一場劫難,所以不論支不支持大皇子,這個請求都是合乎禮法的。
可惜在聖上看來,似乎是自己剛子微恙,這些人就開始不得他死,打起了效忠新主子的想法。
於是,後面上書的這三位,即刻便被降職調任了。
有的言見狀,調轉槍頭開始請求讓二皇子早日就藩,他與安定伯小姐的婚事拖拖拉拉還是解了——當然理由是欽天監測過八字不吉,但不婚其實與就藩沒有必然聯繫,婚之後大概率是要滾的,但也可以讓他先滾了再婚。
聖上如今膝下一共五位皇子,年的就兩位,走了聖上明顯偏心的那位,剩下的也就沒什麼懸念了。
請求冊立太子,可能會怒到聖上,但讓年皇子就藩,是挑不出病的。
可惜聖上自從突發暈厥之後,子似乎一直不大爽利,近日早朝都免了,聽說麗貴妃不解帶地侍奉牀頭照顧他,深不已,在這種況下,想讓聖上把麗貴妃的兒子趕走,也不那麼容易。
朝堂上下一時陷了僵局。
賀蘭瓷與陸無憂回來時,流程剛走到又一波言被罰。
給事中與史和翰林同屬清流,大雍爲了廣開言路,將給事中、史定的品階很低,都只有七品或者從七品,導致這幫人彈劾起來顧忌也比較小——反正小,但因爲可以直接上諫,參與議事,監察百,權利卻不小,任滿後外放也都四五品起步,算是大雍場部的一種制衡。
最初上諫要求聖上早立國本的員,未嘗沒有投機的心思——大皇子將來要是真的即位了,這肯定會記一筆功。
但隨著聖上的彈,員們反而都有些坐不住了。
不止是言,就連六部的一些吏,都開始陸陸續續上書,這當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大皇子的推波助瀾,總之年末將至,局勢是真的張了起來。
賀蘭瓷聽聞後,沉思了一會道:“這次陣仗好像不小。”
畢竟以前爹也有上諫過,但沒有引起這麼大的靜。
陸無憂點頭:“再拖下去,要出事。我回京之前,和恩師……”指的應該是那位徐閣老,“通信後,他讓我反正是死裡逃生,先暫避風頭,翰林院目前也不用去了,免得被慫恿。”
暫避風頭,就是什麼事也不用做,在家呆著就行了。
但陸無憂還在筆疾書寫他的奏章——誰能想到,他一路過來,至今還未寫完。
夜半,陸無憂仍在書房。
賀蘭瓷披了件厚袍子,掌燈過去。
雖然知道他可能不會冷,但還是忍不住帶了件厚裳來——畢竟這個人燒東西利索,但大冷天連碳都不燒,剛進去便看見陸無憂正凝眸盯著自己寫完的奏章。
書房裡冷颼颼的。
拿著裳,鬆了口氣:“你寫完了?”
陸無憂輕輕點頭,又搖頭,突然意識到什麼,從懷裡掏出火摺子,低頭把炭盆裡的火給點著了。
總算多了幾分暖氣。
賀蘭瓷正想著,就見陸無憂又突然起,朝走了過來,賀蘭瓷還微微一驚,便被他攬住了腰。
有點張地迅速把燈放下,然後更張地打量著他,想把裳遞給他:“我……是來送服的。”
陸無憂接過,隨手放在一旁,脣已經熨到了的頸側。
書房裡很冷。
陸無憂倒是很熱。
張極了,陸無憂按著腰的手還在收,一轉,便把抵到了書房桌邊。
這可是書房!
之前在這裡親都覺得不太好了,賀蘭瓷從下面拽住他的胳膊,不知道該不該推。
不過好在,他很快便停下了,只在耳邊道:“……你覺得什麼是正確的事?”
賀蘭瓷:“……?”
怎麼突然問這個!
難以回神,但還是努力地去想:“就是……不會後悔的事。”
陸無憂鼻尖在頸側輕蹭著道:“那你後悔過麼?”
賀蘭瓷還以爲他又在舊事重提,居然還有一分不悅,道:“尋常瑣事不算的話,我沒有後悔過,都跟你說了,我也沒有……”
沒說完,就被陸無憂吻上了。
他很纏.綿地親了一會,有點耳鬢廝磨的意味,把賀蘭瓷都弄得半懵著了腰,以爲會發生什麼,才徐徐開口。
“好吧,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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