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復回頭。

就看到陸歸心著鼻子，眼眶比剛才更了，水汪汪的。

周復微微擰眉，「疼？」

陸歸心委屈的看了他一眼，點頭，「你背好。」

周復：「……」

他沒說話，手到背後取下來書包，拎在手裡，一言不發的轉朝前走。

陸歸心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勾著的書包，垂在側，了角的笑意，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

很好，又進了一大步。

會擔心，會為著急，會想到跑過來累，幫拎書包減輕重量。

今晚這場戲收穫很大。

……

到了教室，周復拉開的背包拉鏈，從裡面取出保溫杯，擰開，杯口冒著熱氣。

他彎著兩手指在杯口試了下溫度，確定水溫可以喝，遞給。

「先喝點水。」他說，臉仍然冷著。

陸歸心小心翼翼地抬起細的手，接過來，一點一點的抿著喝，呼吸慢慢平復下來。

周復坐在旁邊，把包里的化學課本和資料全都拿出來。

陸歸心看著他鼻樑直的側臉，猶豫著小聲道歉，「學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周復沒說話，沉默的翻著化學課本。

隔幾頁就會出現一個線條栩栩如生的漫人。

陸歸心雙手握著保溫杯，側坐著，面朝他，低著腦袋，認錯態度良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你能不能不生氣……」

周復從自己包里翻出化學試卷，仍然沒出聲。

陸歸心看了眼他，心裡有些發虛，不會玩過火了吧？

抿了抿，手拽了拽他的角，聲音低弱又輕，「學長，你不要不理我。」

周復瞥了眼細細瑩潤的手指，被他的深服一映，瓷白如玉。

教室里一片安靜，只有兩人細微的呼吸聲。

陸歸心手指著他的角，嗓音細，「對不起，學長你不要生氣，不要不理我。」

好半晌，周復深吸一口氣，聲音沒剛才那麼冷，「我沒生氣。」

陸歸心倏地抬起眼，眸底水洗般乾淨潤，亮得清，長睫且黑，「真的嗎？」

周復扯了下角，「假的。」

陸歸心：「……」

周復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麼大的耐心，側過，看著，「你睡過點應該不是第一次了，知道自己有這病，睡前怎麼不告訴我？」

陸歸心手指攪著他的角，委委屈屈的低著腦袋，「我怕你直接讓我睡覺，今晚補習取消，或者覺得我發的消息是廢話，回都不回。」

周復：「……」

「以後如果我睡覺，我一定多定幾個鬧鐘，或者讓田鹿給我打電話，把我醒，不會遲到了。」陸歸心眼底噙著霧。

「不用了。」周復移開目，「以後給我發，我會回你。」

聞言，陸歸心不敢相信的看向他，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瞬不眨。

他的意思是，他會醒嗎？

周復面不改，敲敲桌子，聲音已經溫和了一些，「已經耽誤了半小時，看書。」

陸歸心頓時笑起來，「嗯。」

……

晚上十點多。

周復正在給講「離子共存」的題。

陸歸心肚子突然了聲，臉瞬間一紅，手在腹部。

周復黑眸偏了偏，「沒吃晚飯？」

陸歸心下頜輕點了下，「睡醒就跑過來了。」

周複合上書，「走吧。」

陸歸心不解的看著他，「去哪裡？」

「吃飯。」周復垂眸整理著東西。

陸歸心角勾起來，又微微著，趴在桌上，歪頭看進他眼底，「學長，是知道我了，所以帶我去嗎？」

「不是，我自己了。」周復語氣冷冷淡淡，站起來，書包掛在一邊肩膀上，「不去我先走了。」

「去！」陸歸心立刻把桌上的東西全部一腦塞進書包，「學長等我。」

……

晚上，有夜遮掩，兩人不需要避嫌，卻也沒挨多近。

這個點，學校餐廳沒開。

周復帶著陸歸心往學校外面走，一前一後。

「學長，我們去哪兒吃飯？」陸歸心看著他筆勁瘦的肩背。

周復道：「食街。」

陸歸心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說：「這個點，還會有開門的嗎？」

而且食街大多是為明城中學的學生服務，這周是大周末，開門的本就不多，現在這麼晚，就更了。

周復言簡意賅一個字，「有。」

食街這邊確實有幾家開門的，有炸和快餐店。

周復帶進了一家裝修簡單的麵店。

是一對中年夫妻經營。

看見周復，老闆意外了下，稔的笑了笑，「你們學校這周不是放假嗎？怎麼這個點來了？」

老闆說著，他目落在陸歸心上，笑容多了幾分揶揄，「還帶了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

陸歸心見狀，聲音溫乖巧的問好，「叔叔阿姨好。」

老闆娘著陸歸心那張臉，稍微看直了眼，聽到聲音才回過神，爽利的笑道：「小姑娘長得真好看，想吃什麼，阿姨請你。」

陸歸心看向周復。

周復進了這裡，周冷冽的氣場都緩和了不，嗓音低淡道：「牛麵，一大一小。」

「好嘞。」老闆起去做，想了想，也把老闆娘拉進了廚房，「你和我一起。」

別打擾小年輕培養。

周復在就近的空桌坐下，陸歸心就坐在他對面。

「學長，你和老闆很呀？」陸歸心問。

周復點頭，倒了兩杯水，「嗯。」

陸歸心想起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又問：「經常來這邊吃飯嗎？」

「嗯。」周復仍然一個字。

陸歸心雙手托著臉，往廚房裡面看了眼，「那老闆做的麵條一定很好吃。」

周復放了一杯水在面前，手指修長，「嗯。」

沉默寡言的。

陸歸心目專註的著他，笑瞇瞇的，「那我能和老闆學一下嗎？以後我也給你做呀。」

周復抬眸，不偏不倚對上黑的眼眸。

幾秒后，他輕輕扯，分不清的嘲弄還是笑。

這時候，老闆娘拿了兩瓶果出來，放在他們面前，熱道：「小姑娘想學隨時來。」

陸歸心驚喜道：「謝謝阿姨。」

「不過啊。」老闆娘看一眼周復，打趣道：「還是讓周復來學，給你做，小姑娘手這麼好看，做飯燙到了有人會心疼的。」

陸歸心垂眸，抿笑了笑，小聲赧道：「還是我來學吧，他燙傷了，我也會心疼的。」

老闆娘意外的看了眼，隨即目落在周復上，滿臉笑意，「這麼乖的小姑娘，你從哪兒拐來的？」

周復沒說話。

老闆娘眉開眼笑，放下果，就回了廚房。

陸歸心子稍微前傾，湊近他，眼裡是笑和他的影子，緋的無聲說著：「我給你做。」

周復看著的小作，垂眸，著自己心臟鮮活的跳著，兀自低笑一聲。

他喝了口茶水，淡聲道：「以後每天晚上第二節晚自習，自己找個沒人的教室。」

第二節晚自習是住校生的晚自習，走讀生並不強制上。

所以第二節晚自習，各年級部的教學樓里人都會近半。

陸歸心彎著眼睛，「好滴，我知道啦。」

沒一會兒，老闆端上來兩碗牛麵。

……

翌日上午。

陸歸心在旁邊做化學卷子。

周復帶著電腦，似乎在運行測試什麼能，複雜的圖案模型，手邊一堆的演算草稿。

陸歸心瞥了眼，是理相關的。

這個研究極境洲那邊的科研團隊也在進行。

周複發現陸歸心在看他，低聲問：「哪個題不會？」

陸歸心收回目，「沒有，你忙你的事，不用管我，我多攢幾道題再問你。」

周復愣了下，看一眼，生乖乖在做題，和他隔開了一點距離，像是怕打擾到他。

乖的時候，是真的乖的。

「下午學生都要返校，田戎約我打球，你自己回寢室睡覺。」周復一邊敲著鍵盤，一邊說。

陸歸心抬頭，咬了咬，看著他，輕聲問：「我可以去場看嗎？」

「你下午不睡覺，晚上有力學習？」周復道。

陸歸心下在桌上，歪頭看進他眼底，豎起一細白的手指，著聲音，「我看一小會兒，就回去睡覺。」

周復把算好的數據給對方發過去，說：「田戎約了下午四點后，你先回去睡覺。」

陸歸心見他答應，頓時開心的笑起來，「那你打電話我起床。」

周復「嗯」了聲。

陸歸心手指著一顆糖，遞給他，甜的笑，「謝謝未來男朋友，下午我給你去加油。」

周復面無表，敲鍵盤的速度慢了些，「陸歸心，腦子正常點兒。」

……

中午十二點過後。

學校的人影漸漸多了起來。

安靜的宿舍也響起學生們抱怨周末過得太快的聲音。

陸歸心睡到三點半，起床洗了個臉，不不慢的收拾東西。

還沒等到周復的電話，寢室門被敲響。

陸歸心拉開門，就聽到田鹿激的喊聲。

「姐妹，高二部約了我哥和復神他們打籃球，一起去看？」

這種籃球比賽，也只有全校兩個月一次的大周末各年級部才約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