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還能聽到自己當時的心跳。

一切都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

正在走神，冷不防被邵云舒在石頭里，然后他也跟著過來……

山間的晚風很涼爽，兩個人在一起也不覺得熱。只是被他得太近，后腦勺著石頭，抬頭勉強只能看到他的下，和他脖頸上下的結。

殷清瑤鬼使神差地手在他結上按了按，然后說了一句煞風景的話。

“你才十七，結就這麼明顯了嗎？”

邵云舒醞釀了一肚子的話，和還沒來得及印下的吻，就這麼卡在嚨里。殷清瑤趁機從他懷里鉆出來，臉紅道：“你耍流氓！”

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的邵云舒覺自己很冤枉，將重新扯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著聲音說道：“我怎麼耍流氓了？”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沒吃過豬卻沒看豬跑的殷清瑤當然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了，但是太想找茬了，想看看他會怎麼接自己的話。

“聽說你們大戶人家都會在府上養通房丫頭什麼的，你都十七了，是不是也有通房丫頭？”

邵云舒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直接手就在腦袋上彈了一下。

“你的腦袋里裝的都是什麼？也是從戲文里看的嗎？”

殷清瑤痛呼一聲，無辜道：“不是這樣嗎？”

邵云舒深吸一口氣，覺得這樣的姿勢有點不太適合說正事，于是放開，回到路中間跟解釋道：“當然不是了！在大梁之前，政局了將近百年時間，常年戰爭消耗了太多勞力，百姓貧窮養不起孩子，生了嬰不是丟棄就是直接淹死。”

“這就導致了，很多男人找不上媳婦，人口數量就上不去。后來朝廷規定，但凡上有功名的，只準有一個妻子，不準養通房小妾，不準豢養奴婢樂姬。這些年人口數量雖然大幅上升，但是這項規定并沒有廢除。”

殷清瑤長哦了一聲，說道：“所以，你不是不想要通房，你是怕被朝廷降罪？”

邵云舒的臉又黑又臭，忍著想揍的沖從牙里憋出來一句話。

“殷清瑤，你心的是不是？”

“蚊子咬我了，咱們快點回去吧！”罪魁禍首選擇轉移話題，殷清瑤把手到他面前說道，“你看，蚊子真咬我了，脖子上也有一個大包呢！”

今晚月不錯，借著月看見的手上果然有一個又紅又腫的大包，看起來不像是蚊子咬的，或許是剛才在石頭里招惹上了小蜘蛛。

再看的脖子，雪白的脖頸間確實有一片紅腫。

邵云舒升起來的怒火一瞬間消散得干干凈凈，甚至升起一心疼。

“都怪我，我幫你找些草藥。”

他常年在外行軍打仗，對各種野草的功效比較了解，只見他低頭在田間地頭找了一圈，掐了幾小葉子的野草，用力出，先幫把手上的包涂了涂，又幫涂脖子上的。

藥草有點涼，他用指腹慢慢著，原本有點的傷口涼的很舒服。

兩個人靠得很近，殷清瑤仰著臉看他干凈的側臉，角忍不住上揚，這個人是屬于的。

“今天我很開心。”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定親，以前一直覺得人生不圓滿，從小到大都是自己一個人，“雖然只是定親，但我已經覺此生圓滿了。”

“你就這點追求……”他的話明顯只說了一半，將藥草的殘渣扔掉，邵云舒抬起頭輕笑道，“你還會更圓滿的。”

最后一句話也不像完整的一句。

殷清瑤：“我覺你在開車，但是我沒有證據。”

鑒于時不時就會冒出來一兩個聽不懂的詞匯，邵云舒也沒有問開車是什麼意思，賤兮兮地湊過來。

“難道你對我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嗎？”

殷清瑤的視線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還沒注意，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暗紅的圓領長袍，雪白的豎領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斯文的氣質。腰間用黑的牛皮腰帶束，完地將他寬肩窄腰的材勾勒出來。

記得以前，他好像對穿著沒有這般講究。

他不提醒，殷清瑤也不會刻意去觀察他，眼下一被提醒。

殷清瑤覺得鼻子里有熱乎乎的東西流出來，以為是鼻涕，沒想到手一，竟然是鼻。

邵云舒：“……”

殷清瑤：完了，丟人丟大發了。

邵云舒慌了神，迅速出帕子往鼻子上捂，男子用的帕子就是簡單的棉布帕子，帕子被染上跡。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殷清瑤小跑幾步跑到河邊，用涼水拍在額頭上。

終于能口氣兒，帕子上已經是鮮淋漓，看上去還嚇人的。殷清瑤隨手用河水把帕子洗干凈，遞還給他。

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憂郁地看著天上的圓月，學著戲文里的腔調，十分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句：“秀可餐，可惜老無福消……”

邵云舒沉默著在邊坐下，打量著瘦弱的板，心中也嘆了口氣。媳婦年齡還小，得再養幾年，以后還是不逗了。

他正經起來就像殷清瑤剛遇見他時那樣清冷板正，但是剛正經起來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殷清瑤從河邊起走向他，主牽著他的手往家里走。

他心里就又升起一種想更進一步的愫。

殷清瑤沒談過，覺得此此景還好的，心想著要是能在校園里就更好了。現在的心就像早，充滿了單純的甜。

突然想起還沒跟他正經介紹過自己家里的形，便主開口道：“我家的況你了解多？”

邵云舒愣怔了片刻，問道：“你指的是老宅？”

殷清瑤點點頭，鄭重說道：“老宅的那些人以前雖然總是欺負我們家，但是一個孝字下來，就能讓我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所以我和我爹娘也不能真的不管他們。”

“他們出低微，見識短淺，好逸惡勞，占便宜。跟我結親，就意味著要多出來一些奇葩的親戚，你一點也不介意嗎？”

“你不是將他們管得很好嗎？”邵云舒勾了勾角，“看來你很有手段，很會管家，將來定能為一個優秀的當家主母。”

“我一點也不介意你拿他們練手。”

殷清瑤繼續問道：“那我這麼管著自己的親人長輩，你會不會覺得我小心眼不懂禮數？”

今天的問題格外多，心眼也格外多，或許還有最后一道防線沒有突破。

邵云舒知道是張，對這樁婚事張，對自己張。

“不會，我反而覺得你心眼很大，格局很大。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兒就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你是我心中妻子的完人選。”

殷清瑤一直看著他，這會兒才咧笑了，笑得很開心很開心。

在回家之前，的雙手環上他的腰，認真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他口。悶悶的聲音里都是笑意。

“我今天真的很開心啊……”

邵云舒手輕輕拍了拍的肩膀，心里默默地說了一句。

我也是。

寂靜的晚風中夾雜著第三個人的聲音，帶著玩笑，帶著嫌棄，帶著羨慕，帶著失落。

“我不開心……”

邵毓寧從石獅子后面站出來，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又重復了一遍，“我不太開心。覺我就多余的，多余跟你們出來這一趟。爹娘嫌我礙事兒，去哪兒也不帶著我，你們兩個又天天秀……”

“我天天被你們齁死了！”

“這還沒親就整天從早到晚膩歪在一起，將來要是了親，忠勇侯府就沒有我的容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