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艙后,老鴇一眼就捕捉到此刻正臥于矮榻上的兒,上只簡單裹著件綢布,可綢布尺寸有限只能堪堪蓋住上半子,細白的腳便皆在外頭。
老鴇心頭有數,這里頭定是不著寸縷的。再瞧此刻被黑皮質馬鞭給捆了嚴實,不由心頭一詫,剛那制憲大人過來的時候還沒發現,他竟是將鞭子也給一并帶了過來,想來也是早有準備。
看來還真不是普通的茬子了。
整了整面,老鴇朝矮榻走了過去,腦中飛快盤算著一會的對策。
蘇傾一不的仰臥在矮榻上,饒是知道那老鴇此刻正朝著這方向走來,也沒有任何反應,只睜著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船艙上方掛的紅帷幔。
坐在榻沿上,老鴇沒著急行,只是拿眼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容貌,段,皮,這些條件自然是不在話下,皆數上乘,想來也是,制憲大人是何等人,差些的哪里又能他的。
這些實屬尋常,老鴇也覺得什麼,倒是這瓷白臉龐這清凌凌的小神,就令人有些詫異了。要知道那船艙口離這可沒多遠,制憲大人那番話可沒遮著掩著,可不信聲音傳不到這廂來。
可偏的那臉兒沒一緒。眼兒睜的大大的,一不的躺那,就像是個沒魂的泥像似的,瞧著就令人心里頭發瘆。
老鴇心下沉了幾分。不由又細微的觀了態面相,這一細瞧,頓時心下一震,原來這廂竟不是個雛。
原還當這廂是尚沒被梳弄過,為保清白子,這方不惜冒著得罪貴人的風險,著脾較著勁擰著。可如今瞧著既然已被大人過了手,那這廂吃力不討好的擰著……又是何苦來哉?
老鴇不明白。跟了督憲大人那般的貴人,那無疑意味著將有不盡的榮華富貴,若換做旁的姑娘,別說擰著不從了,只怕是為了爭得大人垂青的機會,都要爭搶的破了腦門去。可為何這廂就不為所?
雖不明白,可不耽擱知道,這項塞給的差事,恐怕不是一般的棘手。
打起十二分神,老鴇對著榻上之人,出和善的笑意來:“瞧著姑娘面善,不知您這廂是哪里人氏?”
……
沒到兩刻鐘的功夫,老鴇就面有菜的打艙出來。看了看不遠停靠的那艘畫舫,咬了咬牙,令人渡船過去。
這真是要了命了,想在行當浸了幾十年,手里調/教的姑娘不知凡幾,還真是沒見過這般油鹽不進的。
剛開始也沒想著直接來的,按著慣例都是先套些近乎,再循循善,若能之以利,之以,再脅之以威,能將其給說服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沒等說上兩句,那廂卻是清涼涼的告訴,不必再上多費口舌,有什麼招子盡管使出來便是。
當時真是噎的不上不下的難。
可還是不死心。又勸那廂要多為父母雙親考慮,不要為了一己之私而牽連至親。
以為這話一出,那廂多會顧忌些,卻沒想那廂只是略一沉默,便寒涼的告知,此無雙親,無親朋,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若這廂是手上的姑娘,說真的,怕當場就要發飆了去。
行,的不吃,那便的罷。
像他們這樣的花船上,自然什麼都備著。打開暗格后,倒也沒敢選那些個太過出格的,畢竟是制憲大人帶來的客,說是的一概不論,可這話哪個當真了哪個就是個傻的。
了細針,掀了那廂上的綢布,下手也沒留的專往腰腹的地方刺。
這算是十里秦淮上的不傳之了。調/教那些個不聽話的姑娘們,最好使的刑法就是針刺了,對子傷害最小卻是最痛的,以往在手下過的姑娘,幾乎沒有能撐過幾個回合的。
然后就見那廂仿佛沒知覺般,不喊痛也不尖,連面上也沒流出多痛意來。若不是每次刺的時候見那的子會栗下,還有那瓣都被狠勁咬出了,還真當那廂無知無。
連這法子都不頂用,這就令真的頭痛了。
棄了細針,轉而到暗格選了那白的小瓷瓶,打開來,倒在手心一些,然后手指捻了撮,強行塞那廂口中。
而后……老鴇神有些恍惚。
那廂就那般著,全程下來只死命咬牙關忍著,不肯做出任何不雅之態。其驚人毅力,倒真的令刮目相看了。
最后,還真讓那廂生生將藥勁給熬了下去。
雖然只是試探的稍弄了些藥給那廂吃下,可那藥勁可不是虛的,怕是貞潔烈都有能抗住的,可那廂卻著熬過了。
想著到,老鴇覺得自己耳畔,仿佛又響起那廂不帶的清凌凌嗓音——
“我知道你們的手段,無非也就那幾樣罷,可大抵對我來說都是不頂用的。”
“你若不信,盡管試試。”
“便是加大了藥量,我亦不懼的。就算是熬不過這藥勁……你也莫期著我肯低頭俯就那廂。”
老鴇眼前仿佛浮現那廂黑漆漆的眸子,清凌凌的,卻深不見底。吐出的話,又涼又冽。
“就算我去俯就你的那些個客人,哪怕是腦滿腸,哪怕是尖猴腮,哪怕都是丑陋不堪令人見之作嘔,我也不會去俯就他!你就將這話帶給他罷。”
老鴇一個冷回了神。若真聽話的將那廂話傳給制憲大人聽,只怕死的絕不會是那茬子,只會是這個傳話的小鬼。
宋毅正在另艘畫舫里吃著酒,遠遠見著那老鴇著脖子往他這里來,不由冷笑了聲。
旁邊花娘戰戰兢兢的給他斟了酒,宋毅抓起,仰脖一飲而盡。
“大人……”
宋毅起眼皮,隔著珠簾掃了眼艙口站著的老鴇,冷聲嗤笑:“怎麼,這麼快就妥當了?”
老鴇囁嚅道:“倒是還差了些……”到氣低沉,又忙小心解釋道:“大人,實在是那姑娘氣不同旁人,尋常個手段不頂用了。所以奴就想著來請示下大人,這的手段……可有何限度?”
宋毅冷冷看著:“你想如何?”
老鴇著頭皮道:“回大人的話,若進一步使上手段,恐怕會污了……姑娘的耳目。”自是不敢提污了那廂的子,畢竟是這位爺要梳弄的人,哪里還敢讓其他男人給污了去?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讓那廂茬子瞧上一瞧那些個腦滿腸的惡心男人,了裳后都究竟是個什麼模樣。那廂不是說寧愿俯就這些個丑陋男人都不愿俯就督憲大人嗎?只怕瞧過幾眼過后,就會乖乖的投奔督憲大人的懷抱了。
話剛一說話,打里頭冷不丁擲來一酒壺,砰的聲碎在腳邊四分五裂。
老鴇一驚,慌的忙跪了下來,渾然不顧那碎渣子扎的膝蓋生痛。只惶瑟跪那,大氣不敢。
“滾。”
老鴇忙起,近乎倉皇而逃。
前腳剛回了畫舫,這廂上冷汗還未消,后腳就有花娘著步子匆匆趕來。老鴇回頭仔細一瞧,心下又是一突,追趕來的花娘卻是剛在那廂畫舫里伺候制憲大人的。
“媽媽……”那花娘急匆匆的趕到跟前,有些慌又有些急道:“剛大人讓奴出來跟您這廂傳達聲,說還有兩刻鐘,他在那等著您的消息。”
老鴇看了眼艙,一想到里頭的那邦邦的茬子,臉上都有苦意。
花娘小心朝里頭看了眼,而后覆上了老鴇的耳畔,小聲道:“媽媽您可別犯糊涂,制憲大人對這姑娘可是不一般的,剛您提那廂時,奴在旁瞧著他怕是都想殺人了。”
老鴇臉一白,額頭瞬間又浮了冷汗。
“放心吧,我不傻。”轉而肩膀一垮,臉有些灰敗:“別說兩刻鐘,便是再給我兩天,只怕也不見得能降服了去。這次,一個不甚我怕是要栽了。”
花娘遲疑:“媽媽,可有使藥了?”
老鴇擺擺手:“用了,那廂生生熬了過去。”
花娘也詫異:“竟是這般骨頭?不是心里頭有人了罷?”
老鴇雙眼猛地睜大。怎麼之前沒想到呢。
蘇傾還在失神盯著帷帳的時候,老鴇掀了珠簾進來。
若是先前見了這副頑固不化的模樣,定然會頭痛的要死,可這會被手下的花娘一點撥,醍醐灌頂般知道了關鍵所在,便就不怕了。
坐在榻沿上,老鴇盯著面部表,問道:“姑娘這般抗著不肯順從大人,可是因著心里頭有人了?”
可能因此話問的突然,蘇傾了手下意識的就要去頸上的項鏈,也虧得此刻被綁的牢實,稍一上的這束縛就令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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