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欒音驚訝地重複這個名字。

雷煌這個名字欒音並不陌生，早在剛剛來到這片暗界大陸的時候，就從千歌館的千歌哪裏聽說過這個人，而且雖然當時還昏迷著，卻約約聽到了千歌與雷煌的對話。

甚至於後來，從千歌還了解到了許多九淵國與千晟之國過往的糾葛，知道紅月和雷煌的對立，而且，這個雷煌就是殺死千歌的兇手……

而如今，又親眼見證了雷煌囚、折磨和傷害軒澤……軒澤對而言，重要的程度無法言說，說他是朋友，好像從一開始他對的就比普通的朋友要深沉許多，若說是親人，可顯然他是龍，而的真則是紅鸞，緣上恐怕與族可能還更近一點，和龍族會不會沾親，還真不好判斷……

所以，不管是從哪個角度而言，這個雷煌都不是善類，是勢不兩立的人……

“你剛剛為什麽會被雷煌傷得那麽慘？他很厲害嗎？還是你故意不還手？”欒音忽然想起來剛剛在水下看到雷煌好像微微抬手，隻不過一個類似雷電的法，就將軒澤擊倒了。

可這怎麽可能呢？軒澤怎麽可能如此不堪一擊？

難道是對手太強？那樣要對付這個雷煌，勝算就太小了。

可如果是軒澤故意藏實力，那也好像說不通啊，再說軒澤為什麽會被他困在這裏？那人剛剛似乎還說到了軒澤是他的奴隸……

為什麽？軒澤怎麽可能是別人的奴隸？

他……他看起來那麽高貴，絕對不可能是什麽奴隸，相比之下，軒澤的氣質倒更像一位君王。對，軒澤從一開始給的覺就是高貴得像是一位天生的王者，他的眼神裏有睥睨眾生的威儀和冷漠，人在他麵前會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到卑微和不由己地想要臣服於他，這就是會對他好奇的原因之一。

而在後來的接中，他總是會在危難之時恰好出現，而且救了很多次，才漸漸忘卻了他上那種特殊的高貴氣質，如今與那個看起來睚眥必報的雷煌對比看來，這種覺就越發強烈了。

就算是現在，軒澤一的傷，甚至還在流，又是在水中，那麽狼狽的境況下，依然覺得他是一位高貴的王者，這種覺從未被撼過……

“我……的確被他囚困於此，也的確算是他的奴隸……”軒澤自嘲地笑笑，承認了一切。

聽到這個回答，欒音一時間驚得沒有控製好自己的呼吸，又是在水下，忽然就嗆了水，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了……

軒澤皺眉，趕忙拉起快速地向水麵上遊去。

等到終於將頭出水麵，可以不必再依賴於含在口中的那顆軒澤給的水晶球呼吸了，欒音張大，深深地吞吐了好幾大口空氣，這才平複下來……

欒音這才有閑暇環顧周圍，卻發現自己此時背後是一塊巨大的山石，垂直水中，而周圍又被厚重的濃墨一般的霧氣籠罩著，就連不遠池岸上的況都本看不到……

欒音皺眉，看向前的軒澤，道：“這濃霧是你弄出來的？”

軒澤也不回答，隻說：“這裏你不能再待了，得立即離開……”

“你讓我走，那你呢？為什麽不走？你能把我送走自然自己也可以走啊，為什麽不和我一起走？”欒音皺眉，從軒澤的話語裏到軒澤隻想讓離開……

這沒道理啊，他難道真的心甘願留在這裏找？

“嗬嗬，你在擔心我嗎？”軒澤忽然笑起來，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溫燦爛，哪裏像是一個被暴君囚又待的奴隸啊？

“誰……誰擔心你了……我隻是，隻是覺得你上還有傷，應該先理傷口，否則一直泡在水裏，會很麻煩……”心思被這麽揭穿，欒音有些吞吞吐吐，語無倫次起來。

“我沒事……但是你必須現在就離開這裏，否則，你在這裏，我也會很麻煩……”軒澤忽然嚴肅地說，他的臉上笑容褪去，嚴肅的樣子有點人害怕。

“軒澤，你告訴我吧，我們到底……到底是什麽關係，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在聖胥國的天帝城，瓊華宮的後花園裏，你就好像早就認識我一般……之後，你一次次幫我、救我……所以，你告訴我，我們到底是什麽關係？”欒音終於問出口，的眼睛盯著麵前的男人，在他的一雙已經變淺琥珀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滿臉焦慮張的麵容。

軒澤時候也很意外欒音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的臉有些蒼白，不知道是因為失過多，還是因為被這個問題弄得措手不及……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眼神裏有湧的緒，了，像是下一秒就要衝口說出抑心底深許久的，但很快又被他強行製住了那衝，他的眼裏隻剩下如水般的溫，將環抱在懷中，困在背後的山石和他的膛之間，然後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擋住所有緒，隔絕所有探尋的目……

他用低低的卻已經平靜下來的聲音說：“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

“不可能，你撒謊！”欒音搖頭，拒絕他這個答案。

“怎麽不可能？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如果我之前的舉令你產生了什麽誤會，那我隻能說抱歉……”軒澤又說。

“你胡說，你胡說，你救過我那麽多次，每一次都是拚盡全力舍命相救，如果隻是陌生人，你怎麽可能那樣做？”

軒澤忽然笑起來，道：“你可以把這當作是我的德，換作別人，我也會這麽做，所以……”他頓了頓，又繼續說：“你沒什麽特別的，是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欒音重複了軒澤的話，目一刻都沒有離開他的臉。

“對，就是你想多了……”軒澤回答。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欒音又問，“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軒澤聞言，終於慢慢地抬眸，目對上欒音的雙眸，然後他的開啟，緩緩地說道：“是你想多了……我們……”

欒音忽然打斷他，說：“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嗎？我之前雙眼了傷，完全不能視，後來紅月帶我去了靈貓族的領地，在一個山裏，我得到了這雙眼睛，所以現在我又能看到了……”

“嗯……所以呢？”軒澤皺眉，不知欒音想要說什麽，尤其他聽提到之前雙目失明的事，那也是他一直深深自責無法釋懷的事，他沒有保護好，讓到那麽多傷害，吃了那麽多苦，了那麽多委屈……他一直都不肯原諒自己，甚至還因此對龍天佑有了恨意……

欒音道：“除了這雙眼睛，在靈貓族的那個山裏，其實我還明白了很多事，或者說，我把從前不甚清晰的一些事捋順了……”

軒澤問：“什麽事？”

“如果你和我沒有什麽關係，那麽金蓮和曦荷呢？你和們總該有關係吧？”

欒音問得咄咄人，張開雙臂圈住軒澤的頸項，近他的膛，繼續道：“們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裏……所以，我知道你們過往的許多事……”

“如果你和我沒什麽關係，和們呢？總不會也要否認和們的關係吧？”欒音說完，眼睛瞇起來，不肯放過麵前已經完全難掩心震驚緒的男人……

“還是需要我說出更多的細節，幫你想起來？”欒音的臉幾乎要上軒澤的，的就在他的麵前，兩人的呼吸相聞，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他的……

終於，軒澤一把推開了欒音，轉沉了水中。

濃霧驟然加重，欒音的麵前全是黑暗，再也看不到軒澤的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