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晚有種被看穿的窘迫,小臉都有些熱。
哎,娘怎麼這麼聰明啊!
可是,太聰明會讓很難辦啊!
孟氏笑出聲,收回視線一邊切菜一邊問:“那你把人弄哪兒去了?”
蘇晚可不敢說是把人送到那種好地方去了,只能著頭皮道:“打了一頓,讓青黛送去見了。”
“那就好。”孟氏點了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跟蘇晚討論起閆家的事來。
見沒再追問,蘇晚這才松了口氣。
-
午飯之后,蘇晚幫著閆娟兒收拾了東西,說起來,們母子也沒什麼東西,收拾了一番,也就幾件破裳,就連頭繩都是從舊服上扯下來的。
蘇晚實在是看不下去,將舊服往外一扔,氣道:“別收拾了,這些統統都不要了,等咱們回了家,表嫂讓人給你做新的!”
閆娟兒被蘇晚氣憤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哆嗦了一下,這才著肩膀小心翼翼道:“不,不用的,表嫂,這、這些也能穿的。”
“都這樣了,還穿什麼啊?”
蘇晚抖了抖手上的舊服,氣得口都疼了。
真的,兩輩子加在一起,蘇晚都沒穿過這種補丁摞補丁,洗得發白,又線、開線的服。
莫說是穿,是看見,就快要氣死了!
閆娟兒又是嚇得一哆嗦,說話的聲音越發小了。
“表嫂你、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蘇晚一屁在床上坐下。
雖說剛來的時候,徐家窮,卻也沒有讓穿這樣的服,更沒讓挨過。
可閆娟兒呢,吃不飽穿不暖,就連睡的床,都是鋪了一層又一層的稻草,最后在上面放了個破破爛爛的褥子,蘇晚是瞧著,便覺得悶。
“你……”
閆娟兒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見蘇晚一臉的氣悶,便沒敢再吭聲。
氣氛一時間陷僵持,直到外面傳來吵鬧聲……
蘇晚方才猛地回神,和閆娟兒對視一眼后,一起跑了出去。
就看見徐老二氣得臉紅脖子的站在院子里,在他對面,一個神抖擻,頭上帶著個銀簪子的老太太正指著徐老二的鼻子罵。
“哪兒來的野男人!竟是跑到我們家來了!”
“徐三花那個賤人呢?怎麼不出來?該不會是起不來了吧?!”
“哼!我就知道徐三花那賤人是個不老實的,生了兩個賠錢貨也就算了,竟然還人到家里來了,我就說麼,我兒子長得這麼好,生的這兩個丫頭怎的一個個長得這麼丑,原來不是我們家的種就是了!”
老太太一臉刻薄,罵起人來中氣十足,大氣都不帶的。
不如此,瞧著子康健,面紅潤,吵著要罵人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著人逢喜事神爽的意思。
只不過,的猜想離譜得很,蘇晚差點兒被氣笑。
一旁的閆娟兒神復雜,一副丟臉丟到無可奈何的模樣,奈何這老太婆太厲害,找不到說話的機會,便只能小聲同蘇晚道:“表嫂,這是我……”
聲音低微,很是愧難當。.biqugé
“很快就不是了。”蘇晚瞇著眼睛回了一句。
閆娟兒愣住,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晚,好一會兒沒回神。
屋子里的孟氏聞聲出來,眼看著閆家老太太越罵越離譜,臉“唰”地沉了下去。
“閆老夫人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了嗎?連我們都不認得了嗎?!”
孟氏走上前,聲音稍有的冷厲。
蘇晚聞言朝去,只覺得自家娘親今日特別威武,特別有威嚴,像什麼來著……哦對了,像是權貴之家的人。
老太太罵聲被打斷,皺著眉頭老大不高興地朝著孟氏看過去。
徐老二此時總算得了說話的機會,氣得大罵道:“死老太婆,睜大你的狗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誰!我是徐三花他二哥!”
“哎呀,原、原來是親家啊……”
閆老太太眸閃了閃,忙笑著改了口迎上來。
“哎呦,我還以為是什麼壞人呢,原來是親家哥哥和嫂嫂啊。”
“哎,坐坐坐。”說著,沖著站在不遠的閆娟兒冷冷一瞪眼,“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給你大舅母和二舅舅倒水!”
閆娟兒見狀嚇得一哆嗦,一張小臉蒼白,卻是忙不迭地道:“我、我這就去。”說著就要往廚房跑,卻是腳步一個踉蹌了,險些摔倒在地,多虧蘇晚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
“親家母這是做什麼?”孟氏皺了眉頭,臉稍有的難看。
“哎呦,我能做什麼啊,這不是難得見親家過來,心里高興嘛。”閆老太太說這話時笑呵呵的,冒著的眼睛卻是滴溜溜地轉。
瞥見徐老二的滿臉怒容,眸一轉,笑著同孟氏道:“剛剛也不能怪我不認得你們,畢竟,都這麼多年沒來往了不是?我還以為你們家跟徐三花這斷親了呢。”
“還有,你們也不能怪我剛剛說話難聽,你們這些年沒同來往,不曉得什麼為人,哎呦,你們是不知道哦,我們家哦,一天到晚地,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倒好呀,一天天既不下地干活兒,也不洗做飯,一天天的,就會出去勾搭男人,甚至還把男人勾搭到家里來。”
閆娟兒聞言一把抓住了蘇晚的胳膊,那模樣,像是用盡全部力氣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蘇晚回頭看,便見滿眼是淚地沖自己搖頭,小聲地道:“表嫂,我娘沒有……”
不敢說閆老太太胡說,就只能用盡力氣為自己娘親辯解。
“我知道。”蘇晚輕輕拍了拍的手背,以示安。
那邊廂,孟氏已經氣笑了。
“照親家母這麼一說,這些年,倒是我們的不對了。”
“哎呦,可不敢的哦,我怎麼敢說你們不好哦,你們徐家,家大業大,幾個兒子又能打的,我哪兒敢說你們不好啊。”
閆老太太翻了個白眼,怪氣地說道。
“我們能打?”孟氏氣笑出聲,“我們哪兒比得上您兒子啊,我們家的兒郎們,若是真的能打,您兒子早就沒了命了,您也早就死了,哪兒還能有機會讓您這麼磋磨我們三花。”
閆老太太一聽這話氣得“蹭”地站起來,指著孟氏的鼻子道:“親家嫂嫂,你可不要口噴人哦,不要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你們,再說了,我怎麼磋磨徐三花了,這麼多年來,不是吃得好,睡得好,好好活著呢麼?!”
“還有,你在胡說,小心我去縣太爺那里喊冤哦。”
閆老太太話落,抬手了頭上的銀簪子,白眼翻地活像是得了白障。
蘇晚暗暗咬了咬牙,看了一眼上嶄新的墨紋上裳,和紫花翠紋,以及腳上那雙婷花紋繡鞋,氣得只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