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真疼大公主啊,用心良苦。
孫醫便連聲誒著,收拾了東西,退了出去。
其他兩個醫也跟著一塊兒,更在顧行之面前說不上話。
等到他們出了門,顧行之坐在羅漢床上,著眉心,面還是不好看。
不多時跟著趙曦月伺候的小宮娥從室挪出來,掖著手,快步近前,又不遠不近的站定。
顧行之眼角了下,剛出來,他就知道,這會兒沉聲問:“公主怎麼了?”
小宮娥連連搖頭,大概是聽顧行之的語氣太冷了,能把人給凍死的:“公主請您進去說話。”
顧行之想了想,本來不想進去的。
他也生氣,覺得實在太不惜自己的。
可轉念又想,病著呢,不舒服。
本來就氣的人,生了病更不得了。
從小就這樣。
病一場特別能磨人,磨泡的撒,什麼花樣手段都有。
要是不順著,就哭,心里不高興,真哭那種。
顧行之也不想惹。
他嗯了聲,也沒看那小宮娥,起往室挪過去。
屋里伺候的只有從小跟著趙曦月的大宮,見了顧行之進門,給他把圓墩兒越發往床頭的位置挪了挪,然后蹲見過禮,掖著手就往外退。
連都往外走,屋里的小宮娥就更不敢留下來。
顧行之本來想住人的,目及趙曦月略略發白的小臉,心說算了,不跟病人一般見識。
他往靠近床頭位置的圓墩兒上坐過去:“我就說讓你不要吃那麼多冰的,果然鬧起來。不舒服的都是你自己,生了病多難,還要吃那些苦的藥。
從小到大怎麼說你都不聽,以前我就告訴過你,一飲一食,當有節制。
再喜歡,也要想想能不能那麼吃。
都這麼大個人了,那些果子一路上都是你一個人的,誰敢跟你搶啊?
我聽孫醫說,你一口氣吃了五六個。
那冰鑒里面存放著的冰,我著時候都覺得冰手,你怎麼就不知道涼?”
“你不要說我了呀。”
趙曦月不舒服,語調越發,鼻音也是嗡嗡的:“這回長了記,下次不會這樣了。
我就是怕你不高興,一個人坐在外面生悶氣,才你進來陪我說說話。
明知道你又要罵我,還是擔心你,想著你紓解一二,你就不要說我了呀。”
顧行之幾不可聞嘆了口氣:“還特別難嗎?”
趙曦月說沒有:“孫醫先給我吃了個藥丸,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他說吃了可以緩解,我吃了果然舒服不,這會兒就是肚子還會作痛,一陣一陣的,但比剛才已經好多了。
不過我不舒服嘛,就不想。
還好你優先見之明,沒有讓我們繼續趕路,早早地往這邊驛館住了下來,要不然這會兒真把人給難死的。”
這次倒是很乖巧。
他說什麼都順著他說。
大概也是知道他真的有些生氣了。
反而弄得顧行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只是他又知道。
趙曦月就這麼一張。
做錯事的時候,態度的不得了,說什麼都,只要別把人給罵急了,說什麼都答應,都順著說,端的是今后再也不敢的模樣。
但是等事過去了,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答應過的話就像不是自己說的似的。
譬如吃東西這個事兒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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