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趟來鏡湖隻待兩天半,訂的是明天中午的車票,一早起來收拾了行李就得坐車回申城,林一安甚至還得趕下午的半天班,要想帶他去看戲就隻能在今晚。
林一安對這件事當然也不反對,隻是禮貌地問劉瑩要不要一起去。本來這趟行程說著是回來看的,但實際上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
劉瑩聞言隻是擺手,鎮上那些大戲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套把式,早就看得有些膩味,年紀上來之後又喜靜,讓他們倆小年輕一塊兒去看就夠了,不想湊這個熱鬨。
……
以前家家戶戶都有船的時候,戲臺是搭在水上的,不過現在了,冬天河道裡寒氣又重,戲臺便在鎮上尋了空地現搭。
兩人出門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大戲也早早開始。但去的一路上還是能看到裹著大襖子戴著烏氈帽拖家帶口趕往戲臺的居民,間或聽到幾個老人在用方言談論自己近來的腳,最後斷言是到要落雪的天氣了。
雖然大戲,但戲臺並不大,道也不很花哨。臺下襬了幾十張長板凳,有穿梭其中送茶水的夥計,按座收茶水錢,一個人五塊,這會兒已經坐滿了。
除此之外,一旁還有賣烤玉米、糖炒栗子、乾果糕餅的攤子,在冬夜裡冒著帶甜香味的熱氣。喬瑜不喜歡閒著乾看戲,到場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大袋栗子回來,讓邊的人幫忙捧著,隨拿隨吃。
戲是用鏡湖方言唱的,本來林一安就聽不懂,更彆提加上唱腔之後,聽完兩句就低頭向喬瑜請教:“這唱的是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喬瑜打開自己的保溫杯,一邊回答,“這些戲班子大部分都是前良村的,口音跟我們這兒有點差彆。而且我也好多年不聽了,有點耳生,冇聽過他們唱的這出。”
“你冇聽過?”林一安剛剛纔聽劉瑩說看這些看得發膩,還以為喬瑜也把戲背得滾瓜爛。
喬瑜聞言老道地輕嘖了聲,告訴他:“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這兒的平安大戲說都有五六十出,三天也唱不完。我從小到大都是零零碎碎地聽,就冇完整聽過一部……再說各個班子的戲本不一樣,偶爾他們忘了唱詞,還會隨口改改圓過去,聽不懂才正常……”
說到這兒又指了指臺上的唱做念打,道:“不過戲麼,你大概能看出個意思,專管唱和的文班,管武打拳腳的武班,又分生旦淨末醜五角……今天這裡的大多數是扮鬼,鬼戲。你隻要看看邊上掛出來的紙帽就知道出場了什麼鬼,臉的是閻王,灰白臉的是地方鬼,待會兒大概要有人從人做了鬼,然後讓地府來收,會有判出麵裁定生前冤屈之類的……”
喬瑜說到最後,看林一安似乎是聽懂了,便不再多說,仰頭喝了口保溫杯裡的東西,安閒地開始看戲。
倒是林一安消化完灌輸來的知識後,驀地從杯子裡聞到一點酒味,轉頭問:“你喝的什麼?”
“……”喬瑜出師未捷,有點尷尬地衝他晃了晃手裡的保溫杯,回答,“青梅酒。”
林一安聞言也失笑,但又冇法阻止,隻能無奈地囑咐一句:“喝點,過個癮就行了。”
“好。”喬瑜老實應下。
等到臺上的戲唱了兩出,底下長板凳上的人也換了一。林一安並不吃袋子裡的板栗,在過程中安安靜靜剝的大半袋全進了喬瑜的肚子,一直吃到口乾,長板凳上才總算有了空座,能讓坐下來喝幾口茶。
隻是喬瑜許久冇聽戲了,在夥計來討茶水錢的時候下意識問:“支付寶行嗎?”然後被告知隻收他們現金。
當下隻能轉頭看向林一安,問他:“你帶現金了嗎?”
林一安點點頭,但手裡還剝著板栗,便示意到自己的外套口袋裡拿。
但就在把手進去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飛快開口說了句:“等等。”
“啊?怎麼了?”喬瑜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把錢包拿出來了,有些莫名地回了句。
林一安見狀也鬆了口氣,回道:“冇什麼。”
喬瑜便“哦”了聲,出一張一百塊,遞給夥計找回了九十,然後整整齊齊把那一遝零錢給他疊好,放進錢包裡。
隻不過在把錢包放回他口袋的過程中,的手不小心帶出了什麼,是一張整齊摺好的紙,晃晃悠悠掉到了地上。
喬瑜彎腰幫他撿起來,一邊問:“這是什麼啊?”
林一安在看到那張紙片的時候,下意識了嗓子,但半晌後開口問:“你想看看嗎?”
“嗯?”喬瑜聞言也有點好奇,低頭把那張紙攤開,藉著遠戲臺映出來的微弱燈仔細看了眼。
是他昨天下午的速寫紙,顯然是從本子上撕下來的。鋼筆筆被暗淡的線暈得有些模糊,但約能看出畫的是院子裡的馬頭牆、牆下的紫藤架和鞦韆,還有鞦韆上矇頭大睡的。
喬瑜在認出他畫的是自己的一瞬間,好像也意識到了他讓“看看”的真正想法,心頭跟著一跳,像是玻璃塞子被“啵”一聲拔起,一下子有些空,接著灌進來涼颼颼的氣。
可問題是,在這一瞬間有些遲疑。
又或者說,還是退了。
那句應該說出來的、明知故問的“你為什麼要畫我啊”一下子堵在裡,說不出口,也冇準備好真的往前邁這一步。
骨子裡好像有某種止步不前的惰,覺得現在已經夠好了,不需要那麼多,可以一直滿足於此,所以也不去期待什麼。
畢竟萬一呢,打破這一切之後其實並不如想象的那麼好,甚至更壞,又因為回不了頭,會一直壞下去。
不喜歡改變,更何況這個改變有它的不確定。
喬青鬆和劉瑩當年也是真心相過的,可收場時兩人的樣子都很難看,一直記得。
所以和林一安,難道會比他們更好嗎。
萬一隻是錯覺呢?在一起呆的太久,默契和習慣被誤解了喜歡,在衝之後就會像氧氣一樣迅速燃燒殆儘,然後除了後悔之外,還要再也不見。
這些念頭近來在腦海當中反覆出現過很多次,幾乎了呼吸一樣順暢的條件反。因此喬瑜在看到那張速寫之後一直冇抬頭,怕對上他的視線,隻是良久後,鄭重地用自己涼了的手指把那張速寫紙按原樣疊好,還給他。
與此同時,聽見自己很輕地說了句:
“畫得很好看……
“不過下次你記得提醒我一下……我可以走開的。”
林一安聽到後半句,手上的作跟著頓了一下。片刻後,才把落在上的視線移回到熱鬨的戲臺上,冇說什麼。
……
喬瑜的保溫杯裡隻裝了小半斤青梅酒,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還是把自己給喝醉了。
隻是這次喝醉之後很安靜,在晚上十點大戲散場的時候,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地和林一安一起往回走。
農村的夜裡本來是能看清月的,會在青石板小路上刷上薄薄的一麵霧藍,把影子拉得很長。
但今天冇有,雲很厚,像真是要下雪的天氣。
於是了這點照明後,喬瑜中途被地上的坑窪絆了一跤,幸虧林一安幫忙扶了一把,也第一時間抓住了他的袖口。
然後就這麼一直抓著,誰也冇提醒誰。
到家的時候已經有些困了,半闔著眼睛跟在他後。劉瑩正在院子裡等他們,在聞到上的酒味時,第一時間就猜了出來:“這丫頭又喝酒了?還家裡的喝……裝哪兒了?保溫杯裡?可真有的,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喬瑜聞言隻閉著借醉裝死,片刻後聽林一安溫聲回了句:“喝的不多,就是困了。”
這一來劉瑩也不好再罵,隻能催促兩人:“那快回屋睡去吧,明天還得早起趕路呢……”
林一安應了句好,正準備牽著上樓,就聽劉瑩又開口道:“今晚你們倆還是睡大客房吧,我看喬喬那床兩個人睡著太。”
他想了想,不好擅自做決定,便低聲問喬瑜:“你想睡哪兒?”
喬瑜安靜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原來知道自己冇醉。
儘管事實是,連自己都分不清這樣頭昏腦漲的知覺和清明的意識到底是醉還是醒,隻知道現在需要一個可以滿口胡言和裝傻充愣的藉口。
於是盯著黝黑的地麵慢慢眨了眨眼,一邊像半夢時的囈語似的,告訴他:“……想睡我的床。”
林一安便說了聲“好”,帶上去洗漱。
……
後來的事喬瑜就不記得了,今天走得太累,在酒的作用下,一沾上枕頭就沉睡眠。
隻是依稀知道,快睡著的時候林一安還在浴室洗漱,冇上床。
所以等他回來時,看到的就是蜷著躺在床沿、側留出一大塊位置給他的樣子。
暖黃的燈照出牆麵上木頭的紋理,以及那一小塊一小塊斑駁的深節疤,把眼前的場景映得很舊,彷彿是幾十年後的他對幾十年前的回顧。
因此很自然的,這樣的畫麵讓他想到以後。
他的以後大概會有的。
喬瑜喜歡睡在床的外側,林一安關掉燈,上床的作很小心,躺好之後才側過來看。
直到眼睛完全適應了黑暗的視野,的廓才逐漸浮現出來,像南方綿延的山巒,是帶著漉漉的霧的秀氣。
林一安看到最後,忍不住緩緩唸了一遍的名字:“喬瑜。”
聲音落進眼前的空氣當中,被低溫碎了。
頓了頓又很輕地喊:“老婆?”
窗外開始下雪了,先是在灰藍的高空星星點點地布起,之後才緩緩落塵世。
江南已經陷沉睡的小鎮很適合迎接這場初雪,每一片烏青的瓦,隆冬裡蕭瑟的樹,靜謐流淌的河,都在簌簌地泛白。
而他今天似乎已經能夠確定了,喬瑜不是不喜歡,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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