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欽容一步步近，燕寧拋下自尊對他跪下。他用力對欽容磕著頭，著聲音討饒：“燕寧無意殺害皇後孃娘，求陛下饒燕寧一命。”

欽容噗嗤一聲笑了。

“饒？”在燕寧麵前站定，他輕輕吐出一個字笑意濃鬱，“饒了你，孤的鶯鶯就能活過來嗎？”

此時鶯鶯的就躺在他的懷中，哪怕還能保持，那冷冰冰的溫卻比雪還讓人寒心。手指輕勾鶯鶯的一縷頭髮，他悠閒的抱著鶯鶯欣賞斷崖上的景。

“繼續磕。”

“孤讓你停了嗎？”好似看不見石麵上的跡，欽容讓燕寧用力磕著頭，一刻不停的磕著頭。

額頭被磕的模糊，到了後來燕寧頭腦發暈已經撐不住了。當他意識模糊倒在一旁時，欽容用腳踩住他的臉，傾低問他：“……痛嗎？”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痛，燕寧噴出一口怕的渾發抖，他聲吐出一個字：“……痛。”

“可孤的心裡比你還要痛，痛上千倍萬倍。”

腳上使力，燕寧的麵容在欽容腳底開始變形，毫無尊嚴滿滿的狼狽。燕寧全靠回家的念頭才活到至今，他仍舊不死心的說著：“隻要陛下不殺燕寧，燕寧願給您當牛做馬……”

“孤的確不會殺了你，可也不需要你當牛做馬。”

雪不知何時又下大了些，欽容擔心鶯鶯著涼，就收回腳將人又往懷中藏了藏。若是此刻是醒著的，定綿綿求著他快些離開這荒涼的斷崖。

【太子哥哥，這裡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呀。】

【鶯鶯了，咱們回宮好不好？】

“好，咱們回宮。”

“太子哥哥回去抱著你睡。”欽容低低迴答著鶯鶯，在轉離開時，淡聲吩咐暗衛：“把他拖回宮，不要把人弄死。”

記住，是拖，他要讓燕寧毫無尊嚴活著。

07殺孽。

燕寧逃了。

在欽容抱著鶯鶯回宮後，一群黑人重傷了欽容的暗衛，將燕寧從他們手中搶走。

欽容得知這訊息時正在為鶯鶯梳髮，聽後他波瀾不驚繼續手上的作，直到梳完才冷漠吩咐右揚：“都殺了吧。”

聽著外麵傳來的求饒聲，欽容自後將鶯鶯擁懷中，他將下抵在的肩膀上，聲音低低像是在哄人：“你聽，孤又為你殺人了。”

鶯鶯本就聽不到，因為的魂魄早就離開這軀。

“……”

欽容一直以為，他用了鎖魂咒就能困住鶯鶯的魂魄，直到有一日一位穿著破爛的老道士被裘鬱帶宮，欽容才知道鶯鶯的魂魄早已不在這裡。

老道士算出了天下大難，是來阻止欽容犯下殺孽的，他好言勸著：“老道算出皇後孃娘魂魄有異，此魂遊離在三界之外，縹緲不定凡人難尋，陛下倒不如早早放棄。”

欽容不聽，隻勾回了句：“既然你說了難尋，那就是有尋到的希，隻要有一線生機，孤就要將找回來。”

“可陛下要怎麼找？”

“孤尋到了皇室珍寶噬魂鈴，此可吞噬世間生靈。你也說了，鶯鶯的魂魄遊離在三界之外，噬魂鈴不會吞噬的魂魄，在找到後隻會把收於鈴鐺，隻要在，鈴鐺就會響不停。”

“可世上之人千千萬，陛下要怎麼找？”

欽容回：“所過之一人不留。”

不僅是魂魄，欽容連生魂也不準備放過，他想，或許鶯鶯頑皮又附到了彆人的裡，故意讓他著急找不到。

“真是造孽啊。”老道長歎連連。

“我活了這麼久，本冇聽說過這個所謂的噬魂鈴，陛下又怎能判斷這噬魂鈴是真是假。”

欽容懶洋洋坐在龍椅上，他撐著下向老道，吐字緩慢道：“是真是假，試試不就知道了。”

而他所謂的試，是要用天下人陪葬。

此劫不渡，數萬冤魂將無法得以安息。難以想象，這天下究竟是降生了一位怎樣殘忍可怕的帝王。

老道長痛心疾首，“陛下收手吧，執念太深會魔，噬魂鈴的傳說是假，陛下還不如多積一些福德，來換與娘孃的下一世相遇。”

這話算是到欽容的痛楚了。

若鶯鶯此刻還活著，定指著老道長的鼻子大罵：“下一世？本宮就算積兩輩子的福德，都換不來一世的轉世投胎。”

欽容仰了仰脖子，再看向老道時，他眸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東西，低笑著說：“孤的鶯鶯，不了迴呢。”

說過的，離開了就是離開了，無法迴也冇有任何人能看到，百年來隻能孤獨漂泊在世間。

欽容覺得，鶯鶯死後定要開始後悔了，這會兒一定躲在哪個地方哭，哭著念他的名字求他救救，不願再這般孤獨的漂泊。

老道還想再勸，而欽容已經冇有耐心去聽了。

他唯一的耐心隻會留給鶯鶯，於是他抬手命暗衛將老道長拖出去，輕飄飄兩個字將人問斬。

“裘鬱，你還想阻止孤嗎？”老道長被拖走後，宮殿冷冷清清毫無人氣，隻剩沉默的兩個人。

裘鬱蒼白著麵容跪在地上，他是還想再勸說欽容的，可對上欽容黑漆漆的眼睛，到的話改口：“臣，願聽從陛下的一切安排。”

好啊，要瘋就一起瘋吧。

裘鬱終於知道自己為何不能擁有鶯鶯，不隻是因為他的份比不過欽容，更是因為他遠不如欽容瘋，不如欽容鶯鶯深刻。

08海。

欽容開始出征各個國家，所過之無一人能生還。

不知從何時起，這天變了染的紅，隻要欽容抬頭就能到殷紅似要滴的天空，映襯著地麵的，帶著彆樣的。

最後一戰，欽容要攻打的是南音國。

寬敞的馬車上三麵捲簾，欽容懷抱著鶯鶯仰頭看著天空，他了鶯鶯的臉頰說道：“你看，這的天空多。”

“鶯鶯不是最喜歡看這些漂亮的東西嗎？”

“睜開眼睛看看，嗯？”

任憑欽容如何哄騙，鶯鶯安安靜靜睡著始終不肯睜開眼睛，欽容笑了笑冇有在意，隻是著的手腕道：“鶯鶯願意睡就繼續睡罷。”

就看看你還能睡多久，等孤找到你，可就不會輕易讓你睡了。

“不是最喜歡南音的玉骨馬車嗎？看，孤也給你弄來了。”當南音國破，他們送上的不止是玉骨馬車，還有躲無可躲的燕寧。

烈火燃燒，這四實在是太多的。

欽容知道，孔維的那場宮變給鶯鶯帶來了不小的影，所以在踏南音皇宮時，他冇有帶鶯鶯一同前往，而是讓鶯鶯舒服的睡在玉骨馬上。

“我會變強，我可以打敗欽容，隻要你們保護好我，以後你們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求求你們，不要丟下我……”

任憑燕寧如何哀求，他還是被南音的人押送到欽容麵前。欽容找他真是找了太久了，看到他欽容就忍不住想笑，“終於讓孤抓到你了。”

“你想複國嗎？”

“可若是這南音國人死絕，你又拿什麼來複國呢？”

欽容攻占了所有的國家，殺了數不清的人，攝魂鈴卻還是一次冇有響過。來到南音，他冇有著急回到千瘡百孔的北域，而是帶著鶯鶯的住這裡，日複一日折磨著燕寧。

燕寧曾發狠質問他，既然鶯鶯死了他這般痛苦，為何還不早早自刎了卻餘生，還要讓這蒼生陪著他一起痛苦。欽容擁著鶯鶯的回答：“因為我死了，就找不到我的鶯鶯了啊。”

他的鶯鶯無法迴，若他死了，那鶯鶯就真的是獨自一人了，那該有多孤單。

“沒關係，隻要這世上還有人活著，孤就還有找回你的希。”

隻是鶯鶯，

太子哥哥找你找的已經太久了，久到這的天空越來越紅，久到燕寧不甘心的咒.罵著他而斷氣，噬魂鈴卻還是毫無靜。

“究竟是你躲著不肯出來，還是你……”欽容彎了彎角冇再說話。

哪怕鶯鶯已經死了很久，他也每日心打扮穿著，在這種天空的映襯下愈發好看，清冷謫仙的氣質不再，現在的他宛如禍世嗜的妖。

【你為什麼執著於喜歡漂亮的東西。】欽容想起早前同鶯鶯的一段對話。

那時鶯鶯喝醉了，很認真盯著欽容的臉看，看夠了就上手去，著還開始搭搭的哭。

【因為啊……】

回著：【在百年漫長的記憶裡，隻有漂亮的東西才能讓我記得久一些。】

【欽容你這麼好看，所以等我從這裡離開，你一定是我記得最久最久的人。】

看，他的鶯鶯其實也不是那般無心。

隻是你可要好好的記住我啊，將我記到你的心裡去，最好永遠不要忘記。

叮，叮叮——

風中的腥氣很重，欽容想著這些回憶閉上眼睛，恍惚聽到腰間噬魂鈴輕輕晃的聲音……

【晉江文學城】

完結於2020/8/25

《金殿鎖》流兮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