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剛才說了，讓咱們不用拘束，但咱們也不能一直坐著，讓人像看猴子一樣看咱們。”

“看見自己的同窗了沒？”殷樂勤眼睛在人群中張，瞄準一個認識的人，見大家都點頭，便代道，“去跟同窗們打個招呼，大哥代咱們不用在意出，再說咱們家現在出也不低，放心大膽地走出去，給老殷家長臉！”

殷家一眾兄弟跟打了一樣，四散開。

馬明跟李浩南對視一眼，他們兩個不是殷家人，要不要出去結？這些人看起來都不太好相。

“馬家舅舅，要不咱們也出去轉一圈？”

馬明比李浩南大不了幾歲，輩分一直是最高的，思忖片刻說道：“也好，萬一他們跟人吵起來，咱們也能幫襯幫襯。”

兩人跟著起投人之中。

別看殷樂皓年紀小，他其實很聰明。

出門在外才發現一家人必須要一條心才能共贏，擰一繩才能被大家認可。出門在外一年功夫，他朦朦朧朧懂了很多道理，回想起在家時父母做過的事，說過的話，覺得他們說得不對。

什麼男人為天人為地，什麼只要二房三房出頭了，殷家才能出頭，什麼五房有錢有能力就應該怎麼怎麼樣……

那些論調通通不對。

不是只有讀書才能出人頭地，五房不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就已經走到高，現在反而是他們一直在蒙五房的好。

啟蒙的時候夫子就說過，大丈夫要知恩圖報，除了父母生養之恩，還有師恩，手足相助之恩，知遇之恩，提攜之恩。

親生父母對子的教養能算恩，旁人的提攜相助更是恩了。

他們對五房怎麼樣，五房對他們怎麼樣，不用別人說，他自己都覺得臉紅，為了彌補年無知時犯下的錯，此時就格外賣力。

殷清瑤沒想到殷家幾個兄弟現在對的事這麼上心，若是知道了，心中也會覺得熨帖。

邵榮毅將幾人的表現看在眼里，空跟邵云舒說了，邵云舒惦記著跟空跟殷清瑤說一聲，但是招呼著一群朋友坐完席，又開了小灶，從早到晚酒水沒停，昏天暗地一整天，把這件事給忘了。

一場宴會在夜幕降臨之前，終于結束了，大家都累得不輕。

殷清瑤還是從其他人里聽到殷家兄弟幾個為了護著，還跟人拌吵架。

當然，文人的吵不能說是吵架，而是引經據典的辯論，民以食為天，他們殷家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功名，旁人羨慕不來，嫉妒不來，也無法反駁。

那些看不起殷家的人被殷氏兄弟幾個懟得啞口無言，旁人看著也覺得好笑加佩服。

殷家這幾個年輕的后生看起來很有潛力，有人預計不出十年，京城之中又要新添一個世家權貴。

對此，殷清瑤心里很平靜。愿意提攜，也要這些人自己能拎得清。

慶幸的是，兄弟幾個頭腦還算清楚，要都跟二伯三伯一樣，就是給他們再多，也不知足，更不用說恩，才不管他們的死活。

邵毓寧早就躺下了，也喝了不酒，暈乎著回到自己的院子，腳下像踩了棉花一樣。

雖然想低調，但也忍不住驕傲。

從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吃不飽飯被人欺負，到如今靠自己的雙手功名就，用了五年時間。

從一開始誰都能來欺負他們，到現在，有人就算看不慣，就算不滿，也只能在背后嚼舌，當著的面只能恭維。

“我殷清瑤，是最棒的！”

睡著的突然喊了一聲，咧笑著進夢鄉。

茶梅和赤丹幫著把頭上的朱釵取下來，夢蝶和鴻聲端了水幫洗漱，聽見的囈語，看著對方失笑。

們也高興，在以前當差的地方連二等丫鬟都算不上，如今在姑娘邊，可是一等丫鬟了，這算不算一人得道犬升天？

……

忙碌了一天的忠勇侯府陷安靜，消息傳到太子耳朵里的時候，太子了眉心，隨他們去了。

因為天災，京城中有近一年沒這麼熱鬧過了，各家其實都憋著不敢出頭，忠勇侯府開了個頭，大家眼觀鼻鼻觀心，都是人，察言觀的能力個頂個的強。

距離除夕就剩下一天時間了，年前不指了，但是年后的宴會可以著手辦起來了。

除夕夜，殷清瑤沒在忠勇侯府，而是回到城西的宅子，宰了牛羊，洗了菜，主持辦了一場盛的年夜飯。

除了殷家幾個兄弟，大家其實都會做飯，不過是味道好壞的區別，就連馬明也擼著袖子在廚房幫忙。

殷清瑤掌勺，盡量保證人人都吃上一頓合口的飯菜，大家各自忙碌著，院子里熱鬧非凡，年味十足。

的信估計還沒送到汝寧府，倒是先收到了家里寄來的信。

原來朝廷早就將賜封的圣旨連同賞賜一起送到汝寧府去了，得知自己被封了高田伯，殷老五高興得從小年到年三十一連擺了好幾天流水席。

縣衙還派人去村口修建牌坊。送去的賞賜有給老宅的，也有給殷老六和殷老七的。

反正這次殷家的名聲比之從前更甚。

名聲這種東西是好事也是壞事。連爹都飄了，以老宅那些人的尿，估計又要出幺蛾子。

殷清瑤急忙又寫了封勸誡信準備送回去，讓家里人千萬不要得意忘形，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就行了，千萬不要忘了本分。

后來想著反正自己過了年就回去，上一封信中也寫了很多勸誡的話，還是給爹留幾分面子吧。再說就算真有什麼，現在鞭長莫及，的，等回去了再說。

打算是過了破五就出發，殷老四跟同行。

結果才初二，就收到了一堆宴會的請帖。

往常過了年，京中權貴家里會流舉辦宴會，大家今天去這家，明天去那家，省得一家一家前去拜會。

帖子是直接送到忠勇侯府的，邵毓寧怕不懂這些，初二一大早就將帖子送到城西。

“明天初三，是太子府的宴會，初四是宗親王府，初五是瑞親王府，初六是兆王府，初七是……”

宴會一直排到了十四，隔過去十五十六，從正月十七開始往后排，一直排到二月份。

“其中還有馬球賽、蹴鞠、投壺、騎、打獵等一系列方活，你今年風頭正盛，大家都給你送了帖子，這些人家，你要麼一家都不去，要是挑著去就會落下話柄。”

“十五之前的十二家都是權貴中的權貴，你肯定得參加，后面的那些要是不想去，到時候再想辦法。”

殷清瑤頭一次到份帶來的桎梏。

邵毓寧攤手道：“反正我都習慣了，不過今年有你陪著，咱們做個伴兒，要無聊一起就一起無聊吧。”

既然走不了，殷清瑤決定趁著這個機會搞點兒事。

“咱們的護品生意可以鼓搗起來了，還記不記得宮里賞賜了你很多不知名的香料和東西？或許有能用的，咱們回去研究一下。”

邵毓寧眼睛亮得跟星星一樣，點頭答應得很痛快。

殷清瑤把早就寫好的信拿出來給殷老四，又代了幾句，置辦了好些東西件給汝寧府的家人，雖然知道家里什麼都不缺，但還是收拾了好幾車。

劉強過了破五就又準備往邊境運糧了，商隊這邊的賬都是殷老四看的，他把賬本整理好給殷清瑤，殷清瑤算賬很快，沒用算盤，只拿了紙筆寫寫算算，從年三十到初二，才三天工夫就把賬目理順。

其他賬目等回汝寧府再查看，別的也沒什麼事兒。

殷老四初三就準備打道回府。

殷清瑤也沒時間送他，跟邵毓寧采購了一堆東西，回到院子里就開始關門謝客。太子府的宴請定在午時，大家也不會過早上門打攪。

兩人踩著點從院子里出來，到太子府坐了一圈，等宴會結束就回來繼續閉門謝客。

家里的男人們也各有各的際應酬，沒人知道們兩個鉆進房間里做什麼。

又鼓搗了一晚上，本來想做面霜的殷清瑤研究出了一種香膏，聞起來有淡淡的清甜的味道，像三月盛開的桃花。

雖然只做出來一盒，但是殷清瑤覺得已經看見勝利的曙了。

“京中有賣這些香料的商戶嗎？”

殷清瑤問。

邵毓寧看了看答道：“這個得問梁懷玉，但凡是京城地界上的，沒有他不知道的。”

“反正今天是宗親王府的宴會，咱們找機會問問他。”

殷清瑤嗯了一聲，兩人裝扮好，帶上丫鬟仆從，就跟著白兒出了門。

宗親王府的宴會規模盛大，主家本沒時間力一家一家接見。簡單見禮之后，邵毓寧拉了拉殷清瑤的袖子，兩人從宴席上溜出來，讓翠喜去前院通知許三。

許三湊在梁懷玉耳邊說了一聲，梁懷玉先是詫異，然后笑瞇瞇地跟席上好友道了聲失陪，就跟著許三往后院來。

果然看見兩人在偏僻等他。

打量著他還跟從前一樣沒太大變化，雖然很長時間沒見，殷清瑤還是跟以往一樣開門見山，直接從荷包中拿出制作香膏的材料問道：“這些香料京中好買嗎？”

他親之后，殷清瑤覺得有必要避嫌，怕被人誤會，連荷包一起塞給他。

梁懷玉沒看出的小心思，將荷包接過來看了看，又聞了聞說道：“這種東西都是沒人要的，之前朝廷的船出海拉回來了整整兩船，太醫院研究了半個月，也沒發現有什麼作用，現在還在太醫院占地方呢。你若是要用，跟太子哥哥說一聲就行。”

說完發現邵毓寧的臉有點不太妙，反應過來大概是生氣了，覺得沒人要的東西才賞賜給……

不由失笑道：“不是這個意思，太子哥哥肯定另有深意，你們這不是找出了這種定西的用途了嗎，太子哥哥也在席上，要不我將他喚來你們跟他說？”

殷清瑤瞧了瞧此的環境，提醒道：“另找個地方說吧，此的環境容易讓旁人產生聯想。”

殷清瑤又問道：“太子殿下什麼時候到的？太子妃殿下也一起來了嗎？”

宴會還沒正式開始，們剛才在后院沒見到太子妃。

“應該是來了吧。”梁懷玉眼睛也亮，問道，“是不是又有想法了？”

三顆腦袋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梁懷玉拍著脯說道：“放心吧，原料的事兒我幫你解決！帶上太子哥哥，到時候咱們四個人平分！”

殷清瑤幽幽地看著他說道：“雁過拔，原料是太子殿下的，主意是我的，你拿一份你覺得合適嗎？”

【作者有話說】

最近狀態不太好，哪一天不寫文晚上就會失眠，為了不失眠，給大家整了個一章抵得上別人三章的大章。別問我為什麼不分開，因為懶癌晚期患者，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