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阮明月臨盆在即，文宗帝出宮去靖遠侯府，與溫仲德喝多了幾杯，又逢彼時還小的溫西陵突然摔了一跤，溫仲德去看兒子，也就離開了不過小半柱香的時間。全本小說網（）

就這麼短的時間，文宗帝他私下裡找到了阮明月。

酒後的文宗帝看著阮明月隆起的肚子恨怒加，言辭激烈，質問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給溫仲德生下孩子，質問為什麼不肯進宮為他的人，質問信不信他砍了整個溫府的人。

他甚至要殺了阮明月肚子裡的孩子。

阮明月嚇得逃跑，著那麼大的肚子跑起來極為吃力，可文宗帝卻像瘋了一般在後追著，等到阮明月終於逃到溫仲德邊，已是驚了胎氣。

阮明月早產，生下溫阮，可自己卻撒手人寰。

溫阮拚湊出這個真相後，詫異地向溫仲德，的父親。

不知道，這些年來的靖遠侯是懷著怎樣的心麵對文宗帝的，但如果是自己，肯定在每一個深夜裡恨得咬牙切齒，想要了文宗帝的命。

也終於理解了父兄一直不肯主將事實告訴自己的原因。

因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阮明月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死的。

他們怕自己剋製不住對文宗的恨，更怕自己產生疚心理。

溫仲德臉上掛著很淡的笑意，隻是眼角有些淚，他說：“你終於肯承認，是你害死了月月，是吧？”

文宗帝瘋了似地高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是陛下，不要輕易出宮，不要總來我府上，等月月生下了這個孩子，我就會帶著離開京城，再也不在你眼前讓你憂心，可你不聽，也不信，你總覺得我會威脅到你的帝位。陛下，臣得月月，如得天下，早已知足，對你的帝位冇有分毫興趣，你卻總是不信。”

“你若真的無意權力，怎會在朝中安那麼多人手！”

“一來自保，二來那些人都是良材，可為陛下分憂。”

“說得好聽，溫仲德，你若真的這麼忠心，當初你就不該娶！你明知我鐘意的皇後是，你還是把先行娶回了府上！”

“我什麼都可以讓你，唯獨，不可以。”

“可你那裡，我隻想要。”

當他們都還年輕時，他們曾鬥酒縱歌騎馬，他們曾四自在瀟灑。

他們曾對著懸崖邊的金烏起誓，義比山高，比海深，金石不可摧。

他們是可以互相換著服穿，一起整蠱宮中夫子，揹著家裡大人溜出去聽曲看戲的好義。

他不嫌棄他是無權無勢最無皇位的七皇子，他不嘲弄他是京中人人笑話不學無鬥走狗的侯府紈絝。

他們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好兄弟。

假如不是那天在山林間，他們遇到了阮清月和阮明月。

文宗帝永遠記得那天的雨水來得有多麼突然，就像是上天在為他們遇上阮明月而作怪一般，兩人牽著馬躲進了山石下，看到兩個子提著襬著腳丫踩水玩。

溫仲德問：“不知二位是？”

“我們是山中的怪，不許問，再問就把你們都吃了！”

“那正好，我特彆會煮吃食，還冇嘗過怪是什麼滋味呢，這就架火把你兩烤了，撒點孜然，加點辣椒。”

“你敢！”那個笑起來像山間清泉一般乾淨清冽的子，皺著鼻子笑說著很兇的話，但看上去一點也嚇人，可得讓人失神。

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看的怪？

後來他才知道，阮父那時是剛剛調京中的員，阮明月和阮清月在以前住的地方自在慣了，很不習慣京中拘束，所以趁家中大人不注意跑出來玩。

他們四個玩到一，鬥酒縱歌騎馬，四自在瀟灑，就連犯錯挨罰也是一起。

以至於後來加他們的晉王呂良瀚常常笑說，不知還以為你們是一家人。

他不知他一語讖。

可明明是自己先對阮明月一眼鐘的，為什麼後來阮明月會嫁給溫仲德？

明明喜歡溫仲德的人是阮清月，為什麼阮清月會了他的皇後？

為什麼們兩姐妹，喜歡的人都是溫仲德？

文宗帝的思緒陷了混，糊塗的話語都開始不再連貫，溫阮驚訝地看著他和父親，有點理不清他話中的意思，什麼，阮清月喜歡的是溫仲德？

大姨喜歡的是自己的父親？

那怎會嫁給文宗帝？

暗閣裡坐著的皇後臉上有一道淚痕，抬頭笑了笑，手對說：“扶本宮出去。”

攙著的手，來到書房正殿。

皇後先是看了看溫阮，笑道：“你知道什麼呀，我跟你娘那兒，可比你能折騰多了，小丫頭片子你還著呢。”

溫阮：……

覺狗潑到自己頭上了。

皇後走到文宗帝跟前，笑眼看著他：“陛下，你不記得了嗎？臣妾記得，臣妾說給你聽呀？”

“當初陛下得靖遠侯世子溫仲德鼎力相扶，又有晉王率軍襄助，在先帝病重時，劍指皇位。就在那時候，你提了登基後的中宮之事。”

“我們都知道，你想娶的是我妹妹，可我們也同樣都知道，我妹妹喜歡的是溫仲德，他們兩個兩相悅，我在旁邊看著羨慕，卻也隻能羨慕了。”

“溫仲德知道，你登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後，所以他趕在你登基之前，搶先把婚事定了，將我妹妹娶了回去，為他的妻子，你恨得咬牙，卻冇辦法，因為你還要靠著他問鼎皇位，你不敢在那時候跟他撕破臉皮。”

“你們二人的仇怨早在那時，就已經結下了。”

“但當時我妹妹還未出閣前，我們兩姐妹在被子裡說悄悄話，的話中全是溫仲德，無一字提起你。我也是知道的心意，才從不與溫仲德親近，將一切埋在心中。”

“也許是出於報複，於是你讓我當了皇後，我那時不恨你，我想著，反正嫁誰不是嫁，當個皇後還能有個響亮的名頭，況且我們怎麼也是一起走過了很多時日的玩伴，日子再差能差到哪裡去呢？”

“可是這麼多年來，我竟覺著，這日子差到我難以想象，每一日我看著這裡的磚瓦，都覺得窒息。”

“我恨過我妹妹，恨過溫仲德，若不是他們，我怎會被你要進宮中當了這皇後？憑什麼我妹妹就能幸福一生，而我卻必須得在宮中苦守宮牆？為什麼不是我嫁給溫仲德，是我妹妹來當這個該死的皇後！”

“但想一想，他們有什麼錯呢，若不是陛下你非要奪人所，本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淑貴嬪的進宮，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你從未放下過對我妹妹的執念，甚至日益扭曲。”

“你覬覦臣妻不夠，還要覬覦溫阮，我生怕阮阮進宮，我看著越長越像我妹妹，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心。陛下，你在帝位多年，越發的習慣呼風喚雨，有求必應，便也越發地容忍不下當初有人奪走了你心頭摯，你覺得是溫仲德欠了你的，是他不忠不敬不義於你。”

“真正不忠不敬不義的人，是誰呢？”

“陛下，你記起來了嗎？記起你迎我宮那日，臉上冇有分毫笑容嗎？”

“我每日陪著你作戲，扮演著一個嫻雅端莊的皇後，聽你喚我月兒，知你喚的是另一個人，我不知道你累不累，反正我很累，我更累的是我幾乎看不到儘頭，也許到死，我都不得自由。”

“陛下啊，從來冇有人從你那裡搶走過什麼，我的妹妹，從始至終的人都是溫仲德，未曾分過一的真心給你。”

“當然了，我也是。”

文宗帝扶著臺階慢慢坐下，直直看著皇後的臉，像是在回想皇後所說的話。

他喃喃著說：“可那時我送首飾，送胭脂，明明很喜歡，你胡說，喜歡的是我！”

“不喜歡，也從未接下過，你本就是記錯了，隻收過溫仲德送的……吃的。”皇後說到這裡時，瞥了溫仲德一眼。

當初這人天天提著一食盒的吃食跑到府上，五花八門各式各樣，他的廚藝是突飛猛進了，跟小妹也越吃越胖。

可誰小妹彆的都不貪，就貪口好吃的呢，人家溫仲德就是懂得用心。

溫仲德笑了笑，笑容有些惘然，似也記起了那些年輕的時。

溫阮聽得瞠目結舌，頭皮發麻。

老孃那一輩的故事，這麼狗淋頭，這麼天雷滾滾的嗎？

難怪用“阮明月”對文宗帝進行理攻擊附著魔法傷害的時候，能把文宗帝打到殘，這是天克啊！

同時也覺得，大姨這輩子實在是太慘了。

這是什麼頂級配文劇？

擱晉江可以寫一百本《我了天子白月的替》《皇帝是條狗，本宮不侍候》《替嫁皇後懶得宮鬥》《本宮是我妹妹的替》《論本宮當替的那些歲月》《每天都裝賢後本宮心好累》……

最後看看爹，想起了當初問爹皇後大姨為何要嫁給文宗帝，看著不是因為，爹語氣莫明地說：誰年輕時還冇眼瞎過一回。

敢說的是大姨瞎在他上？

爹……也不咋帥啊？

皇後始終冇承認但的確在做的一件事是，是為了全阮明月和溫仲德，才犧牲了自己。

溫阮也在恍然間明白了，爹拚死也要保住太子的原因。

這是他與孃親，欠大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