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沈叔去到東廂房,路上還在想著二哥的事兒,私心是想要沈叔給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二哥別牢獄之災,但念頭一出來,我自己就否了,天方夜譚麼,二哥的確是做了錯事,需要到懲罰,我怎麼能將個人意愿強加到他人頭上,找罵不是。
去到我先前泡花瓣的那個屋,桶沒在,屋只放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沈叔帶我進去就讓我坐在椅子上等,他抬腳又出去,沒多會兒許姨就進來了,拿了一件夏天穿的碎花半袖衫讓我換上,我緒低落,也沒多問,懵懂的換好,屋里有燒的火墻,熱氣出來,不會覺到冷,換完服,許姨一句話沒說,轉就出去了。
我一個人在屋里坐了好一會兒,手機不停的進著短信,都是爸爸發的。
點開全是鼓勵我的話,看著看著,那些方方正正字就像有了生命,幻化一只溫厚的手,從從屏幕中出,逐漸平我一顆焦灼的心。
許姨在我邊來回進出,我低頭看著短信也沒在意。
等抬起頭,我才發現桌子上已經放好了卷紙白酒和朱砂。
另外還有一塊別著長針的白布,清水符紙以及半碗紅的。
什麼東西?
紅酒嗎。
我端起碗聞了聞,有腥味……
是?
“沈叔,這是什麼?”看到沈叔進來,我直接問道。
沈叔似乎出去收拾了一番,長袍都是嶄新,關好房門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你不是要見小羽麼,端著的就是,打個招呼吧。”
“小羽……”
我看著半碗,“您給它殺了放啦!”
“梁栩栩,不要用殺這個字眼,我是度化了它。”
沈叔斜了我一眼,“今晚我找你,就是要讓它長久的陪伴你,保護你,不過你要是不答應,我也不強求,你隨時可以走。”
“不是,您說的我沒懂……”
我放下碗,真不敢細想這小羽是怎麼被放的,不落忍,“沈叔,您不會是讓我喝了這碗吧,鴿子……能辟邪?”
沈叔微微挑眉,示意我仔細看桌面上的東西,“你也看了幾本書,應該明白我要做什麼吧。”
我有些莫名,腦中飛速的過濾數據,鴿子,白酒朱砂,白布銀針,符紙……
紋刺?
“沈叔,您要紋刺?”
我看向他,“不是,您要用這些給我紋刺?!”
沈叔滿意的點頭,“算你聰明。”
“我為什麼要紋啊。”
我腦子一嗡嗡,:“沈叔,我爸不讓家人紋的,那時候我二哥紋完回家,他被我爸拎著子追了三條街,全須全尾那都是二哥跑的快,我這要紋完,回臨海廢了就……”
“梁栩栩,你這孩子是真不能夸。”
沈叔搖頭,“此紋刺的特點你忘了?,你拿放大鏡都看不出來!”
“那也是紋了啊。”
我苦著臉,看向手指長的銀針,“多、多嚇人啊。”
打個預防針胳膊還疼呢。
這個……
“沒辦法。”
沈叔面無表,“梁栩栩,你變人之后,是不是覺到右臂的力氣明顯不控了?明明你只用了三力,但是拳頭打出去,造的效果卻是先前的數倍?”
我懵懵的點頭。
這倒是。
不說先前一拳給劉老五家的外墻面磚頭砸碎了,我還一掌將純良的炕桌拍報廢了。
但這些,并不算無中生有!
打磚頭是因為我默相借了沈叔的氣,炕桌是年頭長木頭了呀。
“純良那桌子是兩種木料制,桌面是紅曲柳木,桌腳是黃花梨。”
沈叔直接回我,“出了名的木料,純良才用了幾年,就被你一掌輕飄飄的拍碎了,你跟我說木頭了,你就不怕紅曲柳和黃花梨氣吐?梁栩栩,我敢放言在這,若是你依舊從旁找原因,不認為自己力道大,那過不了多久,我這就會有人上門哭嚎告狀被你打的斷胳膊折了。”
看我驚訝,沈叔加了一句,“我可不是你親爹,不會掏腰包幫你賠錢,真把人打壞了,你自己想辦法去解決。”
“沈叔,我真……”
我了右臂,“手勁兒不控了?”
一點兒沒覺啊!
沈叔點頭,“你為人后,氣竄,又被鬼祟之侵擾,橫生了邪氣,外加我借氣給你,我這輩子滅了多鬼,氣就有多烈,幾種氣相撞,你消化不了,使用出去,這力道就會不控制,難以自如運用,我須用鴿子鎮,以防你出門惹出禍事。”
說話間,沈叔展開了一張畫紙,“這是我給你畫的圖案,如果你同意,我就把它刺到你右臂上,日后只有在你傷、盛怒、酒后、大悲之際,圖案才會顯,花紋一出,你右臂神力會立即恢復,力度亦可你自己掌控。”
“哇,好漂亮啊。”
我呆呆的
看著沈叔展開的畫紙,紙很窄,長方形的一條,但不影響觀賞。
畫的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朵在上,枝葉在下,花瓣自然舒展,靈飄逸,雍容喬艷。
枝蔓金鉤鐵線,大氣而又傲然,跟我夢到的牡丹花一樣的好看啊!
“沈叔,您這是屬于什麼畫?”
不太像國畫。
“工筆畫。”
沈叔回我,“我小時候學過兩年,本來我打算,讓你自己畫一張,也算是有意義,但你畫的那個東西……即便刺完看不出來,我也下不去手,太兒戲。”
我臉一紅。
想起我畫的那朵圈圈小花花……
這玩意就不能對比,一看這正兒八經的畫兒,我那圈圈套圈圈,的確跟鬧著玩似的!
“沈叔,這麼說您早就做好打算了,養小羽就是為了紋這個用的?”
那晚我和純良看偶像劇有了矛盾,拍碎桌子,第二天和許姨出門趕集,倒霉了一上午,心特失落的回來,種完花就看到了小羽!
“沒錯。”
“那為什麼要等一個月才刺?”
我問道,“有什麼講究嗎?”
書上沒寫呀。
就算是要走七數,四十九天。
也沒到啊。
小這個東西,越養越有了嘛。
“我要觀察小羽有沒有病。”
沈叔無語的看我,“找人來了點送去化驗,一但你因為這個得了什麼流,豈不是問題更大?”
“……”
先生還講究這個?
果然是中西結合啊。
“事說清楚了,你做個決定吧。”
沈叔沒耐心的,“快一點,我歲數大了,不能熬夜。”
我盯著桌面上的東西咬了咬牙,“紋!”
心里很清楚,到了這步也沒拒絕的空間了。
我這人的確容易火的,出門要是跟誰吵起來,手勁兒一個控制不住,真給人整出殘疾怎麼辦?沒后悔藥吃啊。
刺吧。
家人看不出來就沒事。
“凈!”
沈叔干脆的站起,手指點蘸著清水對著我輕彈,同時誦念凈神咒,點燃符紙后一揚,紙灰飄飄的落回水里,沈叔中指在符水里一攪,凈指一般,最后后用白布干咬破指腹,對著裝鴿子白碗又出三滴,到這步他還不忘跟我說,“你放心,我跟小羽一同做的檢查,沒有傳染類疾病。”
我沒空說話,就見沈叔作飛快,袂飄飄,剛并濟。
滴完沈叔就將朱砂和白酒各取一些混合在碗中,拿起畫紙,沈叔用水在紙張后面殷,挽起我的老太太碎花半袖,從我手背開始,將牡丹畫整個印到我整條手臂!
喔嚯!
我驚訝不已。
就說這畫紙為啥窄長,合著是據我手臂尺寸來的!
牡丹部枝葉從我手背開始,枝蔓一路盤旋到大臂外側。
他將紙張揭下來的剎那——
油墨還在我皮上,牡丹艷滴,活就是一個花臂。
毫不!
葉片大小有序,花朵雍容華貴。
我這種門外漢都看著驚嘆!
沈叔重新坐回椅子上,銀針在碗點蘸,從我手背開始,快速的針刺。
痛集的傳出,好在他刺的很快,開始時我還能忍住,為了轉移注意力,我順帶講了紅英姐大爺家的事兒,“就是……紅英姐想問您后天有沒有空,讓大爺在頭七那天一面……”
“沒空。”
沈叔干脆的回我,瞄到我額頭疼出的汗,手上速度越發的快,“這種小事都來找我,我要是幫忙做了,日后這鎮遠山誰家丟了牲畜豈不是都來求我出去尋了?”
我不住的氣,不知為啥,越往上刺越疼!
尤其到枝葉暈染的地方,沈叔就刺的很集,那滋味兒,好像腳踩烙鐵,每一下都疼的滋滋兒的,直激靈,就差冒煙了!
“沈叔,紅英姐也知道您忙,可大爺這……哎呀,也是沒辦法了,沈叔,您看您能不能……哎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