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十八路諸侯討董卓大戰結束,孫堅南下,那時就算他兵力不如孫堅,孫堅也顧不上廬江了,劉表會單騎荊州,端著孫堅老巢。
陸康手敲桌案,神稍緩:“廬江呢,小火慢燉,怎麼個燉法!”
“孫兒已將周家轟下桌,只差收他們的麥子了!”
陸遠呵呵笑道:“這等小事,孫兒并未放在心上,誰家麥子了,割誰家的便是,世相爭,俱是刀兵說話,哪管他什麼名門威!”
陸康微微點頭,神平靜:“這便是你之前要定的規矩?”
“這并非孫兒所定,而是世規矩!”
陸遠神從容:“漢室傾頹,猶如大周沒落,春秋戰國在現,大爭之世,不爭則死!”
陸康輕嘆一聲,當下時局他自然知道,董卓,袁紹袁等人都已經自行任免員,各地刺史太守紛紛招募鄉勇,強的像孫堅那樣自行割據荊州,弱的也相互傾軋,強搶地盤!
喬景湊頭上前,滿臉堆笑,笑瞇瞇道:“賢婿,如今這世道,太尉和縣尉也沒什麼區別,你不必介意份,老夫只想知道,你志在哪里!”
“小子為皖城縣尉,自然志在皖城!”
陸遠理所當然道:“人人有飯吃,人人有穿,沒有商行詭詐,沒有世家兼并土地,皖城百姓足食,其樂融融,小子便心滿意足了!”
他對喬景心有疑,總覺得這老狐貍看他時怪怪的,因此隨口推。
喬景口一悶,這混蛋竟然睜著眼睛跟自己說瞎話,甚至編都懶得編個像樣的!
這混蛋要是說他心懷蒼生,自己也能信幾分,畢竟聽他詩句,能到他格局偉岸,念及天下。
要是說想匡扶漢室,也算有跡可循,畢竟這混蛋在縣衙立威,重塑皖城的朝廷威嚴。
哪怕是想割據廬江,做個一方諸侯,這也稍稍可信,畢竟這混蛋已經對周家手,開始清洗廬江勢力了。
可這混蛋現在竟然說志在皖城,一個縣城而已,配得上他那句“他年我若為青帝”的氣概嗎!
喬景眼角跳了跳,長吁短嘆:“賢婿,你要釣魚,總要下餌,你要養魚,總要換水,你想要天塌時老夫幫你頂一頂,總得讓老夫知道你的心意吧!”
“岳父大人多慮了!小子釣魚,只喜歡涸澤而漁,小子養魚,不換水,只換魚!”
陸遠樂呵呵道:“小子縱然有心北上殺賊,也總得先將皖城打理好,先讓自己后顧無憂,至于其他,小子并未多想,一時一勢,時移世易,提前計劃的,多是枉然!”
喬景眼前一亮:“賢婿志在匡扶漢室?”
對于陸遠志在哪里,幾乎讓他抓心撓肝,別的小輩,心懷志向,早都吹得天下皆知了。
就像之前喬家擇婿,孫策當眾罵了一群士子,甚至說了喜歡人,便會引兵自取的話!
拋開立場不談,這樣的小輩豪蓋世,志在天下,確實讓他欣賞。
可陸遠除了收服黃巾軍時,顯出一點對皖城的想法,別的竟然從未對外多言,甚至當時那份豪萬丈,他也分不清是陸遠流,還是心機使然!
“漢室傾頹,小子自當為漢室鞠躬盡瘁!”
陸遠慨唏噓:“我大漢國祚,綿延至今近四百年,些許挫折,算不得什麼!小子只想恢復我大漢威嚴,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莫不從服!”
他說這些,只是哄陸康開心,畢竟陸康是大漢的肱骨老臣,對大漢局面耿耿于懷。
至于匡扶漢室,他一個后來人憑什麼給封建王朝的劉家做奴才!
喬景目炯炯,終究分不清陸遠說的是真話假話!
這混蛋行事謹慎,心機深沉,偏偏外豪邁,讓人到一片赤誠,他喬家銳在這混蛋麾下呆了幾天,便已經心悅誠服。
現在他喬家銳在縣衙收糧,這混蛋路過兩次,了兩聲兄弟就給一群人喊得腳步發飄,估計下次招呼一聲,這些人就得毫不猶豫去幫這混蛋辦事!
他對陸遠著實好奇,種種方面已經見證了陸遠的不凡,偏偏陸遠行事混蛋,每每敲詐勒索,讓他看不真偽。
半晌,喬景再次出一張笑臉,笑瞇瞇道:“賢婿,引兵北上,你這一千兵馬,怕是不夠吧!據老夫所知,響應曹矯詔的,則萬人,多則三五萬啊!”
老狐貍自覺找到了陸遠的破綻,陸遠想要北上,就必須得求助喬家,如實相告。
“兵不在多而在,兩千足以!”
陸遠神淡然:“小子叔祖父陸紆與董賊廝殺,正是奉了天子的帶詔,如今被舍弟陸遜帶出京城,天子真正的詔書在此,小子懷大義,何必響應曹的一份矯詔!”
喬景怔住了,陸康和許劭同樣一臉木然。
陸康神恍惚,胡須,失神道:“孫,孫兒,我兄長,不對,天子的帶詔何在!”
“現在就看嗎……”
陸遠腦中一懵,卻是一臉肅然:“天子詔書,我等總要先焚香沐浴再接旨吧,今日時辰已晚,實在不便……”
帶詔,是他臨時想出來的,就算偽造,一時也造不出來……
“對,對,是老夫失禮了!”
陸康想到自己兄長,不疑有他,訕訕笑道:“陸遜這臭小子,連老夫都瞞著,倒是信任你,難怪你一心北上!”
陸遠尷尬笑笑:“祖父,時辰已晚,你們早些休息吧,去喬府正好,縣衙實在落魄……”
陸康點了點頭,沉聲道:“那我等明日再來,跪迎天子詔書!”
“不行,明天孫兒有事!”
陸遠一臉坦然:“周家的麥子了,孫兒明日得去收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