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想吃東西不?”
二哥說話就要挽袖子,“這老許太太做飯太次了,我看一眼都夠夠的,你想吃啥,哥給你做……”
“不用!”
我扯住他手,滿肚子疑問,“二哥,你來了二嫂怎麼辦,不是……”
“哎呀,你二嫂沒事兒,之前就流過產,可能是沒養好,這胎也沒坐穩,不過我們年輕,過兩年再要,家里有的是人照顧!”
二哥說的沒當回事兒,可我心里著急,“二哥,你都三十多了啊,都怪我……”
“怪你個球!”
二哥挑了挑眉,“胎已經掉了,上火也沒用,哥咋教育你的,做人你得往后看,氣拔山兮那什麼玩意來的,高瞻遠看!既然這胎質量不行,那就等胎的,像你這種咱媽灌藥都沒藥死藥殘的……”
“二哥!!”
說哪去了!
二哥笑了,前后看了我一圈還嘖嘖稱奇,“三子啊,你可真讓哥長見識了,睡了一星期,醒來愣啥事兒沒有!生龍活虎!別說啊,沈大師真是牛比拉瞎的高人啊!!”
我怔怔的,對二哥的聊天用詞早習慣了,沒在意。
就是沒想到,居然睡了一星期?!
“二哥,你怎麼還能笑出來?”
我腦子里糟糟的,“你知道我生日那天為什麼發燒,遇到了什麼事兒嗎?”
爸爸沒跟家里講?
“知道啊!”
二哥大咧咧的點頭,“不就是你命格被個生孩子沒屁眼缺德帶冒煙的狗雜種給走了麼,咱家以后不能做生意了,你出生后賺來的家業都得低調理,可能還得倒霉一陣子,啥時候等你命格拿回來,繼續旺咱家,啥時候咱家運才能好,不過你命格不是說拿就能拿回來的,保不齊得等個三五年,興許更長,也有可能更短,反正沒準兒,我都知道,小事兒嘛!”
“小事兒嗎?”
我嗓子堵得,“二哥,爸爸先前的那筆投資你知道嗎,他說要進軍房地產的,一下子撤資,是不是賠了很多錢?”
二哥愣了愣,“這事兒你怎麼知道?”
“就是我在屋里睡的時候,爸爸打電話我聽到了。”
我說著,“二哥,爸爸賠了多錢?”
“你……嗨!”
二哥笑的無奈,“你人兒不大,是真
心,正常吧,咱家是要賠違約金,至得賠一半,可咱爸不是回去親自談了嗎,找人老總推心挖肚的嘮了,老總一看,咱家這的確是遇到了困難,就沒為難,把六百萬還給咱們了,一分沒,現在擱銀行存著呢,存單你要不要看看?”
“全還給咱啦!”
我安心不,“那老總真是好人,回去要好好謝謝他,不是咱爸不想做生意,是現在我這……他做生意得賠,哥,那六百萬的存單長啥樣,我真沒見過,你給我看一眼也行。”
“等你好了回家看,那玩意兒誰能隨揣著啊,再丟了呢!”
二哥沒好氣兒的,“你啊,用咱的話講,就是花子打更,窮心。”
“我就是怕連累家里。”
我過意不去的,:“那咱家的酒店和門市呢?”
“賣了唄。”
二哥嘆出口氣,“咱家酒店和門市的地點你知道,都是好地界兒,所以咱爸一說要賣,很多人都興趣,過程順利的,咱家也沒賠著,一共賣了五百多萬,都存上了,沈大師的意思是錢不能,那就放銀行漲利息唄,也算是變相投資了!”
那就好。
我點了下頭,心里還是憋悶,“二哥,如果不是我,咱家能繼續做生意,會賺更多錢,你還想換車呢,現在也……”
“我削你啊!”
二哥單手箍著我肩膀,“現在不還趁一千多萬呢麼,滿臨海城你隨便打聽,誰家能有這些存款,咱家不但有,另外還有兩套房呢!!”
“對了,那房子……”
“自住的沒事兒!”
二哥似知我想,“沈大師說了,不盈利的產業不用賣,咱家那兩套房,一套是寫的大姐名,給大姐住的,另一套是咱們住的,又沒租出去,不用理,栩栩,那啥來之就安之,只要你活著,就有機會,不管等多年,咱都得磕!”
緩了緩,他繼續道,“咱爸走之前讓我告訴你,這些事兒,從頭到尾,跟你沒半錢關系,你千萬別七兒八的給自己找不痛快,咱們老梁家呢,祖上都是農民,拉拉也就三姑稍微蹦跶出來點水花,現在能看著的錢,不還是借的你麼!”
“現今雖然做不了生意,條件還是比大多數人家好,咱全家都沒啥文化,但有一點,咱家人心齊,做不出殺留蛋的事兒,錢嘛,慢慢賺,你哥我,依然還是臨海市凰街的扛把子,你啊,永遠是咱家的小祖宗,咱們一家人共過難關,你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別出差頭了,懂不?”
我點頭,鼻子酸酸的,“二哥,謝謝你。”
即便我是害者,牽連到了家里,總歸自責。
聽二哥前后一說完,心里才稍稍松快些。
“謝個機……嗯哼!”
二哥了我散的頭發,“三子,拿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風來,人活著就為一口氣,既然有人要咱死,咱偏不死,一定要逮著了他,你看二哥怎麼弄他!”
“嗯。”
我扯了扯角,“二哥,知道我的事兒了嗎?”
“家里就瞞著呢。”
二哥眼底無奈,“歲數大了,知道這些容易做病,本咱媽病了就跟著上火了,又一看三姑回家說把舌頭磕了,老太太愁的很,你的事兒更不能講了,咱家這店鋪一賣,三姑怕人多雜,就帶著回農村老家去住了,先瞞著吧,鄰居朋友關系一般的,咱爸就說送你出國練藝了,省的旁人嚼舌頭。”
出國?
真跟我做的夢對上了!
正要細聊,院子里傳出吭哧的聲響,我朝院里看了看,“二哥,什麼聲兒啊。”
“對了,快快快,我剛還在看熱鬧呢!”
二哥扯過我的手就朝門外走,“我來這幾天,真開了不眼,這個沈大師是真不缺活啊,每天都有人來找他,那奇形怪狀
的,啥人都有,比看電影都有意思!”
奇形怪狀?
我被二哥拽到門外,抬眼就見院中央有個孩兒,看臉兒也就二十多歲,但是很瘦,瘦到就剩一骨頭架子,此刻,正坐在一個推來的板車上,大口吃著燒,整顆頭恨不得埋到里,臉蹭的油汪汪的,發出的聲響就跟豬吃食似的!
難怪二哥靠著門框賣呆都沒發現我醒了。
場面是目!
“哎,仨啦啊,仨燒了。”
二哥見我看去就悄悄的豎起三手指頭,“我給查著呢,在吃燒前還造了兩個大蹄髈,不嚼,直接吞,胃口老驚人了。”
我顧不上說二哥心大,微蹙著眉,“哥,不撐得慌麼。”
“撐啥,那不吃香的麼。”
二哥低音兒,“我這幾天都總結出經驗來了,凡是來找沈大師的,那就沒一個正常人……”
我贊同,“都跟我這樣的吧。”
“你能比了麼。”
二哥嘖了聲,:“你又不是被上的,那個小姑娘一看就是有東西在上磨,你看瘦的跟骷髏似的,東西吃哪去了?肯定到別人東西胃里了。”
我看著他,“誰的胃里?”
“我哪知道。”
二哥撇了撇,“我分析啊,不是人就是畜生,昨天來個人你猜怎麼著,一進院子就活蹦跳,說是被什麼黃鼠狼上了,那齜牙咧的,好懸沒蹦到房頂,不過沈大師一瞪眼那人就消停了。
今天這個也差不多,聽說到看病都看不好,就診斷出暴食癥,先前找的人沒給看明白,可能就找的咱三姑那種半吊子,本事不太行,反倒給這姑娘弄得更嚴重了,沒轍,他們才打聽到了沈大師,在鎮里等了四天才看上,特意借的板車給推來的,這不……”
二哥下朝正房沖了沖,:“父母進去找沈大師了,留在這哇哇造,這回要是再救不了,那塑料格我看也撐不了多久了。”
我沒言語,看向板車上吃的很歡的孩兒。
吃的是真忘我。
毫不在意被人遠程圍觀。
可再怎麼暴食肚子里也裝不下仨燒兩蹄髈吧!
吃這麼多咋還瘦那樣?
正琢磨著,孩‘嘔’~的一聲,臉朝旁邊一別,里的東西噗噗就噴出來了!
真是噴!
水管子炸了似的!
食都沒消化就全嘣出來了!
我離得遠都怕被的嘔吐洗禮了。
風一吹。
味兒四散!
腳下趕忙后退一步,二哥還在那哎呦哎呦的驚嘆,“吐了誒!難怪瘦啊,合著最后全都吐了!栩栩,你看到沒,吃東西可得細嚼慢咽,不然都不消化!”
我給了二哥一個眼神示意他別說了!
看那麼吐,正常人都容易厭食了,還細嚼慢咽?
按說吐得板車四都是,自己都得惡心的吃不下,可沒有,噴完就像舒服了似的,扭頭又對著懷里的燒繼續撕咬吞咽!
我忍不住咧,覺自己像那只燒似的,渾難。
“哎哎哎,你看食多好,這都能吃下去。”
二哥嘖嘖不停,“我猜啊,這個孩兒上八是個豬,大吧唧的,不過沒事兒,我都看習慣了,一會兒沈大師出來就解決了,你別怕啊。”
豬?
我仔細看那個孩兒。
奇怪的是,我越看越覺得臉有晃影兒!
很大,我微微瞇眼,在大快朵頤的枯槁面容下,我逐漸看到了另外一張臉!
一個很胖的孩兒。
圓臉浮在瘦孩的面皮下,正大口大口,不停地啃著!
哎喲我去!
這景跟黑臉鬼上我爸媽時一樣呀!
“二哥,不是豬。”
我定定的搖頭,“是鬼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