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才家?」
趙村長回想了一下,前幾日他翻地時,好像確實見到過秀才媳婦和宋家丫頭上山。
他看著眼前的王,覺得有些煩,耐著子道:「王家丫頭,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村裡的林子的確不能被私人用來牟利,但是,誰家沒去摘過野菜,採過蘑菇?」
「摘了野菜拿去賣的人也不是數,可這一年就那麼兩茬,采些山貨又沒傷到林子的本,你那麼較真作甚?」
「不讓你家賣樹,是因為你家砍了樹賣,旁人也要砍了樹賣,樹都砍完了大家燒什麼?但若是你要在林子里挖個野菜,打個野味什麼的,我不想管,也管不著,明白了嗎?」
「我說王家丫頭,大過年的,你就別在這胡纏了,快些家去吧!」
見趙村長再次趕人,王有些急了,快聲道:「趙叔,一棵樹才值多錢?你可知道,宋家挖的山貨,可是能賺幾百兩銀子!」
「多?」趙村長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百兩銀子,甚至更多!」王又重複了一遍。
趙村長忽然哈哈笑出聲來,「我說王家丫頭,你跟宋家有什麼過節?不過是些山貨,值什麼錢,怎麼可能賣幾百兩銀子,你快些回去吧,我家要吃飯了。」
王氣惱不已,憑什麼說什麼就沒人信,宋家和余晚竹卻總是有人護著?
面冷了下來,沉聲道:「趙村長,不管你信不信,先聽我把話說完!」
「們的確不是賺了幾百兩銀子,可若你再不管,們一日日滿山去挖著,不出一個月,便能賺到這些錢,就是眼下,們也賺的有四十多兩銀子了!」
趙村長見眼神認真,不像是作假,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王點頭,「千真萬確,我在州城遇見們,親自去打聽的,趙叔,你可知,們賣的什麼冬筍和野山藥,一斤就值二百文錢啊!」
一斤二百文,林子這麼大,便是一天只挖十斤,一月也能有近百兩銀子。
若王說的是真的,這的確是一筆大數目。
「可那野山藥和冬筍,我們都不認識,便是人家賣了這麼多錢,我也管不著啊!」趙村長攤了攤手道。
雖然聽到能賺這麼多錢,他是很心,可也只有眼紅的份。
總不能別人挖山貨他都不管,但卻不讓宋家挖吧,這也不佔理啊,既得罪人,又沒落下好。
王看趙村長的表,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笑了笑說:「趙叔,林子是村裡的林子,憑什麼被他一家佔了便宜?」
「您是一村之長,理應管管。」
「怎麼管?」
除了不讓他們挖,趙村長想不出別的法子,可這法子明顯有失公允,並不合適。
王道:「趙叔,您是一位公正的好村長,這我們大傢伙兒都是知道的,宋家挖山貨發了財,卻也只是他一家得了好,咱們清河村可是有著幾十戶人家呢。」
「也不是不讓他挖,既是村裡的地盤,您不如讓他們把挖山貨的竅門出來,好讓大家也一起賺錢!」
「您便是不為自己,也要為著大伙兒考慮下啊,這麼個賺錢的法子,誰人不想要?」
這個馬屁拍得巧妙,趙村長眼神當即變得炙熱起來。
如此賺錢的買賣,確實沒道理只讓宋家占著,要是能勸說他們把法子給大伙兒,大家都能分得一杯羹。
那他這個村長的威便也更深了一層,如果大家都推舉他,能做個裡長也說不定。
他面緩和些許,老臉上出了一笑,有些期期艾艾的道:「王家丫頭,你這法子倒是不錯,只是,大過年的,我也不好上門去說呀!」
王「嗐」了一聲,「這有什麼?宋秀才是讀書人,最最講理不過,這等好事,當然是越快越好,大伙兒越早賺到錢,也就越激您呀!」
趙村長有些激地了手,思索片刻道:「也對,宋家都是識大的人,那我去——」
他想說自己下午就去說和,又覺得不妥,改口道:「我下午去知會幾家人,明日和我一同去,這事解決了,大家都能過個好年。」
究竟是讓人家把賺錢的法子分出來,他一個人去還是有些拉不下臉的,些人陪著,心裡也多些底氣。
王不得去的人越多才好呢。
以那婆現在的子,想必也不會乖乖吃這虧,大過年的鬧起來了,定然有場好戲可看。
這事若了,宋家的財路便斷了,若不,那麼宋家在村裡也必定無法立足。
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哼,那婆幾次三番與作對,就應當想到,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欺辱過的,都要加倍討回來!
......
一年的最後一日,這一天,宋家人全都起得很早。
早晨要上香祭祖,許氏和宋小蘭一邊準備東西,還得做著飯,兩人忙得不可開。
但臉上都是笑意盈盈的。篳趣閣
余晚竹不上手,也就不幫倒忙,索跟宋香和宋峻兩個去看宋逾白寫對聯。
院里搭了一張方桌,上面是裁好的紅紙,宋逾白已經寫好了半副上聯,正在寫下聯。
只見他蘸飽了墨,左手挽著右手的袖子,以免蹭到墨,右手運筆。
筆鋒游雲驚龍,遒勁有力,竟寫的是狂草。
這字跡太過瀟灑飄逸,余晚竹費了老大的勁,才辨認出這幅對聯寫的是什麼,輕輕念了出來。
「春滿人間百花吐艷,福臨小院四季常安。」
橫批好景常在。
宋逾白見在這看了半晌,便問道:「如何,你要不要也寫一幅?」
爹是舉人,便是繼母不慈,但讀書寫字都是不問題的。
余晚竹有些意,原主雖然膿包,前世卻經常練習書法,雖比不上宋逾白,但也還能看。
便道:「那我也試試,不過先說,我寫的可不好啊!」
宋逾白淡笑道:「無妨,圖個喜慶罷了。」說著便把筆遞給了。