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問題，如果是別人問他，賀尊早就翻臉了。

可這是溫姝念問他的。

賀尊竟是拿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一臉生無可地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覺得呢？」

溫姝念大大方方欣賞他這張臉，由衷道：「我覺得，那屆奧斯卡評委們都是控，你這張臉偏偏又長得顛倒眾生，是屬於男通吃、中西合璧的那種，所以他們把影帝給了你，沒有給方煬。」

賀尊的眼中漸漸綻放出彩：「你覺得我長得好？」

溫姝念：「那當然！」

賀尊眉眼間染上笑意，低低愉悅的笑聲傳遞開，他著，又著窗外，耳竟就這樣一點點紅了起來。

溫姝念看著他臉紅的樣子，有些詫異。

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應該從出生起就被人捧在手心裡、從小到大每一天都有無數人讚歎過他的盛世吧？

剛才不過如蕓蕓眾生說的一樣，都是誇他長得好，他卻這樣高興？

溫姝念覺得賀尊的格有些奇怪。

一時間，兩人無言，可相的氛圍卻又愜意了幾分。

溫姝念的手機響了起來。

低頭看，是吳泊東打來的。

溫姝念盯著「吳泊東」三個字一不。

賀尊將手機從面前拿走：「喂？」

對方聽出是賀尊的聲音，卻還是倍意外：「賀尊啊，我是舅舅啊，那個……念念現在怎麼樣了啊？好點沒？你讓念念接下電話，我有事跟說。」

賀尊看了溫姝念一眼：「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吧，現在在做檢查，不太方便。」

吳泊東：「是這樣的，我打算給你們外婆辦一場追悼會，地點我選好了，就選在安吉拉大酒店的大禮堂。安吉拉大酒店是念念名下的產業，你跟說一聲，給酒店那邊打個招呼，我這就去殯儀館把老太太給拉出來，現場我們還要提前去布置一下。」

賀尊沉片刻，覺得死者為大，不論有什麼恩怨，都先把老人家的後事好好辦妥，這才是盡孝。

於是他沒有再敵對吳泊東，而是告知對方：「外婆的已經不在殯儀館了。」

吳泊東先是一驚，跟著又咆哮起來：「是你們把我媽轉移走了？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賀尊，我告訴你，你們不要以為你們賀家有點本事，就可以幫著念念侵吞我媽的產！

我媽活著的時候就不止一次說過，念念不會是的繼承人！這是整個集團都知道的事！

你們這樣做事無用功！

你們藏匿我媽的，這是違法的！

我是唯一的兒子，真正有資格給我媽辦後事的人，只有我一個！只有我一個！」

賀尊的耳朵都要炸了。

吳泊東就像是一鞭炮，點一下，噼里啪啦一通炸。

賀尊微微皺起眉：「你大可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外婆的之所以被接出來，是因為生前做了許多善事，可以在a市的平民英雄紀念堂租用大禮堂來開追悼會，這是對外婆的肯定，也是溫家的殊榮，不是嗎？」

吳泊東沉默了兩秒，才道：「是嗎？」

「對，」賀尊看了眼手錶：「追悼會大概在下午一點半開始。

還有，這件事是我爺爺在協助念念負責的，因為外婆去世前給我爺爺打過電話，請求我爺爺協助念念來辦的後事，我爺爺手機里還有通話錄音。

吳先生，我不清楚你跟外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但是，我們完全是按照老人家的願來行事。」

吳泊東又是一陣沉默，跟著他就把電話掛了。

賀尊將手機放回溫姝念手邊：「他有點狗急跳牆的意思。」

溫姝念不置可否。

眼下好好安葬外婆是頭等大事，餘下的，都會一筆筆跟吳泊東算清楚！

車停好。

溫姝念看著窗外，自在a市長大，對a市的一切再悉不過。

前面是一個小公園，後面就是平民英雄紀念堂。

一般況下，大家來紀念堂祭拜，都會將車停在前面的公共停車場。

可小新把車停在這裡，應該是提前考察過地形，知道停在這裡可以避開一些不必要的擾。

溫姝念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也覺得外婆是明智的。

因為事發到現在，如果沒有賀家人，自己還不知道要瞎折騰什麼樣子。

「外婆墓碑的設計預覽圖做好了，」賀尊將手機里，墓園那邊傳來的消息遞給看：「你看下排版可以嗎？」

溫姝念瞧著，心就開始痛：「嗯。」

賀尊：「外婆生前的照片有合適的嗎？需要嵌在墓碑上，還有骨灰盒上也需要。」

溫姝念眼淚終於溢了出來。

記得不久前溫蘭有個採訪，那記者幫溫蘭拍了張照片很好看，

握著手機開始找，找了好一會兒，把照片轉發給了賀尊：「用這個吧。」

賀尊本想問，骨灰盒選哪一個，因為那邊的工作人員給他發來了六張圖片。

可看著溫姝念緒又低落起來，他開始自責。

其實這些他自己可以替做好，沒必要因為這些再讓難過。

於是他大致掃了眼，選了一個最貴的骨灰盒，餘下的瑣碎的工作，他也幫做主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小新去廚房做了三碗香噴噴的牛麵。

三人吃完，賀尊這邊手機就響起來了。

賀尊接了電話，並且將揚聲打開，跟溫姝念一起聽：「爺爺？」

賀正庭：「禮堂布置好了，追悼會的通知也發出去了，禮堂我們可以一直租用到明天上午七點，七點前要運走，去火葬場火化，九點有個吉時，我都找人算過了，那時候去墓園下葬是最穩妥的。」

溫姝念：「辛苦爺爺了，謝謝爺爺。」

賀正庭聽見孫媳婦的聲音就高興：「不辛苦不辛苦，你們現在可以過來了，有些來悼念的賓客也已經來了。」

溫姝念看著手邊的碗，想著老人家一直在為外婆的事忙碌，心裡既又擔憂：「爺爺您吃飯了嗎？」

「吃過了，」賀正庭微笑著道：「念念不要擔心爺爺，爺爺這麼大人了，肯定會照顧自己。哎呦，那是……吳泊東他們一家，他們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