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不自在道:“沒有不好回答。那時,本王并不在驛館。”
他一臉踟躕,眼神卻不自覺地瞥向某個方向。
赫然就是阿桑娜和邱康所在的地方。
林霜遲心頭一凜,狐疑的目在幾人之間來來去去,似在思考幾人的關系。
鐘延卻沒有發現這樣的異常,追問梁王,“梁王殿下,您不在驛館里,又去了何?”
“讓屬下來回答吧。”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此刻的尷尬。
邱康從阿桑娜公主后走出來,冷冰冰道:“那時候,梁王殿下在街上看到些好玩的小玩意兒,想邀請公主前去觀賞。但公主不適,就命屬下陪同前往。”
提起這個,梁王似有些不好意思,訕笑道:“的確如此。”
只是,那不自覺飄向阿桑娜公主的目,卻泄他此刻的心思。
林霜遲眨了眨眼,恍惚覺得,邱康的臉更冷了些。
又問,“不知那酒樓是哪一家?”
“便是街北的四方酒樓。”
的腦子里飛快旋轉過各種信息,最后才回歸到正題上,“自始至終,梁王殿下都與邱侍衛在一起麼?”
“是。”
“是吧……”
“嗯?”林霜遲驚詫于兩人回答的不同步,“是,還是不是?”
梁王哈哈笑道:“是,也不是。本王與邱侍衛一同去買了那些小玩意兒,便去酒樓喝了些酒。可惜,本王不勝酒力,醉了之后,小憩了會兒。醒來之后,才與邱侍衛回了驛館。”
邱康目不斜視道:“說起來,這也是屬下的錯,不該忘記自己的份……”
“邱侍衛說笑了。這與你有何關系?”梁王笑道,“說來說去,都是本王貪杯。不然也不會把你一人丟在酒樓里,還讓你守著本王醒來。”
“邱侍衛一直都在酒樓里麼?”林霜遲問道。
邱康點頭,“當時,梁王殿下喝醉了,隨從又不在邊,屬下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便一直守在廂房中。酒樓的掌柜和小二都可以替屬下作證。”
林霜遲隨即看向鐘延。
合作這麼久,鐘延與也有了默契,立刻派人去請四方酒樓的掌柜和小二。
見到如此陣仗,不人忽覺呼吸困難,那看向鐘延的眼神里更多了些畏懼。
沒多久,四方酒樓的掌柜和小二便被大理寺的差帶了過來。
鐘延先是指著邱康,問道:“你們可認識他?”
酒樓掌柜抬眸看向邱康,隨即點頭,“草民見過這位公子。前不久,這位公子在草民的酒樓里點了很多好酒,是以記憶深刻。”
“你可記得,他是何時去酒樓,又何時離開的?”鐘延問道。
掌柜道:“天剛亮的時候,他便來了。而且,他還是草民酒樓里的第一位客人。至于何時走的,草民不是很清楚。”
說著,他又問向旁跪著的小二,“你記得嗎?”
小二頭一次遇到這種大場面,張得不得了,聞言便哼哼點頭,“小人記得,好像在辰時之后。”
林霜遲不擰眉,“你確定嗎?”
“小人不敢確定。”小二道,“但是,小人曾經兩次進出這位公子的廂房,最后一次大概是在辰時過后。當時,另一位貴人已經喝醉了,這位公子還吩咐小人去拿些醒酒湯。雖不知時辰,但大概可以估計在辰時過后。”
邱康聞言便道:“如此,便沒什麼好追究的吧?”
林霜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之后,鐘延又問了幾個相關問題,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對,便結束了此次搜查與審問。
那些壇子則被帶回去。
邱康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走到梁王面前,拱手道謝,“方才多謝您替屬下說話。”
梁王不甚在意地擺手,笑容溫和,“邱侍衛何必如此客氣?本王與你聊得來,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要不改日再找個機會喝兩杯?”
“屬下求之不得。”邱康謙遜道。
梁王連連說好,帶著屬下離開了此。
圍觀的人群隨即散去。
阿桑娜走上前,看著自己的侍衛,言又止。
“公主,屬下護送您回去吧。”邱康溫聲道。
那素來冰冷的面孔上,難得出一。
阿桑娜水眸脈脈地凝視著他,似乎怎麼都看不夠似的,點點頭,走了回去。
*
另一邊,梁王殿下回房后,命人關上門后,便問起自己的隨從。
“那些東西,當真是蠱蟲?”
那隨從年近六十,從梁王父輩起,就一直為梁王府效力,見過的東西多比梁王多些。
只是,被梁王這麼一問,對方也不敢確定,“近些年,倒是沒見過這樣的蠱蟲。”
“不是近些年呢?”梁王問他。
他皺眉想了想,說道:“十多年前,似乎也出現過這樣的蠱蟲。不過,屬下不曾親眼見過,只是從屬下父親得知,曾經有人豢養這樣的蠱蟲。屬下依稀記得,父親在提起那些蠱蟲時,特別提到‘死后出’的特征,因此記憶特別深刻。”
梁王又問:“你懷疑,這兩種蠱蟲是同一種?”
“屬下的確這麼懷疑。”
“你父親可說過,那些蠱蟲是誰豢養的?”
“不曾。”
梁王手撐在椅子扶手上,若有所思道:“若是十多年前的事,為何會再次出現?你父親可有提到過,當年那些蠱蟲用在了何?”
那隨從看看四周,突然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下一瞬,卻見梁王猛然站起,不敢置信道:“居然用在了景元帝的臣子上?”
“殿下,小心隔墻有耳。”隨從提醒他。
他臉驀地沉下來,背著手踱來踱去,又問:“除此之外,你父親還說了什麼?”
隨從便搖頭。
如此,便棘手了。
梁王本以為事不關己,誰知道,竟會牽扯出這樣的。
若是被鐘延知曉,他只怕連能不能回去都問題。
對,回去。
他必須趁這件案子沒查清楚前,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想到這里,他盯著隨從,臉凝重道:“這件事,往后不許再提起。還有,你想辦法去跟禮部的員說一聲,看看能不能盡快回去。”
隨從面有難,“這個時候回去?”
“那不然呢?等著火燒幾嗎?”梁王反問道。
隨從不敢回答,連忙應聲退下。
誰也沒注意到,屋頂一道黑影匆匆來,又匆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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