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連十來日,不但最早去這些地方傳旨的人沒了靜,連之后去的幾波人皆沒了靜,個種緣故如何不令人諸多猜想?
此等形令圣上眼前陣陣發黑。
若說新朝建立不過三代,兩江地域再往南往西,本就地廣人稀民風彪悍多不聽朝廷號令,這倒也勉強解釋的通。可是兩江呢?而江陵呢?他們裝聾作啞又是何故?
圣上著怒火,連下三道金令給兩江和江陵,命他們出兵圍剿涼州叛黨。可接連五天時間,快馬加鞭趕去傳旨的人沒了音信,兩地也同樣沒了音信,仿佛集失聲了般,又仿佛全然忘記了他這個圣上的存在。
圣上是真的怒了。當朝下令將左相打死牢,并抄了家。凡給左相說的,一概以謀逆罪定罪,下死牢。
又過了三日,朝堂上還是未等到兩江等地的回復,倒是兗州豫州不階段的呈加急文書,一封接連一封的呈至案,一封比一封加急。最新一封是來自兗州總督,況已然十分危急,因為涼州十萬大軍開始渡江北上,不日將抵達兗州境。
聽聞此事朝臣無不慌,若兗州失守,叛黨不定哪日就得攻上京城!
圣上也驚出了一冷汗。
事態急,拖一分便嚴重一分,如今也只能調京中臺大營以及西山銳健營的兵力,集銳之師匯合兗州、豫州等兵力一同圍剿涼州的十萬大軍。
右相聞之,當場病中驚坐起。
“京中兩大營兵力如何能!危矣!大淵朝危矣!”說著不顧病,任人攙著便要往宮中去。
圣上滿面憔悴:“朕又能如何?若不調兩營,他涼州不日就要兵臨城下。”
右相氣急:“兩營乃京中基,不得!他們要兵臨城下,我們以逸待勞也不是不能守。且如何到那步了,江陵總督是那宋毅的嫡系,事到如今圣上難道還不清楚,這兩地分明還在宋毅的掌控之下。他之所以尚作壁上觀,是在等著圣上開口!”
圣上臉一變。他如何能對那賊服!
當即道:“兩營皆是銳之師,定能旗開得勝。大軍今日開撥,舅父不必再權。”語罷拂袖而去。
右相大呼:“圣上你糊涂啊——”
有了兩營的加,前方戰事便不那麼吃,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雙方鏖戰于此,戰事難免陷了膠著。
朝野上下為此提著的心尚未稍微松懈下來,轉過年來,遼東傳來加急文書,匈奴幾次挑釁滋事,全然不顧之前定下的條約。這幾日駐扎在邊境地區的匈奴人越來越多,蠢蠢,似有趁國中而伺機大舉進攻之意。
聽聞此事,有老臣當場昏厥在朝堂上。
遼東駐軍不過五千,而匈奴人說也有三萬。若兩營在此,五萬人馬足矣威懾匈奴軍不敢輕舉妄。
可京中如今空虛,一旦匈奴鐵騎踏破遼東京畿,其后果無疑是國破,家亡。
歷朝歷代,只怕沒有哪朝君,哪朝臣,愿做那亡國奴的罷。
外有強敵環伺,有黨集結,而舉朝去,可以用的兵力不是不聽令,就是召不回。
一夜之間,圣上的頭發白了大半。
驅車至右相府里,圣上近乎是奔右相房中,見了病榻上的人就奔過去伏在榻前悲切痛哭:“舅父,朕愧對列祖列宗啊——”
當日,右相讓醫給他下了幾劑猛藥,強打神,拖著病上了船,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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