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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腰》 第144章

阮清月看他:“你又怎知我不能喝?”

“能不能喝,在外都不要多喝。”

林恪之笑著叮囑了一句後,就跟他們接起了飛花令,說來也巧,接的還正好是個“月”字。

一開始那幫人並不鬨阮清月,喝多了幾杯黃湯後,也就吆喝著讓一起來。

阮清月偶爾接不上,正要罰酒,酒全讓林恪之三杯來相抵。

他這般明晃晃的偏幫袒護,讓其他人相看生笑,莫瞧這林公子此刻一派周到,左右逢源的樣子,他平日裡可鮮跟哪家子親近,說話都隔著好幾步遠,規矩多得很。

今日這倒是個奇事趣聞了。

好事的人便笑:“林公子,你這般護著這位姑娘,莫不是早就相識了,不讓我們見吧?”

“哪裡話,隻是與諸位皆不,很是放不開,平日裡我與接飛花令從未贏過,今日張了,我自然要關照著些。”

“開玩笑吧,誰人不知我們這些人中就你的詩才蜚然,僅次靖遠侯,你會一直輸給一個姑孃家?”

林恪之揚眉笑問:“豈可小瞧了姑孃家?”

阮清月聽著他這話微微彎,跟對了一眼:這小子好像還不錯誒?

也笑。

阮清月支著額想,可惜這小子有心上人了,不然可以看看京中哪家子還未婚配,給牽個紅線。

人這一上了年紀啊,就喜歡乾這種講親說的事兒,瞧見了什麼好兒郎好子,都想往自己家裡拉,水不流外人田啊,不能便宜了彆人家。

曲水流觴,林恪之不負重地喝多了。

阮清月非常冇品地把他扔下了。

不然咋整?

給他送回尚書府去?

開玩笑,堂堂一個太後,聽著多高貴典雅不容份,讓人知道跑出去跟一幫小屁孩兒喝酒,還要不要臉麵了?

到底還是有良心的,跟著那幫胡鬨的小孩,看他們將林恪之送進了尚書府才離開,良心勉強不會作痛。

但林恪之就在街上堵住了,極是費解地問:“我可是替你擋酒才喝醉的,你居然就那麼把我丟下了?”

阮清月厚著一張老臉,理不直氣特壯:“我又冇求你替我擋酒。”

“那昨日我若是出事了呢?”

“你一尚書府的公子能出什麼事?”

“若我喝多了,傷了子呢?”

“那就去找郎中啊,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會開方子。”

林恪之很是傷地盯著看,清亮的雙眸中全是委屈。

阮清月:他委屈個什麼勁兒?

“這樣吧。”林恪之非常大度地讓了一步,說,“你送我點什麼東西,咱兩這事兒就算扯平了。”

阮清月:“我還以為多大個事兒呢。”

嘩啦啦地打包了一堆回春閣的頂級胭脂水,塞給林恪之,並且得意地說:“這些東西可是隻有宮裡才能用得著的,金貴得很,若不是我與那掌櫃的相也拿不到,喏,給你,你拿去哄你心上人開心吧,夠不夠意思?”

林恪之:阮清月以長者的份,對他語重心長,諄諄教誨:“小夥子,我看你年輕,就好心告訴你,這孩子呀,是要哄冇錯,但你也得投其所好啊,你上次送的那些水胭脂一看就是給上了年紀的人用的,你說人家姑娘見了是何,怎麼,你嫌人家皮老呀?當心人家以後都不理你了,這些,瞧見冇,這些纔是年輕姑娘用的,我外甥就喜歡用這個。”

林恪之:阮清月鄭重地拍了拍林恪之的肩:“這回春閣的掌櫃很是賣我麵子的,我給你打點過了,你以後來買水,保管會給你挑最好的,就是貴了些,但一分錢一分貨嘛,你也不缺錢不是?”

林恪之:阮清月覺得自己這事兒理得相當完,心滿意足地說:“我走了啊,改日再會。”

林恪之:“不是,這是個誤會!我冇有心上人!”

阮清月回眸冷掃,神不悅:“這麼快就把人家姑娘踹了,臭小子,看不出來你還花心啊!”

林恪之:“我冇有!我之前那是……”

阮清月打斷他:“行了,我不想聽,什麼爛人,白瞎我誇你了!”

不行,必須得提醒兒子和阮阮,這小兔崽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阮清月氣哼哼地走了。

林恪之再要追上去解釋,直接被擋開了。

他覺得這黑鍋背得太冤枉了,必須說清楚他才睡得著!

所以他到打聽哪戶陳家有名月,一圈打聽下來,京中竟冇有這麼個人!

而且之後他也再未遇上阮清月,找遍了京中也找不到

忽然之間,他覺得京城真的太大了,找個人竟如此艱難。

實在無法,他隻好去回春閣打聽這位人

落落哪裡敢說?

那可是祖宗啊!

隻得道:“抱歉啊林公子,本店絕不出賣客人的訊息。”

林恪之便是一點法子也冇有了。

他鬱鬱了好久,每天都在街上瞎逛,等著瞎貓撞上死耗子……不是,等著撞上那個人,也撞不著。

又去了小樹林裡等,等了好些日子,也等不見。

為什麼呢?

因為阮清月難得的回宮住了段時間。

一邊作為婆婆,一邊作為大姨,來調和小夫妻之間的小小麻煩。

苦口婆心地向殷九野解釋,妹妹生溫阮時難產而死,真的是個特例,阮阮子好著呢,不會出那等兇事的。

殷九野不信。

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危險,他也不肯犯險。

而且生孩子多辛苦,他見過幾次大肚婆,看們吐得苦膽水都要出來了,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有一些雙水腫得走不了幾步路,還有一些生完孩子直接自閉神失常得了病,簡直是活罪,他纔不要讓溫阮吃這種苦頭。

不生,堅決不生!

阮清月頭一回覺得養兒子真是太難了。

尤其是養個皇帝兒子,難上加難。

又說:“那你有冇有想過,宮中一直冇有子嗣,你又絕不會納妃,朝臣們會怎麼看阮阮?會怎麼說?你得替阮阮考慮。”

殷九野:“他們怎麼看怎麼看,管天管地還管起天子家事了?說了不生就不生!”

阮清月氣得罵人:“你個王八蛋!”

“王八蛋也是你下的!”

“老孃纔沒下你這顆蛋!”

“反正彆人覺得我是你下的蛋。”

溫阮托腮,“大姨,算了,我暫時也不想下蛋,以後再生吧。”

阮清月真是要敗給這對祖宗了,都想把溫仲德那狗東西找回來勸他們了。

最後問:“以後皇位怎麼辦,你們百年之後傳給誰?”

殷九野滿不在乎地說,“能者居之唄。”

阮清月想一掌劈開殷九野的腦闊。

在宮裡生了一肚子氣的阮清月出了宮,又在街上撞見了林恪之。

林恪之滿是驚喜,阮清月一記白眼:“男人都是狗變的!”

林恪之:小聲說:“聽聞這幾日林公子一直在找您。”

“找我乾嘛,老孃纔不給他說親,這種狗東西彆禍害了人家姑娘!”

又小聲:“娘娘,他也冇提讓你說親的事啊,這不都是您自己想出來的嗎?”

“你是想說本宮無的放矢,牽怒旁人了?”

“小人冇說。”

“你腦子裡說了。”

“娘娘說過,小人的腦袋裝在肩上,是為了假裝是個人。”

微笑。

阮清月覺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都能噎自己了。

但林恪之還是見到了阮清月,在溫二公子雙胞胎的百日宴上。

他隨父親去靖遠侯府道賀,本是作好了吃杯酒之後就悶在角落裡不出聲的準備的,結果他一眼就看到了太後。

太後也瞧見了他,翻了他一記白眼。

阮清月以為,這林恪之知道自己的份之後,就不會再來煩自己了,結果他找了個機會,跑過來說話。

這次他不等阮清月開口,搶先說道:“陳姑娘,之前那些水我是給我母親買的,我從未有過負心之事。”

阮清月:這不就尷尬了嗎?

但太後的排場不能丟,微微抬著下,問:“你哀傢什麼?”

林恪之卻覺得這很荒唐,眼前的子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卻自稱“哀家”。

他笑著說:“我喚你陳姑娘。”

“大膽!”林恪之衝笑,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陳姑娘”不該是這個樣子,不該穿著如此繁瑣隆重的華服,也不該滿頭珠翠明豔的笑容,更不該困於“哀家”。

他自小是個恭謹板正的人,從不逾規越距,典型的儒家子弟。

可自打一年前病了一場後,就大改,行事不拘一格,名字倒是取自“恪遵,恪慎,恪守”,為人卻灑不羈,如山間野風般不約束,往往語出驚人,有違常理。

所以他父親也不再指他在朝堂上有所作為,這樣的人,不適合朝堂。

得知“陳姑娘”是太後之後,林恪之非但冇有退害怕,反而覺得慶幸,至他知道這陳姑娘到底是誰了,也知道住在何

以後找,不用在街上在林間四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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