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都好不了。
不恨那個兇手嗎?
「那時候,我只有五歲,很多東西都不懂,只知道自己了很嚴重的傷,但是顧芒想殺了他。」孟今坐在旁邊,偏過臉看著,「所以,我懂你。」
當年並不完善的法律,沒辦法幫到孟今什麼,顧芒也想自己解決。
和許季一樣的想法。
「那您就應該明白,我不聽勸,你們能攔住我一次,攔不住我第二次,第三次。」許季決絕道。
「你媽媽為什麼把你推出去?」孟今突然換了話題。
許季想到自己和母親從門裏的最後一眼,眼淚失控的掉下來,「怕嚇到我,影響到我,我正是高三關鍵的時候。」
「對,希你好好學習,有能力擺現在的日子。」孟今看著,「你懂你媽媽嗎?」
許季哭的更厲害,「我懂,我知道我媽媽想讓我好好學習,以後有自己的生活,晚上回家不用害怕家裏在吵架,寫作業的時候不用害怕家裏突然打起來砸東西,半夜睡覺的時候不用被驚醒,不用每天提心弔膽的……」
「你既然明白,就別讓你媽媽白白犧牲一條命。」孟今溫道。
許季咬泣,「可是我……我不能就這麼看著殺了我媽媽的人不知悔改,還把自己偽裝一個害者,他在法面前說我媽媽出軌,說我媽媽不守婦道,污衊我媽媽,我媽媽死了他都不放過。說他是被氣狠了才手,他還哭,那我媽命都沒了,找誰哭?!」
孟今想起當年自己的案子,坐在被告席的男人,也說自己忘記**神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主靠近他的。
言語間把所有責任推向,接著又悔恨自己不是人,不該傷害這麼小的孩子。
見過太多兇手把自己偽裝害者的案子。
行兇者道盡無奈和迫不得已,害者無冤,被冠上「活該」二字。
「法律不該是這樣的不是嗎?」許季抬起頭,抖,「殺了人的逍遙法外,我媽活生生一條命,就這麼沒了!」
孟今摟著許季的肩膀,溫的拍了拍,「聽學姐的話,大人的事就給大人解決,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備戰高考,別讓你媽媽失。」
許季看著,「就像學姐您沒讓顧學姐失嗎?」
孟今笑了笑,「是啊。」
是顧芒拉出地獄,陪著走到頂峰的。
「不要做傻事,你媽媽這麼保護你,你不能不惜自己。」孟今說:「在天上看著你呢。」
許季剛才充滿狠意的眸子微微鬆下來,似乎已經開始搖了。
忽然,一把抓住孟今的手,「孟學姐,你能幫我嗎?我不甘心,我要重新上訴。」
孟今了紙巾給眼淚,「我這次除了來勸你,就是幫你打司的。」
許季激的瞪大眼,「真的嗎?」
孟今點點頭。
「謝……謝謝孟學姐。」許季嚨更咽,忽然想起什麼,目不安起來,低下頭,抿小聲道:「可是孟學姐,我沒有那麼多錢給您……」
孟今如今的地位,一場司上百萬甚至上千萬。
孟今了的腦袋,「你我一聲學姐,姐姐幫幫妹妹應該的,不用錢。」
許季眼眶又了,「謝謝學姐。」
孟今給眼淚,「好了,不要再哭了,大人的事,就給大人。」
許季哭著點頭。
謝航看一眼明顯冷靜下來,緒變好的許季,繃的稍微放鬆。
他著,「許季,有孟學姐在,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
許季沉默了幾秒,咬,「學姐,法律真的可以相信嗎?判決書出來之後,我查了很多同類的案件,家暴致死,待罪,屬於過失致人死亡,不是故意殺人罪,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哪怕最後勝訴,我媽一條命,那個畜生只做多只需要坐七年牢。」
孟今拍了拍的手,進眼睛裏,直直看著。
「相信法律。」
「也相信我。」
孟今說。
或許是的眼神太有說服力,許季萌生出了希的緒,沉默了好半晌,開口,「真的能讓那個畜生給我媽媽償命嗎?」
孟今沉默了兩秒,反問:「你真的想嗎?那是你爸爸。」
許季目憎恨,彷彿聽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那個畜生不配當我爸。」
「好。」孟今點點頭,「不過在此之前,有些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許季看著。
「直系親屬若是有犯罪記錄會對子未來的前途有很大的影響,一旦你爸爸被定罪坐牢,你往後……」點到即止。
「我不在乎。」許季盯著的眼睛,連殺人的打算都做好了,還會怕什麼影響嗎,咬著牙,「我要他給我媽償命!」
孟今道:「我明白了。」
許季垂下眼,人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謝航見狀,渾放鬆下來,他把水遞給許季,「喝點水。」
孟今看見他手上的傷,抬眸,「謝航,你一會兒去理下傷口。」
許季回神,目落在謝航手上,都是抓的,連皮帶都抓了下來,呼吸微滯,抿了抿角。
……
孟今帶著兩個人走出去。
外面,付校長和吳在跟陸三和陸七聊天。
陸三和陸七都是陸承洲手底下的得力幹將,地位很高,即便有吳在,付校長還是非常張。
看見孟今出來,付校長才稍微放鬆了點。
陳華看見許季平靜的面,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來,「許季,你最近就先住在我兒房間吧。」
許季搖頭,「謝謝阿姨,不用了,我回家。」
「可是你爸爸……」陳華不太放心。
許季單肩掛著書包,「沒事,他緩刑在考察期,不敢打我。」
陳華見堅持,沒再勉強,「那也行,有什麼事就給我們打電話。」
孟今道:「先好好學習,其他事給學姐。」
許季嗯了聲,「我不會讓我媽媽失的。」
孟今溫的笑了笑。
許季和謝航離開之後,一群人就坐在客廳里。
付校長看著孟今,「今,還是你厲害,能勸得住這孩子。」
律師原本就極其擅長談判。
孟今想到許季的眼神,微微皺眉。
付校長見出凝重的神,愣住了,「怎麼了?」
吳看了眼門口的方向,「許季很有主見,認定的事,沒人能勸得住。」
吳因為這案子,跟許季接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看明白了這孩子的格。
付校長皺眉,「……那剛才?」
明明人已經冷靜下來了,勸住了。
孟今喝了口水,「這只是為了讓我們不再看著放鬆警惕的手段,跟我們演戲,一旦二審沒讓父親判死刑,就會自己手。」
休學兩次,高二上到一半,直接跳高三,還是年級第一,那麼冷靜的去化學實驗室製取氰化鉀。
怎麼會因為幾句話就放棄自己的目的。
「這……」付校長和陳華面面相覷,兩人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
藥店。
許季拿著碘伏棉簽,小心翼翼的幫謝航理傷口。
「疼不疼?」許季輕聲問。
「不疼。」謝航著的臉,「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在計劃什麼?」
兩人一起長大,謝航十分了解許季的格,剛才他可能反應不過來,現在看著許季,謝航自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許季平靜的太快了,彷彿今天早上那個歇斯底里的生不是一樣。
生作稍微頓了頓,抬眸,「什麼?」
謝航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許季把棉簽塞回他手裏,「我該回家了,你自己理吧。」
說完,背好書包就要走。
謝航抓住的胳膊,「孟學姐都答應幫你了,不要來。」
「不用你管。」許季甩開他,頭也不回的出了藥店。
謝航收拾好藥瓶,追出藥店,許季已經上了出租。
……
許季回到家裏,就看見自己的爺爺和外公外婆坐在客廳,正在和那個畜生聊天。
氣氛似乎很好,有說有笑的。
五十萬。
給了外公外婆五十萬,就答應和解了。
五十萬把媽媽的命買下來了。
真是可笑。
媽媽的親生父母,都不管媽媽死活,只想著利用媽媽的死撈一筆錢。
有這樣的娘家,難怪那個畜生這麼多年肆無忌憚的對媽媽拳打腳踢。
「阿季,回來了。」靠著沙發的季老爺子稍微起了起。
許季沒理他們,徑直往自己房間走。
「阿季。」許康平出聲,有人在的時候,他就像個正常人一樣。
跟拿著皮帶打媽媽,抓著媽媽的頭往牆上撞的時候判若兩人。
許季仍然沒理他,回到自己房間就摔上門,擰上反鎖的鎖扣。
季老爺子有些尷尬,「這孩子從小脾氣就大,現在就只剩下你這個爸爸管了,你要好好開導。」
許康平道:「您放心,阿季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學習這麼好,說不定能考個狀元給我們許家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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