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他說得還有道理的樣子。
但這不妨礙溫阮想打爛他的頭。
時間久了,日子總會過得無聊,所以大部分話故事都結束在王子與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城堡裡,卻不說他們婚後的蒜皮。
那是足以將所有的深消磨殆儘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單調。
但好在這裡是皇宮,皇宮裡總有新花樣讓溫阮對生活充滿了嚮往。
比如那個不分的小宮。
第一次,在殷九野下朝回宮的路上爬樹摘花,笑聲脆若銀鈴。
第二次,將殷九野常用的一道膳食擺了個新樣式,看上去彆出心裁。
第三次,在花園裡戲花撲蝶,滿滿的青春氣息直撲殷九野。
二狗子撐在溫阮越來越見長的上說:“阮阮,這丫冇安好心!”
溫阮正襟危坐,磨刀霍霍:“終於要有宮鬥劇了嗎?可悶死我了!”
還未等施展拳腳,那小宮直接被殷九野砍了。
溫阮:……
殷九野難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人家都跳到你臉上了,你為什麼一點也不著急?”
溫阮:……
殷九野傷:“你是不是變心了?如果不是變心,你為什麼不在乎彆的人對我獻殷勤?”
溫阮:……
殷九野痛苦:“你說好了不喜後宮的,你是不是準備開後宮?哪個男的,我這就砍了他!”
溫阮:……
我養了半天的宮鬥對象被你直接乾趴了,我說啥了?
你擱這兒跟我鬨什麼想太多呢!
溫阮支著額頭歎氣,唉,樂子又冇了。
要不生個孩子玩吧?
殷九野說不。
他什麼都依著溫阮,唯獨此事,怎麼也不肯鬆口低頭,每夜親親啃啃前一碗藥,雷打不。
溫阮知道他擔心什麼,再加上自己也覺得現在生孩子太早,也就不打這主意了。
實在無聊,決定試試種田文主路線。
畢竟種田文主就是能在平淡的日子裡,把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的,這是一直佩服的事。
宮裡的貴花草全讓鏟了,種大豆,種花生,種青菜,種瓜果。
還辟了塊地種了片茶樹。
殷九野不止由著,還下地陪乾活,隻要不開後宮,什麼都好說。
菜地大收,瓜甜果脆。
茶樹生出新茶葉的時候,溫阮拉上殷九野去采茶葉,新采的茶葉鋪開,散了水汽,然後便是炒青。
第一鍋滿鍋旋,第二鍋帶把勁,第三鍋鑽把子。
這是茶農炒茶的三句話,溫阮隻學了個大概,茶也隻製了個大概,跟那些聞名天下的好茶實在不能比,但殷九野視若珍寶,連溫家都不捨得給,偶爾溫北川他們進宮小坐,也隻肯取一點點沖茶,分他們幾杯喝。
溫阮也理解了種田文的妙趣所在,這種自給自足的就實在好,你看著心嗬護的苗新葉,瓜藤爬架上,都是滿足。
但宮中也不總是風平浪靜,偶爾還是會出些子的,想也是,皇宮呢,天下禍害之首,任何地方風平浪靜,這個地方都不可能。
事是出在先帝的幾個皇子上。
殷九野當了皇帝後,冇把這些人趕儘殺絕,隻讓他們住在宮外頭,好吃好喝地供著,隻要他們不惹事,足足有個富貴安逸人生。
但架不住殷家的人會作啊。
早先是六皇子在民間胡作非為,他心裡憋著怨氣在呢,在殷九野冇有回宮之前,他是頗得先帝青眼相見的皇子,三皇子倒下後,他隻要再等上幾年,穩穩的太子之位。
夢破碎,他心有不忿,可以理解。
但鬨得民間不得安生,就不可原諒了。
他為了個搶個子,殺了那子定了親的夫家,這事兒被言參到了朝上,殷九野眉也不抬,直接給六皇子下了獄,裭奪了一切封號,家產充公。
這時候四皇子站出來了,他說殷九野殘殺手足,不義不禮。
又糾集了一幫先朝舊臣,天天在府上說著陛下對六弟如此殘忍,指不定哪日這屠刀就要落到他們上。
溫阮聽聞此事後,瞧了殷九野一會兒,問他準備怎麼做。
殷九野抱著看書,又抬手摺了朵花彆在發間,隻笑:“急什麼?”
溫阮不急,幾隻跳蚤而已。
等到四皇子越發肆無忌憚,都開始接兵部的時候,殷九野來了個一網打儘,屠刀落在他們上。
他不在乎來日史書上如何記載他,也不在意在言的口誅筆伐之下,他會是個如何妖魔化的形象。
他隻知道,這把龍椅他坐上來,是承擔著溫家的重,也承擔著許多人的期待的,他坐上來了,就得坐穩,坐好,坐得天下敬服。
是非功過,他自己心裡清楚就行。
他跟溫阮有一點相似,從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他。
這事兒過後,朝中平靜了好些時日。
朝臣都知道陛下是個鐵麵無私鐵腕手段的,但總免不得會讓一些人憂心,因為誰敢保證自己一生不犯錯呢?稍有過錯,就被陛下治罪,腦袋搬家,這也太讓人提心吊膽了。
溫阮品出了這苗頭,在宮裡辦了一場宴會,請了不朝臣的夫人進宮來閒坐。
閒談間,溫阮表示出一位賢後應有的品格,智慧從容,優雅端莊,談吐得,與一乾命婦聊得頗為愜意舒心。
最後溫阮說:“看諸位夫人麵紅潤,想來是因為家寧人和,本宮瞧著高興,也想著該向各位夫人學一學,討得這宮中家寧人和。”
“娘娘與陛下恩非常,臣婦等人極是羨慕,是臣婦該向娘娘學習纔是。”
溫阮笑:“謝夫人的言了,本宮能勸得陛下寬容仁,也盼諸位夫人能勸得家中大人忠心為國纔好。”
宮裡說話都這樣,凡事不點破,講究的是個朦朧之,你得細品,品出其中深意,意思到了就行。
殷九野唱黑臉,溫阮臉,一唱一和地算是把朝臣的心安住了。
如此又是波瀾不驚的幾年,這幾年裡殷九野治過水患,賑過荒災,也定過軍心,總的來說,小事不斷,大事並無,太太平平的日子。
而二哥的那對孩子也越長越出,溫阮常常他們進宮來玩,聽他們一口一個“皇姑母”的著,了想要孩子的心思。
於是換了很特彆的服,並把殷九野的藥給換了。
溫阮有孕,殷九野擔心得腦殼疼,並且深深自責,他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那藥不對勁,他怎麼就冇嚐出來呢?
溫阮說,“我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想要孩子?所以你彆自責了。”
殷九野:“我說那天你怎麼穿得那麼……那麼……”
“那麼什麼?”
“那麼好看。”
“我平時不好看了?”
“冇那日好看,你再穿一次唄?”
溫阮:想不到阿九還是個蕾控啊!
不信鬼不信神的殷九野甚至主出宮去了趟安國寺,極其誠心地求菩薩保佑溫阮平安,孩子冇了就冇了,大人不能有事。
在他們婚後的第六年,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
十月懷胎,溫阮的妊娠反應很嚴重,早先幾個月吃什麼吐什麼,大夫想儘了辦法也緩解不了幾分,已經生過了兩個孩子的於悅進宮照顧,也束手無策,隻能陪著散散步,也散散心。
好不容易熬過了前幾個月,後幾個月又睡不好了,子太沉,翻都難,殷九野天天不敢睡,仔細地照顧著。
有一天半夜溫阮睡醒,突然想吃爹煮的麵,可那會兒靖遠侯正在趕回京的路上,這碗麪不好求。
殷九野忙活了大半夜,勉強做了一碗味道差不多的端給溫阮。
溫阮又說:“……突然之間,又不是很想吃了。”
殷九野:行,現在你是我祖宗,我認了。
溫阮也不是個作的人,隻是孕期很多事它就是不講道理,冇有緣故,屬於生理反應。
殷九野理解,因為在溫阮剛剛懷上的時候,他又去惡補了好多功課,知識儲備趕得上半個太醫了。
他就是心疼溫阮,這遭的是都是什麼罪,也越想越氣,等以後肚子裡的崽出來之後,非得吊起來打一頓才能解氣。
眼看著溫阮的肚子越來越大,殷九野的心也越提越高,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殿中到底都鋪著毯,照顧的宮人更是千挑萬選,所有的吃挑細揀,最後他甚至把已經世了的太後都請進了宮,方便照顧溫阮。
可不論他做多,他還是覺得做得不夠,他恨不得溫阮那肚子挪到他自己上去,免得溫阮罪。
溫阮看著殷九野忙上忙下,擔心焦慮的樣子,隻在心裡慨,這輩子是真的嫁對人了。
千辛萬苦地熬到了分娩的時候,殷九野不信那套煞衝撞之說,一直守在溫阮邊,地握著的手,聽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心疼得心臟都要碎掉了。
他覺得溫阮這輩子吃的最大的苦頭,就是生這小兔崽子!
好在有驚無險,溫阮平平安安地生下了一個皇子。
生下來皺皺的,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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