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里吞云吐月, 銀盤乍涌,流瀉了一地的清輝。
沈姒勾著齊晟的脖頸,靠在他懷里。安分了不過幾秒, 忽然想到什麼,冒了冒頭, 輕笑了聲, “說好的偶像和關系呢?”
學他以前的作, 勾他的下,“你居然敢搞正主,好大的膽。”
齊晟低眸,懶懶散散地看了一眼,淡嗤,“你睡, 你更夠膽。”
“……”
他還會舉一反三。
-
回去后夜已深,濃稠得沒有一亮。滬上周邊的街道泛起了瀲滟燈火,線怪陸離錯,晚風卷起一地的塵埃,吹進紙醉金迷的夜景里。
盛夏的夜晚悶熱得厲害, 檀宮別墅燈火明亮,進門就是撲面而來的冷氣。
沈姒邊泡澡邊玩手機,微信群里大量未讀小紅點, 全是各方的關心和問候。
今晚的消息沒有, 齊晟公主抱的照片一流出去, 圈子里幾百年跟沒聯系的名媛貴, 收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噓寒問暖,見風使舵的本事一流。
[姒姒,聽說你在舞臺上傷了, 要嗎?我父親的門生遍布全國最好的醫院,需要的話,我讓他安排一下。]
[親的,你們和好了?我就說你們的那麼深不會說散就散的。]
[姒寶,你回國后那麼久也沒跟我聯系,什麼時候出去聚一聚啊?我表姐下周有個香水新品發布會,你有時間來嗎?我給你預留了最好的位置。]
一時間的世界里全是人間溫暖。
沈姒看完也就一笑置之,都是年人,沒必要憤世嫉俗到非要破。
還算好脾氣地回了幾條。
八卦小天后周子衿并不關心沈姒并不嚴重的傷勢,分了幾十條微博態過來。吃瓜都能手添料,語音聲并茂地朗讀了好幾條熱搜。
[姐妹我覺得你要火!]
[你今晚獨占熱搜前三,ylq頂流都很難有的牌面,你跳個舞就什麼都有了。你真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
#沈姒_神轉世一舞驚鴻#
#沈姒救人#
#伴舞發文謝沈姒#
[救命!誰能不能教教我,沈姒是怎麼自帶仙濾鏡的?]
[每天問上1800遍,這張放在任何一個團都能當門面的臉,這種在ylq能原地出道的業務水平,為什麼不混娛啊,我想給投票打榜做數據。]
[嗚嗚嗚嗚嗚嗚我們姒寶的貌在發!神的兒在跳舞!]
[現場的人必須說一句,小姐姐不上鏡,本人比照片好看。]
[披著小號說一句,舞蹈功底是真強啊,我正主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業務能力!!!我一個每天碎了心,看看人家,多麼爭氣啊!]
[這臉長的這小舞跳的,放在古代也是傾城傾國的水平。小姐姐真的是可以靠臉還有才華的典型代表。]
今晚的熱度,除了因為舞臺上的一支《神》,還因為救人。
沈姒這才反應過來制片強調的“著重謝”是什麼意思。伴舞發文,節目組道歉的同時發布了救人的視頻,給見義勇為買了個熱搜。除了想分散自己失誤的熱度,也是在討好。
[前排提醒不要指責其他袖手旁觀的人,沈老師沖上去救人之后,他們也沒有冷眼旁觀。一開始舞臺出故障,大家害怕有可原,不能過分指責。但是沈老師的行為必須給我往死里夸!]
[我哭了真的,姒寶人心善,舞臺上那麼多人,就一個人傻乎乎地沖上去了,萬一摔下去怎麼辦?]
[樓上姐妹說到點子上去了,舞蹈家傷很有可能毀掉自己的職業。]
[說起這個,之前某失格藝人臉大如盆,非說姒姒像家正主,真xswl,我們姒姒不僅長相艷,業務能力艷,現在連品行都艷失格藝人了。]
[別cue了,晦氣,校園暴力法制咖,我一想起來就生氣。]
救個人就要昭告天下的架勢其實不太好,不過沈姒救人時又沒多想,自己問心無愧,也無所謂網上怎麼發酵。
底下實時熱搜里的“沈姒的微博是什麼”正在往上爬。
沈姒刷了幾條,難得心好,不過只喜歡跳舞,又不可能簽個經紀公司拍戲接代言,也就沒想待在熱搜上跟人爭熱度,刷完也沒太當一回事。
從浴室里出來,發現齊晟在視頻會議,睡不著,跑到放映室里看電影。
三樓放映廳的線昏昧,只留了一盞落地燈,沈姒讓阿姨送過來一堆小零食和果。影像投放到大屏幕上,映亮了室的塵埃,有一種奇特的靜謐。
沈姒無意間調開了一個云盤,視線及一個文件,指尖一跳。
云盤里是大量的照片,主人公全是,涵蓋了這三年來的所有消息資料,大學日常、實習期、畢業典禮、旅行、舞蹈巡演、戲園練習……
沈姒點開了其中一張,稍怔:
夜深濃,一襲紅,坐在會所前的臺階上發呆。
好像是大四實習的時候。
在紅楓實習時應酬,酒局上客戶見起意,十分難纏,期間對手腳了好幾次,全部的耐心都用來抑制自己打人的沖了。倒是有本事,但是訂單怕是攪黃了。
又煩又氣又擔心,不過第二天對方客客氣氣把合同送過來了。
當然不會覺得自己走運到老天垂憐,天上掉餡餅。
但也從沒想過,分開后齊晟還會關注,甚至因為念舊,看不慣別人欺負,特地跑來理這種小角。
很不合常理。
這些年不安分,確實是量仗著齊晟對自己的分,但從來不認為這點分夠他縱容到天長地久。
按照他往日的脾氣,按照對他的了解,跟他對著干沒什麼好下場。稍不順他心,他就能讓人跪著求自己;折損他半分,他定要讓人百倍償還。
跟他鬧掰了,形同陌路都難得,怎麼可能期待他肯出手照拂。
沈姒想的出神,又點開了幾張照片,對照著記憶反復確認,才勉強相信:
分開的三年里,怕是了他不關照,在不知的況下。
走得再遠,也沒離開過他的視線。
有那麼一瞬間,沈姒覺得很荒謬,就像拿錯了劇本一樣。
齊晟要是真想回來,照他素日里的行事作風和強盜邏輯,應該利用各種手段給施,讓走投無路,等到不了再乖乖回去求他。
然后他百般折辱,抵死反抗,再互相折磨個幾百回合。
畢竟這些年他沒干過幾件人事,他的作派似乎只適合強取豪奪戲碼,床上強行占有、床下強制刺青、拿邊人威脅。除非他厭了,沒人能喊停。
所以不該是這種——
只要按在他上,就覺得十分詭異、甚至懷疑有詐的深人設。
原來他一直在啊。
收到驚喜時,心低落時,遇到麻煩時……這三年的每一天,他都了如指掌。所以回國之后的不期而遇,也許不是巧合,是他也想見到。
放映廳屏幕上的折到面上,抖落了奇特的暈。沈姒抱著膝蓋在沙發里,在黑暗中捂了捂心口,小心臟不控制地撲通撲通狂跳。
啊啊啊啊啊他真的好會啊!
沈姒幾乎制不住心底的尖和小雀躍,直到聽到了悉的腳步聲。
關掉了云盤,直勾勾地看向門口。
齊晟一進放映廳就對上的視線,輕輕一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有東西要送給你,”沈姒挪開了視線,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拂了下睡起,主牽他的手,“之前跟你說好的,換我送你東西。”
齊晟垂眸,視線落在握住自己的手上,任由著牽,也不知在想什麼。
-
放映廳到藏室的距離并不長。
沈姒一整晚似乎都很高興,掀開了鋼化玻璃上的黑布,屈指在上輕敲了兩下,“這是前段時間,我在港城蘇富比拍賣行拿到的,送你的第一件東西。”
沈姒的緒變化,齊晟盡收眼底。
德國發生雪崩后,就主了很多,但今晚似乎更加熱。
齊晟順著的話看了眼,有些意想不到,輕挑了下眉,“玉璽?”
“對,”沈姒點了點頭,將東西取了出來,“清朝乾隆年間的東西,白玉龍鈕‘紀恩堂’璽。”
這枚玉璽是圓明園的舊,往日藏于鏤月開云的紀恩堂。
寶璽通用的是溫潤的白玉,質地瑩白細膩,潤可鑒,雕細琢的龍張牙舞爪地盤旋在上,頗傲然氣勢,低端是雋永清秀的蠅頭小楷。
“傳國玉璽估計在秦皇陵陪葬呢,我是沒本事找到了,”沈姒勾了下,“不過可以送你個替代品,這枚玉璽是拍賣史上估價最高的寶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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