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府的府宅太大了,到了天黑都還沒查完,晚上烏黑麻漆的,所以是沒辦法繼續查找室點,月影只得命人流守好榮府,等天亮再繼續找,也沒走,隨便找了個屋子睡覺。
第二日天亮,又忙活了半日,找來的那幾個人徹底對榮府大宅進行了地毯式查找,確定了八之前沒有發現的室疑似點,是工部那邊的府宅記檔沒有標注的,就是榮家自己弄出來的。
顯然,周旻翊應該就躲在其中一個了。
朝廷對都城的所有建筑都有記檔的,而且作為都城,為了防止患,郢都上至皇族下至黎民,除卻朝廷允肯記檔之外的那些,律法上明令止不許私自開挖室道的,榮家竟然私設道多達八。
這還只是被這些能工巧匠聯合找到的,還不知道有沒有沒被找到的,榮氏的奉違不知道是多年了,只是不知這是老侯爺在世的時候開始的,還是榮隨之掌權后才有的。
不過這些現在也都不重要了。
既然確認了室疑似點,月影就帶人逐個打開,有些很不好打開,想了不辦法,而且不只是口弄得復雜難開,還設了一些機關,好幾個人被傷到了。
終于在打開第六個的時候,在室口后面,發現了一些在地上的碳灰,應該是移碳爐的時候的,還有腳步痕跡。
雖然沒見到人,但是足以確定,周旻翊就在里面。
月影制止了一眾手下沖進去的架勢,是自己舉著火把進去的。
室大,進到里面,才看到墻壁上的油燈都點燃了,把目所及之都照的很亮,月影很順暢的走過一段道,才在盡頭的室看到了周旻翊。
不過沒看到周旻翊的臉,他的手下持劍擋在他面前,目警惕兇惡,殺氣騰騰的看著進來的月影,一副誓死護主的架勢。
倒是周旻翊,坐在后面,似乎氣定神閑。
月影對周旻翊的手下道:“你打不過我,所以別費這個勁了,我即便沒有武在手,都能輕易要你的命。”
誰知那是個忠勇的:“就算是死,我也要保護公子,你想帶走公子,就先殺了我。”
說完,他還一邊做出隨時準備手的架勢。
月影見狀嗤笑一聲,沒有與他手的意思。
周旻翊的聲音在他后面響起:“阿赫,你先出去吧,沒必要做無謂的掙扎反抗。”
聲音晴朗溫和,與他現在的姿態很符合。
“公子……”
“出去。”
既是忠心,自然不能不聽主子的話,阿赫還是依言出去了,雖然還是不愿不放心。
月影看著周旻翊鎮定的樣子稍稍驚訝了一下,仔細一看,其實還能看得出周旻翊的張不安。
饒有意味的看著。
周旻翊嘆氣:“沒想到還是被找到了,還那麼快,是我自視甚高,也輕敵了。”
月影道:“你很聰明,竟然能想到躲到這里,還找到了這麼一間室,這室你以前應該不會知道吧,自己找的?”
周旻翊淡笑:“是啊,我以為這里很安全,轉了一圈找到了這個最后的庇之,想著若是搜到這里,還可以躲進來,還以為那麼的地方,可以保住的我命,沒想到還是沒能如愿。”
他看向月影,無奈苦笑:“不過說實話,是被你找到的,我倒是也沒那麼不甘心,你知道是為何麼?”
月影想都沒想就道:“不想知道,也不重要。”
周旻翊挑了挑眉。
隨即,他莫名的笑了一下,似呢喃似嘆息:“確實不重要。”
只是對他來說不一樣而已,可是對來說過,是無關要的。
他稍稍平定心神,問:“你說你沒帶武,可是上次那把匕首應該會在上吧,我要是沒猜錯,我還是要死在那把利刃之下,你是要親手了結我麼?還是讓我自己了結我自己?”
月影稍一思索,問:“你那麼想死?”
周旻翊哂笑一下,極致苦無奈:“月影姑娘,你問這種問題是在折磨我麼?難道對于生死,我有的選擇麼?如今在你面前,我不過是個待死的犯人。”
“我想按照璇璣公主的脾和我做的事,也不需要留我活口了,而是命你找到便當場誅殺吧?所以我想與不想,都不重要了,若是可以,我倒是想死得有點尊嚴。”
就這麼死在這里,不用經歷酷刑拷問,不用牢獄折辱,不管是自絕還是死在手里,其實也都可以。
月影沉許,淡淡道:“你若是想活,也是可以的。”
周旻翊愣著,驚疑的看著月影。
本以為或許是在耍玩逗弄,可是的樣子很認真,不像是說著玩的,而且,他應該不是一個會廢話說笑的人。
確定他不是在說笑逗他,他咽了一下,地看著月影,驚疑不定的問:“你……你這話是何意?什麼我想活就能活?”
月影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你若是想活,是有活路的。”
周旻翊擰眉。
月影語氣生冷:“但是這個活法,大概不是你想要的,周旻翊是必須要死的,而你可以活,也只是活著,一輩子都見不得,沒有來歷,不知份,什麼也沒有。”
“當然,事非絕對,只是一個機會,你到底能不能真的活這一條命,得看你用和價值,還有你的心。”
周旻翊這下明白了,璇璣公主可以不取他命,但是周旻翊這個份必須要死,而他只能拋卻一切茍活,用別的份和名字。
可是能不能無名無姓的茍活,還得取決于他可以創造什麼樣的價值和作用,也就是說,璇璣公主想要用他。
當然,璇璣公主要用他,他兌效忠于璇璣公主,他的抱負和野心都被徹底扼殺了,終此一生都沒有機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想要活著,是要為了終有一天堂堂正正的活著,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不是摒棄一切茍活于世,做一個終生見不得的人,這樣和死了沒區別。
不,比死了還要痛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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