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哥哥。」李雲鶴起來鞠了一個躬。
「一家人以後再別這樣客氣」張知木連忙說。
李雲鶴一下都有點暈暈乎乎,這就有了闊氣又和藹的大哥了,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啊。
出來時,見賽虎在著舌頭,地上一點骨頭渣都沒了。張知木一樂,已經把賽虎當作邊的一員了。張知木知道喂狗一定用生骨頭,吃完生骨頭,狗糞便里一點骨頭渣都不會有,完全能被狗消化吸收,骨頭反倒不行。
回到工棚,倆人幾乎沒啥行李,天冷時就是一起蓋一條破被子。工棚里的味道實在不敢恭維。小青是說啥也不進去。把破被子捲起來,陳玉鋒讓李雲鶴把下面的草都掀一邊去,在土裏出個破席子卷著的油布包,看樣子沉,一定是件兵。其實那就是陳玉鋒的寶劍。
李雲鶴說:「呵,一起這麼長時間,不知道你這藏著寶貝呢。」陳玉鋒一樂,說:「走」。
張知木說:「今天這牛是得出大力了。」
陳玉鋒剛上牛車時,手一按覺得下有東西,抬頭與張知木眼神一對,就都明白了,下面有兵。
路上,張知木和李雲鶴換著趕牛,人多也不寂寞。
張知木心想這兩個人,今後會是我的好幫手。這思想工作慢慢就得做了。
問:「雲鶴,你臉上,有道痕,是怎麼回事?」
「咳!碼頭上管事的鞭子的。他媽的,如不是我子上有案子,陳伯一再勸我忍著,那十幾個管事的,我一個人用手就能把他們腦袋揪下來。」
「為啥你?」
「為啥?還用為啥。就想打你,你就得忍著,就這世道。那些混蛋,累活不幹,還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沒事就逛窯子。」李雲鶴說。
「這世道太不公平,得改改。」張知木說。
「不公平?啥算公平。咋改?」陳玉鋒接過話頭說。
「公平就是人人平等,不許人欺負人,誰幹的活多就多拿錢。像那種不幹活的人就不能讓他們拿錢。」張知木說。
「哪有這樣的事,誰來管這樣的事。」陳玉鋒說。
「就說,凌水碼頭吧。幹活的有幾百,管事的就十幾個,頂多二十幾個。如果大家都團結起來,打人就都不幹活,給錢就都不幹活。只要心齊,那幾個人還不給扔河裏去。」張知木說。
「那誰給工錢呢?」
「貨主給呀!」
「那誰來主事呀!」
「大家推舉一個,誰能替大傢伙主事、主事公平,就推舉誰。立下規矩,不管誰主事都按規矩辦事。不按規矩辦事,就換人。」說的幾個人都沒吱聲。張知木知道見好就收,現在還不是說的太的時候,說多了適得其反。
走著走著,天就黑了。路不太好,張知木和李雲鶴就換著下車牽著牛走。那賽虎表現得尤為出,好像要表現一下一樣。一直在前面跑,見有坑有水,就停下來兩聲。大家都覺得奇怪,沒見過這麼聰明的狗。小青一說完這條狗是路上撿的意事。
陳玉鋒說:「知木啊,我看你是撿到寶啦。」說得張知木心裏很高興。
「陳叔啊,你先睡會吧。到了我們呢。」其實。張知木看過陳玉鋒的腳,傷得很厲害,嚴重水腫。不知能不能保住腳,其實保不住腳就是保不住命。現在消炎手段基本沒有。就看陳叔的造化啦,張知木心裏有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