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壇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這都被你發現了，我的神意志開發已經達到了70%的臨界點，事實上當一個人神意志達到這種程度的時候，本的神世界也會趨近于完。”

“恭喜，”零認真的說道。

李神壇挑挑眉：“恭喜什麼，恭喜我的病好了嗎，其實我自己并不開心。”

“人類世界里，病癥痊愈了不就應該恭喜嗎，”零說道。

“可我不想痊愈，”李神壇輕聲說道：“病癥對于我來說，可以將自己的邏輯完全顛倒，不再有正常的喜怒哀樂，甚至不再擁有正常的記憶。這就意味著，我可以時不時的忘記某些事。”

忘記母親死去的那天。

忘記那些令人憎惡的面孔。

神類疾病有很多都是大腦對自我的保護，就像是一個避風港一樣，當它覺得你不該承這一切的時候，它就會幫你切斷。

那種割裂方式，就像是曾經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可是，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它會一切如常。

大多數人都沒有恢復的機會，但李神壇不同，他已經將要徹底掌握自己的潛意識了。

與這世上的大多數超凡者不同，所有人都是被覺醒，然后長。

只有他，是在自己掌握自己的神意志。

所以，當他恢復正常之后，卻每一分每一秒都陷痛苦之中。

他手中的銀幣不停翻轉著，那銀幣之上的人溫而端莊。

李神壇說道：“我還小的時候，母親會經常親手給我做蛋羹吃。我說我喜歡吃特別的那種蛋羹，就在大夏天幫我不怕辛苦的攪拌蛋。那時候會帶我去街上認字，看一個個商店的招牌，我記得有一次看到了一家火鍋店，可那個字我怎麼也記不住念不對，就耐心的一遍一遍的教我。”

可是，這麼溫的一個人，竟然被別人殺害了。

年的李神壇哭喊著，可是沒人愿意幫他，甚至還在興高采烈的討論，這人一定是了男人吧，肯定不干不凈的。

這一切， 在李神壇的腦海里不斷回，不知道為什麼，他都已經幾乎可以掌控自己的所有潛意識了，卻無法驅散這段回憶。

它就像是惡魔耳語者心里的那個惡魔一樣，不斷的吸收著和熱。

某一刻，李神壇甚至想毀滅自己。

這樣，就全都結束了。

零忽然對李神壇說道：“其實，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和你很像。”

李神壇明白了，所以，這才是零愿意跟他聊天，讓他拖延時間的原因。

因為零覺得，它可能會和李神壇有些共同語言。

零也是孤獨的。

它所面對的世界似乎要更加殘酷一些，無數人對它惡語相向，連它的父親在臨死前都想要毀滅它。

如果把零看做是一個獨立的人，那麼它的人生確實足夠悲慘。

李神壇說道：“我也大概知道你的事，吶，不幸的年通常伴隨著畸形的格，不過有些人會變的孤僻，有些人會變的格外喜歡控制別人，有些人產生恨世或自毀的傾向，你是哪一種？你看我也是久病醫了，說不定你給我說說，我還能給你治治病，好歹我也算是典型的神類疾病痊愈案例了……”

然而，這一次零并沒有回答李神壇的問題，而是突然說道：“我要繼續趕路了，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零對時間的掌控極其確，它所要做的就是阻攔西北第一集團軍回到178要塞，這樣它才能讓這場戰爭的勝利天平向它更多的傾斜。

李神壇笑著搖搖頭：“你過不去。”

“你應該知道阻攔我意味著什麼，”零認真說道：“意味著必須要以你自我毀滅為代價，來拖住我的腳步嗎，可你要明白，我不止這一支部隊。而且，豁出自己的命去救其他人，是否值得？”

“其實我也不想的，”李神壇笑道：“不過我答應過我的朋友任小粟了，要為他辦一件事，喚醒陳無敵。曾經的我無意間鑄大錯，我都不敢相信這個時代里竟然還有如此純真的人，我可以死，但是陳無敵不可以。”

說話間，零便知道雙方再無商討可能，漫山遍野的人開始向著李神壇洶涌撲去。

可李神壇并不慌，只見他輕輕將手中銀幣彈上天空。

“安靜，”李神壇輕聲說道，他的瞳孔中只剩下銀的璀璨星河，仿佛眼中便是一個世界。

一旁的司離人見況有些不對勁，趕忙大喊：“李神壇，不許你……”

小離人話還沒說完，這世界的一切聲音竟然都被銀幣在天空翻轉的清悅聲覆蓋了。

不再有腳步聲，不再有呼吸聲，天地之間只剩下一種聲音，李神壇翻轉銀幣的聲音！

剎那，世界仿佛靜止，無數人陷呆滯之中，連同司離人也不例外。

隨著聲音向遠方滾，那面平靜的人，像是被一圈明漣漪波及到了一般，恍如多米諾骨牌一樣，人一層層的表全都變得呆滯起來。

可是，這還不夠，聲音漣漪的力量在向外擴散的時候正在逐漸削弱。

李神壇笑了起來：“終有一日，惡魔也要完自己的救贖。任小粟，我不欠你的了。”

下一刻，李神壇的軀開始不斷虛化，燦爛的星辰齏從他中不斷飄散出來。

那層向外擴散的漣漪，終于將所有零控制的人全部納催眠范圍。

這是李神壇第一次，一己之力控制百萬人。

那百萬人中的納米機人，盡數毀滅。

若是以前，他或許會控制著百萬人去與敵軍廝殺吧，但如今李神壇卻并未這麼做，只是讓他們靜靜肅立著。

這一刻，他距離真正的神明只有半步之遙，但他知道，自己其實不過那個門檻的，這世上只有一人可以。

李神壇回頭對小離人笑道：“對不起，這是第一次催眠你，也是最后一次。離人啊，以后看點狗言小說，吃點零食，不要太容易相信別人，不要……不要忘記我。”

說到這里的時候，惡魔耳語者的雙眼突然各流出一滴晶瑩的淚水來，表卻仍舊保持著微笑：“去找姥爺吧，謝謝這些年來的陪伴。”

說完，面目呆滯的小離人突然淚流滿面，試圖著掙控制，可是不論如何努力卻終究敵不過已經距離真神半步之遙的李神壇。

最終，司離人神呆滯的飛向北方。

李神壇的軀還在不斷飄散著璀璨的星辰，那兩滴淚停留在他眼眶下面，就像是兩枚原本就存在的印記，這讓他更像是一個準備盛裝表演的魔師了。

似乎是從神意志中到了悲傷，天祝山中被李神壇控制百萬軍隊突然齊齊慟哭起來。

然而事并未結束，李神壇很清楚此時此刻正有另一支部隊從西南向北進發，而他已經沒有余力再去轄制那支部隊了。

如果那支部隊抵達西北，那麼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依然是無用的。

目送著司離人消失在天際的背影，李神壇終于轉頭對一旁的金屬箱子說道：“是我當初太過任，才導致實驗攻破壁壘的時候沒人防，其實我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因為我覺得那一整座壁壘里都是該死之人，但直到我聽聞了你的死訊。”

“你一直沉睡不醒，是因為你覺得這世上已經再也不需要一個好人，不需要齊天大圣，不需要你這一束。這世間最殘酷的真相就是，生活不會因為你是個好人，就好好的對待你。”

呢喃聲從金屬箱中傳出。

“這世間，已經不需要齊天大圣了。”

“可是無敵你要明白，你做好人，是因為你自己想做好人，不要因為別人怎麼對待你，就改變自己的選擇。”

呢喃聲再起。

“不需要了。”

“而且今天我所做這一切就是想讓你知道，你留在這世間的一束，讓惡魔也完了自己的救贖。所以，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有用的。此后，自當有公義的冠冕為你留存。”

不斷虛化的李神壇輕聲說道：“去吧，哪怕全世界都不需要你，但是你的師父需要你。”

“師父……”

“西天……”

“我去過了。”

“師父需要我。”

可我是誰？

箱子的黑暗中，陳無敵仔細回想著。

他曾經是齊天大圣，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他曾經是斗戰勝佛，那西天他去過了。

可是好像自己的前世今生并不需要追溯那麼久遠。

那年的話語一直在黑暗中回。

無敵，當你覺這世間的所有黑暗都在你，不正說明你自己就是那束嗎。

無敵，如果一個好人卻不能被人承認，那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你沒有錯。

無敵，你就是那束。

“師父。”

陳無敵想起來了，他是任小粟的徒弟，僅此而已。

剎那間，箱子隙中驟然綻放出萬丈的芒，那箱子里的黑暗中，石像的全上下有金的芒流轉宛如游龍。

灰的石皮漸漸松，那錮著人間大圣的枷鎖開始破碎，那堅的石皮像是被熔化了一樣漸漸退去，顯出里面的金來。

連同陳無敵背后的紅披風也鮮艷了起來，像是一團火。

下一刻，金屬箱子破碎，ＵU看書 www．uukaｎshｕ.com陳無敵提著金箍棒一躍飛上天空，只見他振臂一揮背后的紅披風迎風如旌旗。

他上的黃金鎖子甲早已完好無缺，頭上的朝天翅直指云霄。

惡魔完救贖之日。

陳無敵熔石為甲。

揮焰袍。

李神壇仰頭笑了，燦爛的笑了，然后他隨著自己最后一縷神意志化作芒消失于世間。

從今往后，他的世界再無艷，也再無風雪。

陳無敵在天空中默默的目送李神壇離開，然后一躍百里飛向人工智能的另一支西南部隊。

追隨著他的，還有七彩祥云與天。

當他找到那支正在北上的部隊時，只見陳無敵從腦后摘下一撮頭發迎風一吹，竟有十萬金猴子猴孫飄落而至。

那部隊中一人抬頭向陳無敵：“你就是陳無敵嗎，很高興見到你。”

“你高興的太早了。”

與此同時，黎明防線告破，人工智能的機械化部隊風馳電掣的朝著178要塞開赴過去。

零知道，西南的部隊已經沒有希北上了，那它在西北的部隊，速度就要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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