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閉，外麵雨聲不絕。

鶯鶯泡在浴桶中時就覺得微微刺痛，一開始隻當浴水太熱，等疼痛擴散發現不對時，匆匆從水裡出來蹌踉著跪地，隻能下薄毯將自己包裹。

“曉黛……”鶯鶯疼的冒汗，試圖撐起子坐起來，卻被翻湧的疼痛去力氣。

這次的毒.發來的過於蹊蹺，就連痛也比前兩次劇烈。要不是冇了力氣，鶯鶯疼的都想在地上打滾，吃力喊了曉黛兩聲，奈何雨聲太大，曉黛也不在的房。

嗒嗒嗒。

疼到意識恍惚，鶯鶯有一瞬間聽不出外麵是雨聲還是經過的腳步聲。強撐著想要向門邊走去，然而人還冇起來就朝一側歪去，帶著桌椅發出呲啦銳響。

“鶯鶯？”

“你還好嗎？”

似乎有敲門聲響起，鶯鶯狠咬了自己一口保持清醒。一時間也分不出是誰在敲門，爬不起來就隻能一腳踹向桌子，放在邊緣的茶盞晃了晃，鶯鶯吃力再踹上一腳，總算讓它落在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聲很是刺耳，想來門外的人察覺到了問題，很快將門撞開。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下，陳舊的木門被撞開發出咯吱的聲音。的雨氣湧，鶯鶯渾漉漉的揪薄被，很快覺自己被人抱起。

“救、救我……”鶯鶯覺自己快撐不住了。

前世被欽容餵了人喃後，也不是冇忍過這種毒的折磨，不過那都是欽容為了懲罰故意而為，還從未讓疼到這般地步。

呼吸間傳來悉的雅香，鶯鶯的臉頰在那人涼的料上，張去咬隻能咬到他的服。

疼到發出嗚咽，閉著眼睛已經完全冇了思考能力。似是發現鶯鶯的無力，那人出口中的襟摟著坐起。正拿著帕子拭手腕，懷中人趴趴一歪，小臉剛好埋他的項窩。

拭的作頓住，欽容到脖間溫的與刺痛，本意是讓咬手腕，冇想到這丫頭竟敢上咬他的脖子。

“……”

說起來冤枉，鶯鶯昏昏沉沉時是真不知道自己都乾了什麼。

等口恢複了些意識，埋在欽容脖間的小腦袋一僵，忽然停止了吸.吮。

欽容正在幫鶯鶯梳理漉漉的長髮，察覺到的僵，他摟著人低頭詢問：“怎麼了？”

他還當鶯鶯不清醒，一下下溫順著糾纏的發。雖然人喃的疼痛未消，但鶯鶯此時已經恢複大半的意識，想要抬手推人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包裹在薄毯中，忍著想要繼續吸食的念頭，小聲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鶯鶯剛纔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然也不會去咬欽容的脖子。

大概是屬於權貴者與生俱來的掌控，前世欽容從不準鶯鶯咬他這裡。鶯鶯大多時候聽話，偶爾被他狠了就會逮著他這一弱點咬，反正事後總討不到好就是了。

解毒隻解到一半，鶯鶯還須要繼續吸食。然而有些不敢咬欽容的脖子了，欽容見半天冇，將人從懷中拉出幾分，“吸夠了？”

鶯鶯搖了搖頭，瓣因染了欽容的而變得殷紅。

下午看的不真切，如今二人距離拉近，鶯鶯藉著蠟燭的暖隻覺得欽容比前幾日更好看了。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樣子，羽似的長睫垂著，薄弧度輕勾，一張俊容好看到奪魂攝魄，就連漂亮的眼睛都勾人。

鶯鶯不是不想快點解毒，尤其是此時麻麻的疼痛還在蔓延，但有了意識的忍耐力也加強了，幾次盯著欽容脖子上的傷口言又止。

雨打窗門，欽容從鶯鶯的目中看出的顧忌。長睫覆下影使他的瞳眸越發幽暗，他抬手拂開黏在鶯鶯臉上的發，極為善解人意，“鶯鶯是想換個地方咬？”

這句話提醒了鶯鶯。

看來還是不夠清醒，隻顧忌著不能咬欽容的脖子，卻忘了咬都咬了，難不中途還要換地方再給欽容來一口？

“不、不用了。”鶯鶯低下頭不敢再看欽容，聲音小小的很快被雨聲遮蓋。

說起來現在尷尬的，明明幾日前才拒了婚話裡話外要保持距離，結果一個毒發就讓著人家不放，鶯鶯這樣想想都看不起自己。

敗給折磨人的疼痛，重新靠欽容懷中‘解毒’，恢複意識後就連作都變得小心翼翼，鶯鶯輕輕張口含住那咬痕，卻不知自己這輕的作好似貓撓，泛著意。

每次人喃發作都像是曆劫，前期疼的時間越久解毒後就會越累。等疼痛緩慢下去後，鶯鶯眼皮沉了沉有些發睏，想起前世人喃發作時欽容會把往榻上，雙重的神與勞累，每次完事也是困得睜不開眼。

……這次的發作實在是太不對勁兒了。

鶯鶯這樣想著，趴在欽容肩上險些睡過去。

“姑娘——”當曉黛回來看到被撞壞的房門時，嚇得什麼都冇顧上直接衝了進來。

顧淩霄知道鶯鶯正在沐浴，本等在門外的他見狀也立刻衝了進來，隨其後的還有路過的裘安安。

幾人隻見屋桌椅歪斜茶盞碎裂，地麵留下一片漉漉的水痕，床榻上欽容側坐將鶯鶯摟在懷中，鶯鶯聽到聲音一個激靈睜開眼，與大門的幾人乾對視。

“彆、彆誤會！”因曉黛的驚呼，鶯鶯徹底清醒了。

最開始冇察覺出問題，這會兒解了毒纔想起來自己毒.發時還在沐浴，慌下隻裹了薄毯，裡麵赤.果果的什麼都冇穿！

鶯鶯簡直不敢想，欽容進來時自己是什麼模樣，雖說前世二人婚後那種事做了太多，但重生後鶯鶯不僅有了七六慾還多了恥，現在可冇把欽容當自己的夫君看。

在曉黛他們衝起來時，欽容就反應極快拉高薄毯，將鶯鶯罩的更加嚴實。鶯鶯雙臂被薄毯包裹著一時間也不敢掙紮，隻能被迫窩在欽容懷中，對臉難看的顧淩霄解釋：“人喃提前毒.發了。”

為了將眼前的況解釋的更清楚，鶯鶯頓了頓補充：“發作時我正在沐浴，還好三哥哥來的及時，不然……”

鶯鶯也不知道若是欽容不來會發生什麼，畢竟這毒發作起來太兇狠，想或許自己會被疼死吧。

有了鶯鶯的解釋，顧淩霄的臉總算好了些，他想上前又見鶯鶯衫不整，舒了口氣同欽容道：“還好三殿下來了清寺，淩霄激不儘。”

原本二人是要一同過來的，但欽容被禮部的事絆住，所以晚了一天過來。

隨著曉黛上前，欽容放手將鶯鶯推給了。他原本乾淨整潔的袍因為鶯鶯了大片，襟上全是鶯鶯的洗澡水。

拿帕子拭乾淨脖上的漬，欽容一邊整理敞開的領一邊回覆顧淩霄：“鶯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我自然要管。”

鶯鶯被曉黛塞薄被中蜷著，聞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鶯鶯變得敏了，總覺得欽容這番話中疏離意味十足，像是在迴應那日在華亭說的話。

幫鶯鶯解完毒，欽容冇有多留很快離開，在這裡看了場戲的裘安安心複雜，既然人都跟進來了就這樣直接走也不好，見鶯鶯蜷在榻上披頭散髮，看了眼一旁的顧淩霄，上前假惺惺：“顧小姐還好嗎？”

“需不需要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裘安安子直不不善於偽裝，是看在顧淩霄的麵子上才主同鶯鶯說話。

二人幾次鋒，裘安安幾乎可以想象顧鶯鶯當著哥哥的麵會有多猖狂不給臉麵，結果鶯鶯聽到裘安安的一愣，接著扭頭對著裘安安笑了。

“多謝裘姐姐關心，鶯鶯冇事了。”

裘安安被鶯鶯那句‘裘姐姐’滲得脊背發麻，認認真真看了鶯鶯好幾眼，才確定這丫頭不是在惡意嘲諷。

乾咳了一聲，找了個理由迅速離開，顧淩霄見鶯鶯一臉的疲憊也冇再多問，留下幾句囑咐準備明天再來看。

“……”

因鶯鶯的房門被撞壞了，所以那夜去了曉黛的房間休息。

鶯鶯休息了一晚疲憊不減反增，到了第二日天矇矇亮，曉黛起榻發現鶯鶯渾滾燙意識不清醒，趕去找顧淩霄。

招宣太後來時，邊帶了隨行醫。顧淩霄本想去找太後借人，奈何他來的不是時候，昨晚太後頭疼了一夜，這會兒醫正在屋照顧。也幸好欽容從太後屋裡出來，得知了鶯鶯的況他沉道：“我先過去看看吧。”

欽容的生母會醫，這宮裡很有人知道欽容也懂醫。

病中鶯鶯不知道都發生了何事，隻覺自己一會兒發冷一會發熱，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鼻間有淡淡幽幽的雅香襲來。

房安靜，當欽容覆手在鶯鶯額上時，昏睡中的人忽然喃喃說了什麼。

很低微的聲音，但欽容和顧淩霄靠的近還是聽清了兩個字——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