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溫煙半點不同。
相反的,穆溫煙覺得,蘇家與淑妃這般膨脹,有一半的原因要歸責於皇太后。
穆溫煙一臉懵懂無知,問道:「母后,您犯了眼疾?為何總對我眨眼?」
皇太后一僵,「……」這傻子怎麼關鍵時候反而不頂用了?!
淑妃眸淡淡掃了一眼皇太后,語氣怪氣,「皇上已經不在了,姑母得惜子,臣妾腹中已有皇嗣,待麟兒誕生,還得指姑母這位太皇太后提攜。」
皇太後面一怔,太皇太后……?!
怎麼蘇家難道真要對外宣稱皇帝已駕崩,不久后再立一個來歷不明的嬰孩為大楚皇帝?!
這當真是護了半輩子的蘇家麼?!
自十四歲宮起,手上沾滿鮮,經曆數十載,終於坐上了皇太后的位置,也給了蘇家無盡尊榮,可到頭來……竟是這樣的下場!
皇太后閉了閉眼,再度睜眼時,道:「你們都退下吧,哀家與淑妃有話單獨說。」
淑妃卻淡淡一笑,「皇后也留下吧。」
穆溫煙知道,這一刻到了。
帝王「已逝」,其他妃嬪並未懷上子嗣,這下半生不是去守皇陵,便是在庵堂里了卻此生了,們多半是為自己哭,而不是為了帝王哭。
殿沒有旁人了,皇太后慍怒道:「淑妃,你鬧夠了沒有?!」
淑妃呵笑,「夠了?對!的確是夠了!姑母,這些年我早就夠你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必你擺佈,我才是這後宮之中份最為尊貴的人!」
皇太后氣的鼻翼張大,若非這些年養尊優,只怕已經心梗發作,氣厥過去了。
穆溫煙不介意給補上一刀,「母后,皇上才是您的兒子,可您心中只有蘇家。您做的每一樁事都是為了您自己,還有蘇家,您從未問過皇上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知道悔了吧。」
「你……」皇太后語塞,原本以為,淑妃倒戈,穆家就會來幫襯。
虧以為,這小傻子有幾把刷子,可這都死到臨頭了,還毫無所覺!傻子就是一個傻子!還能指區區一個穆溫煙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麼?!
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多言。
淑妃靠近了,凝視著穆溫煙絕緻的臉。
穆溫煙知道自己,但也知,眼下不是刺激淑妃的時候,很自覺道:「淑妃,本宮這裏有玉璽,而你腹中有皇嗣,眼下局勢,唯有你我二人聯手方可穩住,你說是麼?」
皇太后怔住了,當即罵道:「穆溫煙,你這樣做可對得起皇上?!」
穆溫煙卻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即便撞壞了腦袋,但也不想死。」
淑妃突然笑了,「哈哈哈哈!穆溫煙,你以為有玉璽在手,本宮就拿你無法?說!皇上現在在哪裏?!」
穆溫煙一臉懵,「皇上駕崩了,此事是蘇相親自宣告朝堂,淑妃怎麼還問本宮?」
淑妃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沉寂了下去,「穆溫煙,你別以為本宮真不會殺你!」
皇上才剛剛「駕崩」,縱使蘇相隻手遮天,穆溫煙也是一國之後,若是突然薨了,朝中對蘇家的質疑之聲只會更大。
況且,蘇家需要玉璽。
最重要的是,蘇家與淑妃皆清楚,蕭昱謹還好好的活著,而就是用來牽制蕭昱謹最好的棋子。
穆溫煙謹記這三點,有恃無恐。
穆溫煙俏一笑,「淑妃,你有蘇家與一半衛軍,本宮也不差。當初皇上給本宮安排的護衛只聽本宮指揮,本宮的兄長還在宮外,穆家再怎麼敗落,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本宮……依舊可以囂張呢。」
淑妃攥了拳頭,真想撕爛了穆溫煙的這張臉。
當真不明白,除卻容貌之外,還有哪裏比不得穆溫煙的?
琴棋書畫樣樣通,知書達理,淑溫婉,總比自舞刀弄槍的穆溫煙強數倍。
可蕭昱謹眼中只有穆溫煙!
不是說天家男子多又無麼?
怎麼到了他蕭昱謹這裏,就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了?
淑妃忍了忍,盪出一抹冷笑,「三日後朝會,皇后可一定要出面啊!」
穆溫煙回以一笑,「那是自然,畢竟我是一國之母。」
穆溫煙被護衛護送著回了未央宮,但淑妃的人一刻不歇的盯著未央宮外。
回到玉芙宮的淑妃又是一通大發雷霆,「蕭昱謹!你走就走吧,還給穆溫煙留下了一半的皇宮侍衛,你到底是有多寵!」
***
穆溫煙大約猜出了蕭昱謹是在作何打算,未央宮一切風平浪靜,到了此刻總算有些明白,為何蕭昱謹在離京之前,會對宮中軍做了調整的緣故了,整個未央宮外數百護衛,只怕不僅僅是為了護著未央宮。
哼,蕭昱謹真是個心機男子!不過,甚是喜歡!
三日後,朝會。
朝殿外,文武百披孝,分兩列魚貫殿。
龍椅兩側各擺了兩張圈椅,穆溫煙與淑妃各坐一側,現如今滿朝皆知淑妃肚子裏揣著大楚「唯一」的皇嗣,縱使行徑僭越,也無人當場提出置喙。
倒是穆溫煙這個正宮之後,坐在碩大的棕圈椅上,顯得稚,且格格不。
到底是個摔壞了腦袋的小傻子,縱使貴為皇后,也無法人信服。
但便就端端正正坐在那裏,一襲正紅牡丹大袖襦,髮髻上著朝五掛珠釵,妝容明艷,半點不像為夫守喪之態,不經意間流出的雍容華貴令人頻頻側目。
當下,便有大臣開始皺眉,其中史文大人更是看不下去,手持白象牙笏板出列,「皇後娘娘,皇上駕崩才將將三日,舉朝哀寂,娘娘尊為一國之後,如此這般不尊宗廟禮法,枉顧三綱五常,恕臣斗膽彈劾娘娘!」
史文大人,便是前不久數次蘇相之命,多番彈劾穆家的人。
穆溫煙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以及隨後附和的大臣。
另有人提及了玉璽一事。
勾了勾,明艷的妝容宛若自帶一束,令得的,竟然與這肅重的大殿相得益彰。
只是淡淡一笑,不言不語。
出列的大臣一番慷慨激昂之後,竟然發現傻皇后毫不容,就像是一群人努力展示自己的「才」,卻是發現自己可能在「對牛彈琴」。
倒不是穆溫煙聽不懂眾大臣的話,而是細細數了數方才出列的大臣,足足□□人。
當然了,想要的可遠不止這幾條大魚。
穆溫煙站起,從容不迫,若非看上去實在囂張,著實無人令人相信撞壞了腦子。
穆溫煙俯視一遭,目在蘇相上稍作停留。
蘇相頓覺渾不自在,雖說穆溫煙眼下還未恢復神智,但畢竟知道了太多蘇家的。
穆溫煙對蘇家而言,就是一包隨時會蘇醒的□□,令人莫名忌憚。
穆溫煙勾微笑,「幾位大臣是要彈劾本宮目無綱常?巧了,本宮今日也要彈劾蘇家以下犯上,謀害帝王,蓄意造反!」
這話分量極重。
不管是被說的對象,亦或是說話者本人,都是容易掉腦袋的。
穆溫煙此言一出,蘇相一黨當即有人反駁,「皇後娘娘佔著手握玉璽,卻是不拿出來,究竟是何居心?!淑妃懷有龍嗣,乃大楚功臣,蘇相請皇後娘娘出玉璽,有何不妥?!」
此時,又有幾人出列,仍舊是針對玉璽說事。
穆溫煙了小腹,「這麼說來,誰懷有皇長子,誰就有權暫時執掌玉璽?」
蘇相綳著臉,「皇上此前並未留下子嗣,淑妃腹中可是大楚唯一皇嗣,娘娘即便是東宮之主,也得聽聽群臣意見!國不可一日無主,淑妃懷有皇嗣,皇太後年勢已大,如今理應由淑妃垂簾聽政!皇後娘娘還是將玉璽出來吧!」
穆溫煙想說髒話,即便淑妃懷有龍嗣,也是主母!
穆溫煙很喜歡給人補刀,尤其是看到蘇家滿懷希之時,再給蘇家潑一盆冷水,「放肆!本宮已有孕近三月,懷的是皇太子,既是長,又是嫡!即便垂簾聽政,那也應該是本宮!」
眾人,「……」
淑妃這一胎來的著實蹊蹺,原本便有大臣存疑。
而穆溫煙的孩子已有三月,那必然是皇上的,且又是皇后,那麼所懷的孩子,就是皇太子無疑了!
且不論穆溫煙與淑妃腹中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單憑嫡庶之分,穆溫煙也佔據了上風。
此時,朝中眾臣又開始面面相覷,又有了新的思量,但蘇相一黨依舊態度強。
淑妃驚的面蒼白,指尖掐進了里。
蘇相亦然,晃了晃神,才找到了自己聲音,「皇後娘娘,飯可以吃,話卻不能說!」
穆溫煙當場便宣道:「來人!傳醫!」
不多時,幾名太醫亦步亦趨的走上殿,穆溫煙大方的讓太醫看診。
蕭昱謹早有安排,即便蘇家買通的太醫院,這其中也有蕭昱謹的人。
太醫的聲音在殿闖開,「恭喜皇后,天佑我大楚,皇後娘娘這一胎已三月有餘了!」
這時,朝中近一半的大臣紛紛跪地,「恭喜皇后!賀喜皇后!天佑我大楚!」
另有小半大臣無所容,其餘人大約是中立,看不出態度。
到了這一刻,穆溫煙大概能清朝中的幾大派系,尋常時候這些老狐貍藏的太深,真到了皇上「駕崩」,即將改朝換代之時,一個比一個明。
淑妃對蘇相使了眼,蘇相沉著臉,當即低喝,「皇后好大的膽子!此前也有太醫替皇后看診,怎的沒有診斷出有孕?皇后究竟使出了什麼手段?竟說懷就懷上了?!」
「來人!皇后包藏禍心,霸佔玉璽,其心可誅!給我拿下皇后!」
蘇相這是狗急了要跳牆了。
穆溫煙太滿意蘇相今日的表現了,就在被蘇家控制的軍沖大殿之時,朝臣已看出今日狀況,但凡替穆溫煙說項之人皆被制住。
這時,一個雄厚低沉的嗓音響起,「大膽!朕在此,誰敢朕的皇后!」
殿外,一穿著絳紫蟒服的男子大步邁,他一手持劍,另一手邊走邊撕下了臉上人.皮.面.,一張冷峻威嚴的臉當即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來人!將這一群臣賊子統統給朕拿下!」蕭昱謹喝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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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要倒臺了,接下來就是主突然恢復記憶,然後和男主沒沒臊的過日子,前面幾個伏筆這幾天會解開。
em......不知道說啥了,頂鍋蓋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