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不起,是我。”
我臉漲了漲,“我們這就走,爸,先走吧……”
“氣不對,死人味兒啊。”
沈萬通看向我,視線在我臉上轉了轉,“你手給我。”
我愣了下,看向爸爸,他忙示意我照做,出手,沈萬通微瞇著眼看了看我的指節,旋即用手了我右手中指,眉頭一,“小姑娘,頭低下去,我看看你頭頂。”
空氣有些微的凝滯,爸爸一陣給我使眼神,我忍著后腰的疼,拽著襟,頭朝沈萬通了。
他手像是尺子一樣在我頭頂量了一陣,好像醫生在給患者把脈。
爸爸和我一聲不敢多吱。
量完頭頂,沈萬通又讓我背對著他站,他用手指隔著服在我后脊骨又量了一陣。
最后,他示意我踮腳,“我看看你腳后跟。”
我不明白腳后跟有啥好看的,主要是腳腕有瘡,我做這個作費勁,見爸爸一臉焦灼,我咬牙踮起腳,堅持不到兩秒,就疼的腳跟落地,仿若踩到了棉花,吃痛的悶哼出聲,都發,忙不迭的抓住爸爸,才稍稍站穩。
“行了。”
沈萬通收回眼,打開香薰爐蓋,捻了香灰蹭了蹭指尖,消毒般,不等爸爸詢問,他就淡聲道,“你們走吧,明個不用來了。”
“沈大師,我兒這是嚴重還是不嚴重?”
“嚴重。”
“您解決不了這事兒?”
爸爸語氣急促了幾分,“纏我兒的鬼太厲害?”
“不是撞邪。”
沈萬通直白的看向爸爸,“換句話說,的問題,不是撞邪引起的,而是這個問題,引起的撞邪,邪崇好祛,問題難解。”
“到底是啥問題嘛!”
別說爸爸了。
我都被繞迷糊了!
“你兒……”沈萬通語氣微頓,:“是大運被人拿走了。”
“啥是大運?”
爸爸追問,“沈大師,我這剛來還沒倒出空給你細說,小總那邊也不太了解況,這是我小兒,是我老來子,這孩子命可了,在媽肚子里那時都,哎呀,總之啊,老有福氣了,算命先生說,命格貴氣的很,是花神娘娘轉世,打小就旺家人財運……”
“大運就是命格,也生辰八字。”
沈萬通打斷我爸,音無波無瀾,“你的兒,命格被人走了。”
什麼?
我微微一。
胡姑姑說我是丟東西……
丟的這個?
“沈大師,您開玩笑吧,我聽說過錢的,車的,活六十多年,頭一回聽到有命格的呀!”
爸爸理解不了,“這命格是出生時就帶著的,咋會被人走嘛!天方夜譚啊。”
“為什麼不能?”
沈萬通掀著眼,:“這位先生,想必你來找我之前,也見過一些同道,他們沒有掐出癥結,一來是技不如我,二來是看錯了方向,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實際上基爛了,表面的癥狀不過是障眼,這個邪,你怎麼驅,都利索不了。”
“我兒好好的啊!”
爸爸指著我,“只是忽然招邪,沒像我見過那種丟了魂會神志不清的人……”
“魂魄和命格是兩碼事,你不要搞混了。”
沈萬通輕著聲,“你兒是命格被人走,魂魄還在,不然的話,現在早不在人世了,這世間法萬萬,你沒經歷過,那是你幸運,亦或淺薄,但不能說它就不存在,誠如此刻你的兒,你問天問地,喊破嚨,的命格也還
是被人了。”
爸爸明顯懵了!
我也傻呆呆的,命格不是靈魂自帶的嗎?
怎麼能被人走呢。
沈萬通吐出口氣,“看你們也不容易,我這麼說吧,你看我這屋子,是靠什麼照明的?”
爸爸抬頭看了眼,:“燈啊。”
“沒錯。”
沈萬通微微頷首,“一個人出生,靈魂就相當與一座房子,簡稱為舍,命格就是照亮這房子的燈盞,就是你們知的生辰八字,有的人出生六個月起運,也就是說他出生六個月后,這房子里的燈就亮了,從此以后,這房的一切明昏暗,天災人禍,都跟這燈息息相關。”
“燈照的亮,房子基就穩,風吹不進,雨打不,燈搖晃,窗外必會風,墻皮返,基飄搖……”
“你兒現在,就是燈滅了,就剩下一坐空房子,沒了耀,游的邪崇自然想住進去,霸占這個屋子,給自己安個住所方好上路。”
沈萬通不疾不徐的道,“滅了的燈,反饋給您兒的,就是越來越虛弱,同時,也會給你們一個錯覺,是臟東西在纏著,事實上,癥結就在這屋里的燈上,你燈要是亮著,房子基穩健,誰又敢覬覦呢?”
覬覦?
我吸了口氣。
和尚師父好像也說過這個詞!
“所以啊,你兒這事兒,癥不在驅魔,而是在大運的燈盞,燈不解決,你兒就剩個茍延殘的屋殼子,氣兒快沒了,人一個啦!”
爸爸一抖,“人?”
“這種,在冤魂野鬼眼里可是香餑餑,他們就想找這樣沒八字的人墊背,吃掉你兒最后的元氣,他們就有了替好去轉世回。”
沈萬通搖頭,“而您兒,了這些欺辱,即便去了下面,也沒辦法為自己屈……”
“為啥!”
“因為的八字被走后,勢必會被按到別人上,那個人還好好活著,在下面的命琯文書上,還是個活人,興許,還活的很滋潤,但你真正的兒,的魂魄沒有文書,死后沒辦法拜廟,一縷孤魂,隨便飄散幾日,遇到個烈日高,便化了。”
沈萬通道,“也就是你們聽說過的,魂飛湮滅了。”
啥?!
我頭皮發麻的同時爸爸也跟著一晃,“誰那麼缺德走了我兒的命格!傷天害理啊!!”
“做這事的確傷天害理,反噬極大。”
沈萬通平靜的厲害,眼里完全沒有共,“不過,你兒萬幸氣神還在,也就是對方還把房頂給留著了,元神尚存,我分析,那個人應該是時間有限,只匆忙拿走了的命格,沒來得及去取魂魄,不然啊,就會像你說的,得變得神志不清,命格和魂魄同失,會立刻變傻子,等死的智障,絕對堅持不到今天了。”
?
我還差點智障了?
爸爸臉刷白,慌的要掏電話,“缺德帶冒煙啊!我要報岸,一定要抓到是誰干的!”
“對,你快報。”
沈萬通配合的點頭,“你兒沒時間耽誤,山下信號更好,你們快下山吧。”
“我這就……”
爸爸轉就想走,猛地想到啥,臉一垮,:“可是沈大師,我跟警|檫說我兒命格被走了,他們能信?”
“試試唄。”
沈萬通悠哉悠哉,:“運氣好就信了,就算不信,撐死拿你當神病教育教育唄,畢竟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傻子。”
“這……”
爸爸被他噎的啊,整個人都六神無主。
“爸,要不再聽沈大師叔叔說說吧……”
我拽了拽爸爸袖口。
這沈萬通雖冷淡高傲,偶爾還有點小刻薄。
說的話,像那麼回事兒的!
舉的例子我也能聽明白。
爸爸看了我一眼,憋了會兒收回手機,“沈大師,對方拿我兒的命格做什麼?”
“好呀!”
沈萬通理所應當的樣子,“你不也說了,你兒有福氣,能旺家人財運,一個好的命格,等于無限的財富,旺盛的生命力,一路高走的大運氣,只要是跟你兒匹配的,年歲相當,又命弱燈枯者,恰恰需要這種命格壯氣。”
“您只是聽我說,咋就能確定我兒命好?”
“命格能被走,就說明燈足夠亮!”
沈萬通應道,“我看到結果就行,其它的不重要。”
“究竟是怎麼得?”
爸爸嘶了聲,“沈大師,您說屋舍什麼的,我好像聽說過,我兒遇到這事兒,是不是奪舍,被人奪舍了吧!”
“差矣。”
沈萬通輕道,:“奪舍大多是借尸還魂,人家用你的殼子大運,注新的靈魂,像是一些有前世記憶的嬰兒,或詐死復活卻轉變子的活人,這種的,可以稱為奪舍。”
“通俗來講,就是靈借助軀殼重活,前提條件是,軀殼的主人剛死,或是世的新胎,房子的燈盞必然是好的,八字俱全,靈方可在奪來的屋舍中新生,如果你的兒是被奪舍了,那現在的芯子早換了,不說心大變吧,就算喊你爹,也是假的了!”
爸爸一激靈,“我兒沒變的,……”
“對啊,對方沒要這舍,也就稱不上奪舍。”
沈萬通道,“你兒這事兒,跟借壽較相似,但更損些,我推斷另一個人是命不久矣,亦或者,常年有疾,時運太低,那麼,在既定的時間,由士作,便可將好的命格拿走,注給另一個覬覦的人,從此,貍貓換太子,得大運者昌,失得大運者,燈滅屋亡。”
見我們怔住,沈萬通繼續,“如果我沒猜錯,你兒出事那天,一定是的生日,出事的時間,還是中午,對嗎。”
“……是。”
爸爸木木的點頭,“我兒那天過生日,早上媽還給揣了倆蛋,讓中午放學快點回家,吃長壽面,可孩子中午一回到家,就發燒了。”
我垂下眼,那天還跟同學約好,晚上來我家里吃蛋糕。
怎麼像上輩子的事兒了?
“路上遇到了什麼人?”
“鬼!”
爸爸忙道,“我找人打聽過,是個死了十多年的鬼,能像人一樣說話辦事的,我兒都沒覺到是鬼……”
前前后后,算把我遭遇說清楚了。
“這就是了。”
沈萬通點頭,“小孩子十二歲長丁甲,就是六丁玉,六甲蔣軍,它們是守護人命格的神侍,在生日這天,六丁六甲會逐步歸位,發揮其保護命格的神職,正午氣最烈,氣脈相沖不穩,命格者,只要抓此時機,便可梁換柱,命格一易主的同時,六丁六甲恰好正位,神不知鬼不覺,一舉兩得,大為益。”
“沈大師叔叔,是那個人我名字時的命格嗎?”
我回過神,“可我并沒有應啊。”
小時候就跟我說過,走夜路被人了名字不要應,應了會被勾魂。
生日那天雖是中午,我也沒有應名字。
怎麼就能拿走我的命格?
“又不是臟東西勾魂,需要你應口令,下文書,你這個名字,對方只是確定下找沒找錯人,重要的是,對方要到你肩膀。”
沈萬通答著,“肩膀是火所在,被至到的就會滅掉,如此,對方便功大半了。”
“栩栩肩膀了!!”
爸爸咬著牙,“我就說是這鬼害了我兒!”
“非也。”
沈萬通喝了口茶,“如果是個在烈下也能顯的臟東西,那說明是個事兒的,我們通常實大靈,實者,會有人的行為意識,煞氣滔天,神通很大,不過,即便是實大靈,也終究是臟東西,會被士所用,這件事,背后另有人為,你口中的鬼,只是被士差使,用強之氣滅了你兒肩頭的火,從而讓士控做法,天改命。”
放下杯子,沈萬通看向我,“鬼同你說話時,是不是還發生了別的事,讓沒有近一步糾纏。”
我點了點頭,“正跟我說話,路上就發生了車禍,有兩輛車撞到了一起……”
“謝那場車禍吧。”
沈萬通微牽了下角,“巨大的聲響會擾斷法,士錯過了時間,那個鬼沒辦法進行勾魂,只能拿走命格離開,萬幸吧,不然的話,即便你現在站我面前,也是個缺魂無魄的傻子,無藥可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